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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被需要的感覺

  • 誘他入眠
  • 長枳
  • 4106字
  • 2021-08-23 00:01:00

反正兩個人都曠課了,所以從隔間里出來后的兩人并沒有回教室繼續(xù)聽課,而是直接去了操場,準(zhǔn)備和高一的小學(xué)弟們混一節(jié)體育課。

“你不是最討厭小孩了嗎?”盛陽雙手插著兜,慢悠悠地向前走著,時不時回頭看一眼身旁的許南歸。

許南歸的一只手搭在被盛陽打了兩次的小腹上,另一只手隨意的插在褲兜內(nèi),平視著前方,聽到盛陽的話,才微微側(cè)頭看了他一眼,隨意地回道:“是以前討厭,現(xiàn)在不討厭了。”

“是嗎?”盛陽笑了一聲,說話的語氣格外的輕松,甚至帶了點兒淡淡的喜悅:“既然這樣的話,那周日你帶著盛心出去玩一圈吧,反正那家伙挺怕你的,跟你在一起應(yīng)該老實一些。”

“我不討厭小孩了,并不代表我會帶著孩子出去玩。”

想套路他替他帶孩子,下輩子吧。

“就是讓你看著他們玩。”盛陽見他拒絕的這么快,著實有些尷尬:“又不是讓你跟他們一起玩,你拒絕這么快干什么?”

“你的妹妹,你自己管。”許南歸陰惻惻的看了他一眼,而后立馬收回了目光:“她害怕我,可不代表她會老實的跟我呆在一起。”

“你這話說的。”盛陽聽到許南歸這話,忽然來了點兒氣:“說的盛心不是你妹妹一樣。”

“還有,怕你怎么了?”

“怕你才會老實的跟你呆在一起吧?”

“……”許南歸不是很想理會盛陽,甚至覺得他吵吵鬧鬧的很煩。

他抬手摳了一下離盛陽近的那一端的耳朵,然后故意的對著盛陽彈了一下:“煩人精。”

“……”

一說不過他就開始罵他,這脾氣真是一點兒都沒改。

許南歸最討厭的就是盛陽一直套路他了。

其實他們以前特別的和諧,根本不像現(xiàn)在這般劍拔弩張,和諧的就像兩個連體嬰一樣。

好事壞事大家都一起扛,一起分享,不像現(xiàn)在,什么事兒都互相推鍋。

盛陽和許南歸在八歲之前一直被放養(yǎng)在鄉(xiāng)下的爺爺家。

那個時候他倆的關(guān)系還沒有現(xiàn)在這么差,經(jīng)常一起組團(tuán)去樹上掏鳥窩。

小盛陽和許南歸仰頭看著樹上的鳥窩齊齊的歪了歪脖子,覺得那東西稀奇,就想弄下來玩一玩。

可是樹太高了,他們又害怕,于是就石頭剪刀布,決定輸了的那個往上爬。

許南歸在石頭剪刀布這方面的運氣一直不錯,每次都贏,所以爬樹這個任務(wù)就光榮的落在了盛陽的身上。

盛陽望著那高聳入云的樹有些心慌,然后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許南歸,伸出小小的手搖晃了許南歸的衣角兩下:“哥哥,你去吧。”

許南歸小小的腦袋疑惑了一下,問道:“你輸了,為什么要讓我去?”

“爺爺說,危險的事情,哥哥要替我擋在前面。”盛陽想了想才回復(fù)許南歸。

聞聲,許南歸沉默了一陣兒。

確實,爺爺說過,遇到危險,年紀(jì)大的往前擋著。

而他正好比盛陽年齡大。

爺爺?shù)脑挷荒懿宦牎?

他認(rèn)真的想了想,答應(yīng)了下來:“那好吧。”

盛陽點點頭。

許南歸仰頭看著那粗壯的大叔一時有些發(fā)愁,甚至不知道到底該如何下手。

他低頭對著手心吹了口氣,然后走上前,一把抱住了大樹的軀干,猛地向上跳動。

許南歸往上蹦了兩下:“……”

一點兒效果都沒有。

跳了十幾分鐘后。

許南歸選擇了放棄。

沒有爬上樹去的許南歸心靈受到了重創(chuàng)。

他幽怨的看了一眼身旁的盛陽,覺得自己有些丟臉,但又不像放屁,糾結(jié)了一會兒才說:“要不我們?nèi)ゼ依锇崽葑影桑@么跳我實在上不去。”

“好。”盛陽覺得許南歸說的有些道理,于是點點頭同意了。

兩人小跑著回家,一同合作將盛爺爺院子里的梯子搬了出來,然后放到樹旁。

小盛陽在下面扶著梯子,許南歸則慢慢的往上爬,好不容易爬到頂了,卻因為自己的胳膊太短了,而碰不到鳥窩。

他有點兒失望的看了一眼梯子下的盛陽。

盛陽似乎早就想到了他會碰不到一樣,直接從地上拿起了那根早已經(jīng)背好的樹枝,伸手遞給了許南歸。

許南歸接過,然后費勁兒的伸著胳膊去戳那個鳥窩,沒一會兒鳥窩就落到了地上。

盛陽低頭看了一眼掉到地上的鳥窩,然后又抬眸看向還在梯子上的許南歸,對著他喊道:“里面什么都沒有!”

他們倆掏了一個空的鳥窩。

許南歸冷淡的“哦”了一聲,然后慢慢的從梯子上爬了下來。

折騰了這么半天,許南歸都有些累了。

他坐在樹底下休息了會兒,目光時不時往盛陽手里的鳥窩瞟兩下。

“我也想看。”他望著鳥窩眨了眨眼睛。

盛陽“嗯”了一聲,然后遞給了許南歸。

這個鳥窩還挺結(jié)實,從那么高飛樹上摔下來都沒有散架。

許南歸擺弄了一會兒這個鳥窩,覺得沒什么特別的,然后將鳥窩放到了自己的雙腿上,過了一會兒才說:“我們要不把鳥窩放上去吧。”

“為什么?”盛陽還沒看夠,許南歸就要放回去了,這讓盛陽有那么一點點不開心。

“這也是那些小鳥的家。”許南歸伸手戳了戳這個小鳥窩,然后才對身旁的盛陽繼續(xù)說道:“我們掏了它的家,它不就成了流浪的小鳥了嗎?”

“有道理。”盛陽十分認(rèn)同許南歸的說法。

他仰頭看了一眼身后的樹,忽然嘆了口氣:“我們太小了,可能放不回原來的位子了,只能放在較低的樹干上。”

許南歸“嗯”了一聲,“我們剛剛是那樹枝把它戳下來的,肯定放不回去了。也不知道放在其他的地方,那些小鳥找不找的家。”

“我們放在同一個方向,它們應(yīng)該可以找到家。”盛陽忽然從地上站起來,彎腰拿過許南歸放在腿邊的鳥窩,朝著他們搭在樹上的梯子走去,“這次我來爬,你幫我扶著梯子。”

許南歸“嗯”了一聲,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才慢慢地走到梯子旁幫盛陽扶梯子。

這一切看起來特別的愉快與輕松。

直到他們兩人背著梯子回家,看到那緊鎖的大門的時候,心中忽然一咯噔。

許南歸上前擰了一下門把手,發(fā)現(xiàn)后面被隔住了,才側(cè)眸看了一眼身旁的盛陽問道:“出來的時候是你關(guān)的門?”

盛陽點點頭,“怎么了嗎?”

“鎖住了。”許南歸抿了抿唇說,“我們回家的門被鎖住了!”

“那怎么辦?”盛陽抬手撓了撓頭,仰頭看了一眼大門旁的墻,又看了一眼被他們二人支在一旁的梯子:“爺爺晚上不回家,我們要不爬進(jìn)去吧。”

“不行,墻太高了,我們爬上去以后,可能會下不去的。”許南歸拒絕了盛陽這個提議,“我們可以去鄰居家里借個電話,給爺爺打電話,讓他回來幫我們開門。”

“可如果那樣的話,爺爺不就知道我們偷跑著出去玩了嗎?”盛爺爺出門前千叮嚀萬囑咐的不讓他們偷偷跑出去,還說如果被他知道了,他就回來打他們兩個人的屁股。

他們兩人都是有尊嚴(yán)的小孩了。怎么能被人打屁股呢!

盛陽一只手摸著下巴,然后走到一旁,看了一眼院子里的東屋,“我們可以從這個地方爬上去。”

許南歸“嗯?”了一聲,繞到盛陽的身旁,同他一同仰著頭看。

“我們可以一起爬上去,然后我們再合力將梯子拽上去。”盛陽覺得自己的計劃非常的完美,“等上去之后,我們再把梯子放進(jìn)院子里面,然后再慢慢的爬下去,那樣我們不就進(jìn)屋了嗎?”

“會不會太危險了?”許南歸還是有點兒擔(dān)憂。

從小盛黎就教育許南歸,不要做危險的事情,要不然他們就不會回來陪他了。

“不會的!”盛陽特別認(rèn)真的拍了拍胸脯子說:“如果出了事兒,我替你擔(dān)著!”

許南歸還是猶豫,“可是媽媽說不讓做危險的事情。”

“……”

盛陽突然被許南歸的話給噎住了。

盛黎也和盛陽說過,不讓他們二人做危險的事情,還說如果做了的話,就告訴他們老師,然后讓他們收獲雙份的暑假作業(yè)。

聽到這話的盛陽忽然也蔫兒了,他蹲在墻邊,一只手托著腮幫子,認(rèn)真思考著。

他們應(yīng)該怎么樣才能不會被留雙份作業(yè),還不會被爺爺打屁股。

許南歸靠在墻邊,也覺得有些為難。

眼看著天越來越暗了。

他倆忽然有點兒心慌。

許南歸磨了磨牙,認(rèn)真的想了想才說:“要不然,就試試吧。”

聽到這話的盛陽眼前突然一亮,但是兩秒后就又暗了下去,蹲在墻邊:“我們?nèi)绻话l(fā)現(xiàn)了怎么辦?”

“那就只能涼拌了。”許南歸將盛陽從墻邊拉起來,兩人一起去抬搭在另一個墻邊的梯子。

他們將梯子放到離著東屋特別近的墻上。

許南歸先往上爬的,他爬到墻邊,忽然看到了屋子外面通往房頂?shù)臉翘荩劬鋈涣亮似饋怼?

他拍了拍梯子,然后低頭對下邊的盛陽說:“我們把梯子移一下,一會兒我給你開門!”

盛陽“啊?”了一聲,還沒反應(yīng)過來是什么意思,就見許南歸“蹭蹭蹭”的從梯子上爬了下來,然后拉著他將梯子抬到了另一邊。

“這個房太高了,咱們上不去。”盛陽的眉頭半擰著提醒許南歸。

許南歸伸手彈了他的腦袋一下:“你忘了嗎?我們在鄉(xiāng)下!鄉(xiāng)下的房子外面都是有樓梯的!”

聽到這話,盛陽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對啊!我怎么忘了!”

許南歸“嘿嘿”地笑了一聲,眼睛里喜悅難以掩飾:“你等我!”

說完,許南歸就爬上了梯子,沒一會兒就消失在了盛陽的視線里面。

盛陽本來打算也那么爬上去的,但剛準(zhǔn)備實施,就聽到院子里的許南歸忽然喊道:“你等我一下,我去給你開門!”

“好!”盛陽應(yīng)的爽朗。

他在門外等了不到一分鐘,許南歸就打開了大門接他進(jìn)去。

兩個人將梯子放回原位,然后一起去浴室洗了澡,一起去熱盛爺爺臨走前給他們做好的飯菜,晚上還一起玩拉火車的游戲。

“現(xiàn)在想想,那個時候咱倆真和諧。”盛陽拿起一瓶礦泉水扔到了許南歸的手中。

許南歸接過,擰開,喝了一口才說:“確實挺和諧的,也挺坑的。”

“坑什么?”盛陽仰頭望著即將下山的太陽瞇了瞇眼,“沒想到,我竟然跟你逃了一天的課。就在這兒回憶那糟糕的童年。”

“我可沒非拉著你回憶。”許南歸可一點兒都不想回憶他那糟糕的童年。

準(zhǔn)確的說。

從他得知許伯書和盛黎死訊的那一天起,他就再也沒有童年了。

他放下手中的礦泉水,仰頭望著天邊泛紅的云彩,愣了許久的神:“你說,如果他們沒走的話,我們會不會像以前那般和諧。”

“可能會。”盛陽雙手撐著看臺,仰著頭閉了閉眼睛:“也可能不會。”

“嗯?”

“我們都這么討厭小孩,應(yīng)該會互相推脫看二胎。”

“……”

許南歸雖然不想承認(rèn)他會推脫看孩子的責(zé)任,但還是覺得盛陽說的有幾分的道理。

他側(cè)眸盯著盛陽看了會兒,忽然低笑出聲:“反正有二胎妹妹的是你,又不是我,我才不給你帶妹妹呢。”

“你這家伙!”盛陽抬腿碰了許南歸的膝蓋一下:“你怎么就確定你未來不會有妹妹了?”

“他們一定不會打算要二胎的。”許南歸仿佛早就料定了一切的模樣,語氣淡淡:“他們都太忙了,連我都懶得帶,還怎么會生二胎帶二胎呢?”

“……”

在盛陽的印象里,許南歸幾乎每天都過著“寄人籬下”生活,沒有跟他爸媽的生活超過一個月過。

雖然話是那么說,但這并不能代表他們不會要二胎。

“這可說不定。”盛陽側(cè)眸看了一眼許南歸,挺悠閑的問:“我看你挺喜歡宋卿卿的?那小孩給了你吃了什么藥,讓你心甘情愿去送她上下學(xué)?”

“沒吃藥。”許南歸望著天空輕眨了兩下眼睛,享受著柔風(fēng)拂面,“就是有了被需要的感覺。”

仿佛。

他也不是一無是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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