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往殿內望了一眼，國主大人今日的確不同，悵然許久的臉上難得出現了笑意。

花錦裳自收到信后整個人都不對勁了：堆積如山的公文看著看著就笑了，殿外一有什么風吹草動，便探著頭詢問曹之……

反倒是東方染清幾人駕著馬車悠哉悠哉向幽夜國走著，累了就停下來，有好玩的也停一停，遇著山清水秀的林子，那更得下去摸個魚露個營。

蕭清和雪瑤也同行，跟著她們一路玩樂。

他們從嵐城出發已有小半個月了，期間蕭清一直和幽夜那邊保持著聯系，當他得知蕭楓應該快要與他們接頭的時候，有些不敢去打擾興致正濃做飯的幾人。

“東方姑娘，主上派來護送我們的人不日便到了。”

東方染清倒是沒怎么在意，坐在河邊殺魚動作嫻熟干練。

蕭清咽了咽口水依舊不卑不亢，“主上說請姑娘盡快趕路，主上有要事相商。”

不遠處正往小鍋中下藥材的艾唯聞言手中一頓，望向蕭清。

“急什么，我是去給我朋友養傷的，不是去給他管事的。有什么事讓他自己先看著辦。”

東方染清不咸不淡地回了他一句，轉身走回了火堆旁。

“去撿點樹枝，要不然晚飯自己看著辦。”

蕭清也不敢再說什么了，他可不敢對主上說“讓你自己看著辦”這話，乖乖去撿柴吧。

一陣忙活后，他們終于能歇下來了。

火堆燃燒發出“啪啪”的輕響，幾個人圍坐在火堆旁伴著肉香賞著夜景。

尚若韻無聊地扒拉著烤魚下的火星，又看了看清香四溢的小鍋。

“小唯，我真是沒想到有一天你的手藝能用在做飯上。”

本來抓到山雞和魚之前，尚若韻還不知道能做什么吃的，估計這林子里的植物也沒什么能吃的，倒是沒想到艾唯采了不少奇奇怪怪的草果藥材，作為雞湯佐料入味也不失藥香，將汁液涂抹在魚上，去腥又增添了滋味。

雪瑤自聞著香味就眼巴巴的盯著火堆，不料盯著盯著竟然抱著膝蓋睡著了。

夜晚的蟲鳴是林間的低語，穿過山間的微風夾雜著泥土的芳香。幾人飽餐一頓后蕭清自覺守夜去了，雪瑤和尚若韻也進馬車休息去了，東方染清澆滅了火堆和艾唯靠坐在樹下。

“小唯，你為什么不愿意讓我查清真相，我們不一定非要躲著。”

東方染清一想到她們被人暗中使了絆子還不能回去算帳，心里實在憋屈得慌。

艾唯抬起手將手腕上東方染清和尚若韻送給她的手繩伸到東方染清眼前，耐心勸解道：“東方，我知道無論有什么困難，你和若韻都會陪著我，就像這條手繩，可它也提醒著我，你們是我很重要的人，我不能讓你們為我冒險。再者，我不僅是你們的同伴，我還是族長艾唯，我還要守護我的族民，保護他們平安。”

“東方，我知你性子不容挑釁，可我不愿看你雙手染血，背負罵名……”

“好了小唯，我明白。”

縱使她能力超然，卻還是有人希望她一身清白。

東方染清看著艾唯手繩上她親手穿上的乳牙，那是她100歲時換下的童真，便注定再也回不去了。

把艾唯勸回馬車休息后，東方染清的氣息隱藏在了黑暗里，蕭清卻在風里聽見了她的嘆息。

“如果有選擇，誰愿化身惡魔……我還是東方染清就夠了。”

東方染清從未后悔當年的所做所為，觸之底線者，必誅之。

臨近破曉之前，天只霧蒙蒙地亮了些，蕭清揉了揉疲乏的后頸，抱著劍從樹上輕輕躍了下去。

天色上晚，想到幾位姑娘還在休息，蕭清發出一聲真假難辨的鳥叫聲后，一只紅喙褐腳的鴿子飛了過來。他每天都會給主上傳一封信，匯報他們一行人的行程。

蕭清剛準備先把雪瑤叫起來，就見艾唯先從馬車中下來了。

“小唯姑娘，我們什么時候起身上路？”

艾唯見蕭清這樣問她，有些不解。

“東方呢，怎么不見她？”

蕭清一聽這話，心知東方染清并不在馬車中歇息，躬身搖搖頭。

“屬下也不知。”

“若韻你試試看能不能聯系上東方，問問她去哪了？”

“她說去前面的小鎮上買些吃的，再向南幾十里就是安城了，問我們要不要改道從官道上走，沿途還有客棧可歇腳。”

尚若韻睡眼惺忪地回答著艾唯。

“林道清靜，我們一行人在城中不免招搖，記得讓她早些回來。”

艾唯身上沒有靈力護體，聯絡器也用不上了，進城恐生事端，想了想還是繼續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