次日,墨涵在宮殿里整理衣物,宮殿的大門卻被別人粗暴地撞開。
看到來人,她不禁蹙眉,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來人正是柳溪,墨涵整張臉都沉了下去,她冰冷的聲音在宮殿里回蕩:“你們來作甚?”
柳溪嘴角勾起幾分嘲諷,用不懷好意的眼光看向墨涵:“墨涵姐姐,妹妹來送你一份大禮。”
柳溪勾勾食指:“帶上來。”
只見一個侍衛從柳溪后面走了進來,那個侍衛抓著一個女孩的衣領,而那個女孩已經奄奄一息。
墨涵瞳孔縮小,臉色驟然大便,那個女孩竟然是她的丫鬟棉彩!
柳溪勾起玩味的笑容:“墨涵姐姐,這就是妹妹送給你的大禮。”
柳溪故做作憐憫的樣子,道“咋天夜晚,這個小丫頭竟然跑去陛下面前給姐姐求情。然后陛下大怒,叫人把她打了一夜,就成了現在的樣子。唉,要怪就怪她不識好歹嘍。”
說完,柳溪擺擺手,那個抓著她衣領的侍衛將棉彩狠狠的丟在地上,隨柳溪離開了。
墨涵踉踉蹌蹌地向棉彩走去,將她攜入懷中,用顫抖的手撫摸她的臉。
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裳,她的眼睛布滿了血絲,急促的呼吸,微微顫抖的身體,讓墨涵不敢想象那天夜晚她到底經歷了什么折磨。
原來那天夜晚棉彩給墨涵送了吃食后,就跑去拓跋陵衍面前替她求情。
棉彩一見到她,眼淚就控制不住流下來。她的聲音沙啞:“奴婢無能,請娘娘,不,請小姐責罰。”
墨涵也哭了起來:“傻丫頭,都這樣了,還要我罰你。”
“小姐,從小到大小姐一起把我當做家人,供我吃,供我穿。這一世的恩情,奴婢沒能還上,下一世,奴婢甘愿為小姐做牛做馬。”
隨著情緒越來越激動,棉彩的呼吸越來越急促:“還有,小姐……”
棉彩望著墨涵絕望的臉,最終還是將“我喜歡你”這四個字咽了下去,她不想讓墨涵知道這種齷齪的想法。
棉彩顫抖著伸出手,想替墨涵擦去眼淚,下一秒,她的生命走到了盡頭,眼前的一切越發模糊,伸出的手也無力垂下。墨涵抱著棉彩的尸體,驚惶地看著眼前這一切。
十年前,那一年,棉彩六歲,她的父母是布衣平民,家里貧窮,她的父母沒法供她吃穿,只好將她送去丞相府做丫鬟,這樣也能有口飯吃。
初來乍到,她被派去做了丞相之女墨涵的貼身丫鬟。她看著陌生府邸,小心翼翼地邁進去,看到了終身難忘的一幕。
墨涵正在庭院里練習舞蹈,她散發驚艷世俗的氣質,與青樓里的那些胭脂俗粉格格不入,她熟練的揮動長袖,長袖在她身上仿佛有了生命,配合著她。一代風華,就此闖入了她的世間。
一舞畢,墨涵發現了在一旁呆滯的棉彩,熱情的跑上去:“你好,你就是我的貼身丫鬟吧,以后我罩著你,我看誰敢欺負你。”
墨涵笑盈盈地伸出手:“我叫墨涵,你叫什么?”
棉彩看著熱情似火的墨涵,也笑盈盈地將手搭上去:“我叫棉彩。”
時光荏苒,在朝夕相處中,棉彩逐漸意識到了自己的內心:她喜歡上了墨涵。是什么時候開始的呢?大概是她初來乍到時,淪陷于墨涵的容貌,墨涵向她伸出手的那一刻吧。
墨涵對她極好,已經把她當做了家人,或許是她們的關系有所逾越,她們并不避緯主仆之分。
在這個封建思想的時代中,這種愛情是不被認可的,她對墨涵的感情,她從不泄露,她不敢讓墨涵知道自己這種齷齪的想法。
看到墨涵嫁給了拓跋陵衍,聽到墨涵向她訴說她有多愛拓跋陵衍時,她心里有無數種不甘,卻又無可奈何。看到墨涵被墨涵心愛的男人拓跋陵衍打進冷宮,她的不甘化成了憤怒,心里恨透了拓跋陵衍。
臨死之際,她對墨涵的愛終究沒能說出口。最后,她帶著遺憾離開了人世。
墨涵抱著棉彩的尸體,臉色蒼白,她眼里布滿了陰霾,望著柳溪離開的方向,指甲掐進了肉里,眼里閃過一絲陰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