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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土澳來電

  • 團寵她輸出超神
  • 姜芝嗣
  • 4344字
  • 2021-07-09 16:37:59

大家好我是紀初。

對,就是那個最近打算重新組團出道的二刺螈蝻團的鼓手兼舞擔的紀初。

我正處在微光pick選秀附近的酒店,目前受到了我十七年來最深切的恫嚇。

我,紀初,在疫情期間,在牢里,不是,在家里,網上沖浪兩個月,千挑萬選終于選出了符合我們團隊需求的主舞。

“他”僅憑一支半分鐘的舞蹈片段就在哩站舞蹈區坐擁5w粉絲,疫情爆發前曾因cos某修強勢出圈稱霸v博熱榜,目前正在某西部城市讀普高。行程低調,v博干凈,全網無黑料,富有神秘感。

最重要的是,心地善良,王者還打得好。

每天人狠話不多地帶我倔強青銅上分。(劃掉)

我跟“他”那叫個相見恨晚啊。試問茫茫人海,網絡紛紜,能和一個興趣相仿、性格互補、還能和你共同打拼事業的人相遇,何其有幸啊何其有幸。

于是我當場求成叔告祁哥,痛哭流涕地抱著他們大腿(不是)騷擾他們v信,出賣了我所有的臉皮求他們簽下菱哥。

盡管鑒于面基的見光死性,以及疫情初期物流速度的難以描述性,公司謹慎地只給對方出了臨時合同。

但我已經非常滿足了嗚嗚嗚!

姬菱哥哥的舞真酷!

腰真好!

腿真長!

聲音真蘇!

沖塔真牛逼!(劃掉)

直到今天上午,在化妝間,我跟一個神似菱哥的女人面面相覷:……

嗚嗚嗚媽媽還我神顏帥哥啊啊啊嗚嗚嗚呃呃呃。

雖然由于形勢所迫我們一起合舞了并取得了大成功,對方最后還陰陽差錯進入了我們團。

但!這!并不!意味著我!可以!直面!被!前隊長!跨洋質詢!的尷尬!

啊!!!!!!!!!

紀初拿著手機的手都是顫抖的。

媽媽嗚嗚嗚啊啊啊呃呃呃他能不能假裝沒看到常哥的v信借此逃過一劫!

雖然得知常哥一直關注著飛鳥的消息他非常高興,但消息太靈通了也不是好事啊!

多西爹!土澳跟這邊不是有時差嗎嗚嗚?

常哥這是在土澳混跡多年還保持著BJ時間作息嗎?

于是紀初保持著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干勁,毅然決然地打開了……王者峽谷。

只要他一直沉迷虛擬逃避現實,他就永遠不用直面常哥的質問。(微笑.jpg)

快樂+999 智商-999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在草叢一邊茍一邊手速飛快問候對手祖宗十八代,v信對話框好死不死又彈出來。

庾:別裝了。

庾:看見你王者上線了。

紀初:!

快樂-999 智商+999

紀初一個機靈從酒店大床上彈起來,王者也不敢打了,立刻繼續顫抖著手打開v信對話框,大腦開始飛速轉動思考著如何回應常庾的死亡拷問。

紀初:cpu從未如此高效轉動過。

手剛放上對話框,對面的消息又快速彈出來。

庾:新主舞v信發我一個。

好家伙,一上來就針鋒相對、王王相見啊!

這波常哥肯定是想單刀直入、開門見山,一個質問打得菱哥猝不及防、手足無措,然后針對菱哥的秒速上位據理力爭、步步緊逼,最后挫掉菱哥的銳氣,讓她落花流水、鎩羽而歸!

可是,作為拉菱哥進群的人,他紀初敢作敢當、俠肝義膽,是不會眼睜睜看著新團員被欺凌的事情發生的!

紀初一個戰術后仰,瞇著眼睛,雙手便拿出網絡鍵政人應有的手速,飛快在九鍵上按動。

我在飛鳥當虎子:常哥,有事別沖著菱哥去,這事是我的鍋!

我在飛鳥當虎子:你不要做傻事哈常哥!我們飛鳥永遠有你的一席之地/愛心/愛心

對話框那邊沉默了好久,幾次顯示“對方正在編輯”,卻一直遲遲不見動靜。

紀初一雙杏眼死死盯著毫無動靜的對話框,不禁在心里給自己點了個贊。

常哥一定不會想到,自己已經完全掌握了他的戰略意圖!

一定是因為自己完全命中的常哥的想法,讓常哥說無可說!這才一時難以回復!

心下想著,那邊半天終于蹦出一個……

庾:?

庾:你在想什么?

庾:算了,我已經要到v信了。

紀初:!!!

紀初腦海中的報警器瞬間拉響!

妹想到啊!常哥居然還能請求場外支持!

他不給,還有祁哥林哥李哥會給!

可惡,這次是他失算了。紀初抬手捂臉。

一計不成,再生一記。紀·小天才·初一拍腦門兒,決定再次先發制人。

常哥無非就是要問菱哥是怎么進來的嗎?只要他搶在常哥發話之前回答,他就可以掌握對話主動權!扳回一城!掌握全局!

紀初一雙小手在鍵盤上跳得飛快。

我在飛鳥當虎子:常哥,你是不是想問菱哥是怎么進來的?

對話框那一頭,一雙骨節分明的長手正斜斜握著灰青色的手機。

近乎瓷白的皮膚,在小別墅二樓姜黃色的燈光下,顯露出和軟的光澤。

青年剛沐浴完,柔棉的長浴袍加身。下擺隨著青年在淺棕色長椅上的動作,出露兩條同樣緊實而瓷白的小腿。

光暈向上流轉,淌過隱隱綽綽出露的雙膝,流入大片素白的長袍。再向上便是大片出露的胸膛,青年人獨有的美肆意鋪展開來。玉雕般的脖頸上,滑下幾粒晶瑩剔透的水珠。

似乎被低落的水珠惹得不快,常庾抬起長臂,信手將濕漉漉的碎發撥回頭頂,露出青年飽滿而挺拔的前額。

青年人伸指拂去手機屏幕上不慎低落的水珠,一雙漂亮而狹長的眼卻一直正正盯著素白的對話框。

青綠的信息欄上,只簡簡單單躺著一個“菱”字。

漂亮地青年薄唇微抿,猶疑了一下,很快在好友申請里打下一行字;“你好,我是飛鳥前主舞常庾。”

偏頭又打量了一遍,心下覺得不妥,又抬手改成了:“你好,我是飛鳥前隊長常庾。”

左看右看仍覺得不滿意。青年長而淺淡的眉微微蹙起,最后無奈地刪去了前綴,把一句簡簡單單地介紹發了過去。

“你好,我是常庾。”

女孩子估計正在手機邊,消息剛發出便立馬通過了。

常庾竟被忽然彈出地對話框唬得一怔,習慣性又去抿唇。薄薄兩片唇瓣,本身便透明得不見血色,這一抿更顯出脆弱來。

等了好一會兒,對話框里仍然空空蕩蕩,系統一句“我們已經成為好友了,開始聊天吧。”的消息,顯得格外冷清。

常庾只得遲疑著點開輸入鍵,對話框里又添上素白的一句:

庾:你好。

菱:你好。

庾:你已經簽約飛鳥了?

剛發出這么一句,常庾便有些后悔了。明知故問的話,會不會顯得像什么尖銳的質詢?

細而長的指尖剛移到“撤銷”鍵上,青年又想起對方秒回的速度,撤回只怕更顯得欲蓋彌彰。只得懊惱地望著對話框,一時間不曉得怎樣動作好。

好在那邊回復得毫不遲疑,似乎并未讀出他話語間的冒犯。

菱:是的。之前紀初給我寄過臨時合約,但今天才把長期合同簽下來。

似乎是見他一時間沒有回復,那頭又很快發來一條訊息。

青綠的對話框輕輕巧巧,像是那個叫“菱”的女孩子輕飄飄踩在一片水葉上。湖面蕩開清淺的漣漪。

菱:由于疫情,一直沒能和飛鳥線下見面。加之我自己信息不怎么公開,紀初估計錯了我性別,因此錯簽了我。

屏幕頂端又跳出紀初急躁的消息,似乎隔著屏幕也能感受到少年的咋咋呼呼。

什么叫他想問姬菱怎么進來的?無非一場烏龍,自己大致也料想得到。何必像抓奸一樣到處問?

退一步講,即便要問,也不至于將他視作洪水猛獸嚴防死守著啊?

常庾失笑,這才簽約多久啊,紀初就已經把人護上了。

于是鬼使神差著,常庾竟忘了切對話框,竟就著和姬菱的對話框打下一句:

庾:你們關系很好么?

這可真是太冒昧了。常庾有些無措,接著又平靜下來。

現在撤回也來不及了。常庾想著,倒隱隱慶幸起這次手滑來。紀初護成這樣,他倒真有些好奇,對方和紀初到底好到了什么地步。

只是一句問話,還是希望對方不要多想罷?

那頭顯然有些遲疑。約莫也是摸不透常庾所想,想直說卻又礙于情面,編輯了好一會兒才發出略顯克制的幾句話。

常庾盯著屏幕上短短幾句,又看著屏幕頂端瘋狂跳出的紀初的訊息,不由失笑。笑音竟愈發大起來,從最初的低笑變成一陣開懷。

菱:……倒也還好。紀初對我很熱情,并不排外。

我在飛鳥當虎子:嗨呀常哥你是不知道,我和菱哥那是一見如故、相見恨晚,恨不得立刻拜把子歃血為盟桃園兩結義啊!

菱:畢竟都是舞擔,合作的地方也有很多。

我在飛鳥當虎子:菱哥那個舞蹈功底真的沒得說!我們今天的合作可謂是酣暢淋漓、沉魚落雁、驚天地泣鬼神!

我在飛鳥當虎子:我和菱哥都已經把對方引為知己,那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啊!

我在飛鳥當虎子:唉,常哥你一定要看視頻啊,哩站上鋪天蓋地全是剪輯!

菱:我剛到飛鳥,想必還要和各位多多磨合才是。

我在飛鳥當虎子:大家都很喜歡新來的菱哥的!

我在飛鳥當虎子:害,就是林哥始終還是那個硬脾氣。常哥,你什么時候回來,大家都很想你。

我在飛鳥當虎子:常哥?常哥你怎么一直不說話?

我在飛鳥當虎子:睡了嗎?

常庾仰頭倒在柔軟的床上。素白而軟和的被褥像一團火,或是一朵云。

青年一很久沒有開懷大笑,這一笑引得他最后一陣咳嗽起來,末了低低喟嘆一聲,側頭又去撥弄著同樣掉在床上的手機。

他長臂微屈,半舉著手機,閑閑在對話框中敲著回復。

仰躺在床上的青年人,唇角眉梢還帶著大笑后尚未褪去的笑意,將周遭的憂郁氣質驅散不少。

久違的慵懶與饜足重新爬上他的臉龐,讓這個宛若神祗的男人重染幾分人間的煙火氣。

未經過多思索,青年只是含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信手在兩個對話框中都回復道:

庾:好好干,飛鳥就交給你們了。

言畢,也不管紀初和姬菱再回復什么,手機往桌上輕巧一擱,起身走至窗邊,唰一聲拉開厚重而繁復的窗簾。

土澳東部比Z國時間要快兩個小時,此時的天已經完全黑盡了,碩大的落地窗外透出天幕星星點點的星子。近處只是被黑夜籠罩的與世隔絕的草坪,遠處能看見某些閃爍的信號燈。

赤腳的少年身披素白浴袍,就那樣帶著一頭濕發立在一片天幕后。他仍帶著那樣深得非人的瞳色,間或出露星子一樣的微光。

厚重的木門忽地被打開,在地上摩擦出一陣微弱的金屬聲。青年應聲轉頭,笑意不著痕跡地消散。

他朝來人點點頭:“梅姨。”

門口處,一個略顯年邁的中年婦女正端著托盤,圍裙加身顯得有些呆板。

見常庾轉過頭來,女人臉上牽出一個僵硬的笑容來:“常少,這是今天的牛奶和藥。”言語間,已經徑直走了進來,把托盤放到了房間旁四四方方的桌子上。

常庾目光微晃,并不言語,只安靜地走到桌旁,在女人的注視下將綠色的膠囊和牛奶喂進嘴里。

空杯子與檀木托盤碰撞的聲音將女人喚回現實。被稱作梅姨的女人略顯遲鈍地端起托盤,轉身前不忘對常庾道:“常少,遇到了什么好事情嗎?您好久美笑得這么開心了。”

常庾靜默地看了看A級隔音的包木金屬門,抿著嘴搖了搖頭:“一點小事罷。”

女人點點頭,并未多言,仿佛問話只是為了完成一個任務。她轉頭朝門口走去,卻忽地被身后淡漠的少年叫住。

“梅姨。”常庾淡淡道,“電線露出來了。”

梅姨反手往肩胛骨摸去,果然摸到一節出露的電線,連忙道:“啊呀,真是謝謝常少了,我忙了一天都沒發現。”伸手一抹,出露的金屬線便重新埋進了皮膚和衣料。

常庾對此見怪不怪,朝她一點頭,目送著梅姨離開。自動金屬門緩緩關閉,看起來就和普通的厚重木門別無二致。

他靜默著赤腳走進衛生間,看著盥洗臺上光滑地鏡面,對著鏡子里漂亮得近乎透明得青年微微一笑,接著吐出淡色的舌頭。

淡櫻色的舌面上,粘著剛才那個綠色的膠囊。

常庾抬手把膠囊取下來,扔到盥洗臺里,打開水龍頭,看水流一直把膠囊沖入水道。青綠的膠囊漂浮在透明的水流之上,像一片孤零零的菱葉隨波逐流。

常庾不笑了。斂起滿眼的神色,眼底一片晦暗不明。

青年俯身靠近鏡子,轉而去細細審視著自己的耳后。細碎的鱗片嵌在近乎透明的皮膚上,在燈光下閃著詭異而妖冶的光澤。

快了,很快一切就會爆發。

屆時,一切便不是他們能夠控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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