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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男德典范

  • 團寵她輸出超神
  • 姜芝嗣
  • 4729字
  • 2021-08-26 23:49:14

46億年前的冥古宇,太陽還十分年輕。太陽系第三旋臂之上,那顆水藍色的星球尚是一團原始的太陽星云。

放射性物質在她的內部迅速升溫,而后鐵元素逐漸沉淀。重力能以熱的形式釋放,她在致密重物質的塌陷與輕物質的凝結中,形成了最原始的地質分層。

天體爆炸與撞擊中,她擁有了盆地丘陵;頻繁的火山爆發,令她表面盈滿巖漿的海洋。而后水汽上乘,雷鳴電閃,厚厚的云層封鎖成橘紅色的天空。沸騰的海洋里,孕育生命的各種元素在不斷積累,生命的時代才剛剛拉開了序幕。

碳基生物們有了古細菌。而鴻靈界,有了全神。

“我之前偷偷跟蹤過左祭司,他就愛研究后民的文化,再把后民的歷史和鴻靈的歷史對應起來。”

“后民說,生物是從太古宇中開始,從細菌到藍藻;而智人物種,則在新生代的上新紀才出現,距今只兩千萬多年。”

“但在40多億年前,地球的原始海洋中已經孕育出‘精神質’。輕盈而磅礴,呈細光一般半透明狀,卻是我們鴻靈生物賴以存在的物質。”

“碳基組成的后民們,不能感知到它的存在,于是將遠古的神話看作無稽之談,豈不是太過傲慢了么?”

男孩踩在小木凳上,踮著腳,嘎吱嘎吱地在擠滿雜物的櫥柜中翻翻找找:“在哪兒來著……噢,這里!”

姬菱坐在一張干凈的老舊沙發上,順著男孩的動作將東西接了過來。一只羊皮卷軸。略顯脆弱的手感,昭示著它已有許多年頭。

姬菱把卷軸置在膝間,放輕動作把卷頁展開。新換的烏漆色長袍上立刻攤開顯眼的灰白色彩。

男孩得意的聲音立刻邀功般響起:“主人,你看,這是我跟著左祭司從‘圖書館’偷出來的,記的就是冥古真神時代的世紀。”

姬菱被男孩的稱呼震得眼皮一跳,抬頭遲疑道:“你叫我什么?”

男孩中氣十足地重復:“主人!”理直氣壯的模樣,就差在后面變出一根搖得歡脫的尾巴。

“……”姬菱啪一聲合上手中的羊皮長卷。她看不懂這些晦澀的異世界字符,更摸不清男孩的套路。姬菱頭疼道,“別叫主人。”

什么年代了都,整得跟封建奴隸主時期一樣。

作為沐浴在自由平等光芒下的新青年,姬菱吐槽起來毫不留情:“鴻靈界都46億年歷史了,萬惡的人身依附關系不會還沒解除吧?”

這樣的文明為什么會有自信將人類文明取而代之?

男孩聞言不忿,氣哼哼地去扯姬菱衣袖:“這不是人身依附關系!鴻靈界在大冰期之前就已經進入了民主高度發達的神庭時代,由元老院共主宰,兼有公民大會兼采民意,由平民保民官和左祭司輪流擔任實際最高執政官。”

“鴻靈界雖然把人按照血脈濃度分為全神、真神、神裔、庶裔四等,并將在碳基界生存的‘裔’劃分為新、舊歸子,但實際上,所有鴻靈人在政治和法律上的地位都是平等的。只是因為血脈濃度和進化本體不同,在能力上各有差異。”

“‘血脈濃度’越深厚,對精神質的掌控就越強,能力越接近神明;”

“而‘進化本體’,則和碳基界上動植物的進化展現出驚人的一致。只是鴻靈們并沒有進化出各種各樣的動植物異形,而是保持鴻靈人的形態,并擁有不同動植物的能力。比如,夜御隊成員的進化方向大都是鳥類,所以他們擁有極強的聽視覺,并可以用精神力窺聽窺看。”

“神裔、庶裔和歸子,都有各自的進化本體;但七位真神的能力,卻并不以具體動植物為藍本,他們通過吐納吸收大自然中的七元素來生存——分別是:天穹、冰洋、萬木、后土、飛焰、寂暗、神光七種。”

“至于全神,”男孩子眼神亮亮,落到姬菱身上,像兩簇熱烈的小火苗,

“作為鴻靈文明的開荒者,無數神裔的守夜人,‘祂’是唯一一個擁有所有進化本體的、可以調動一切元素的神明!祂的榮光如太陽一般耀眼,祂的能力如宇宙一般磅礴……”

男孩子把字咬得死死的:“只有祂!擁有全能的特質!”

這個狂信徒一樣的語氣……很難讓她相信自己是所謂的全神轉世啊。

姬菱眉頭微不可查地一蹙,既不否定也不肯定,只淡淡開口,打斷男孩的狂熱贊頌:“那么你呢?你又是什么?”

既然鴻靈人享有平等地位,他怎么還上趕著給她當“下人”?

男孩子美滋滋地拍拍胸脯,似乎并不為姬菱的插話暴躁,甚至還對姬菱敏銳的洞察力感到驕傲:“你說中了!”男孩笑嘻嘻地:“我,既不是‘神’,也不是‘裔’,我是鴻靈界一種獨特的生物——”

“我是‘靈’。”

“我們‘靈’,是純粹由游離精神質組成的生物,并不像鴻靈人一樣,誕生時由精神質凝聚成一整個固定體。因此,我們能擁有更多的能力。”

“最重要的是——”

“倏”的一聲,小男孩手心憑空冒出一束灰白的火焰,張揚的神情得意洋洋地落在姬菱臉上:“每一個‘靈’,并不是一個單獨的個體,而是一個‘種群’。”

“由于精神質的不穩定性,我們的個體形態通常壽命極短。但,每一個‘靈’都在種群之內共通意識,共享一個蟲巢一般的意識系統。死亡對每一個個體而言,都平淡無波;因為種群意志,將在新的個體上現身。”

這樣的存在,的的確確引起姬菱的興趣了。少年人眉眼中流露出驚艷的色彩:“當真?那豈不是……這里還有許多‘你’?”

姬菱環顧四周的好奇模樣,極大地滿足了男孩的虛榮心。他一甩腦袋,道:“我當然不會把所有的‘我’都放在一處。”

雖然共通集體意志,但每個個體還是會有自己的思想和習慣,遷就起來太麻煩。

更何況,所有的“他”可都要在自己的崗位“發光發熱”才行——這可是“祂”從前教他的。

所以……男孩狡黠道:“還有許多‘我’,你很快就會見到的。”

姬菱不由失笑。這小孩兒,還學會耍神秘了。

她的心情也跟著輕松不少,跟著抬手又去翻卷軸:“你們鴻靈的字兒,我可不認識。你恐怕得代勞給我翻譯翻譯……對了,我叫姬菱,你怎么稱呼?”

少年人斂眼,纖長的睫毛如鴉翅般微顫著垂下,在卷軸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上落下一道漂亮的陰影。

等了半晌,卻遲遲等不來男孩回應。姬菱心下疑惑,這才將注意力從卷軸之上拔了出來。說來也怪,雖然是和人類文字全然不同的體系,看久了倒也讓她瞧出些許規律來。

少年人長眉微蹙,抬頭,朝面前看去,卻撞上了男孩震驚的表情。

怎么了嗎?姬菱用眼神遞出詢問。

男孩對著她眼神發直,愣愣的聲音清晰地傳入她的耳中:

“不對啊。”男孩喃喃自語,“既然你看不懂我們的文字,那怎么會說我們的語言呢?”

.

“在全神誕生很久之后,地球的精神質都還十分稀薄。沒有足夠的精神質孕育生物,鴻靈界仍是一片荒蕪。”

“于是全神著手提純精神質。元古宇時期,七種自然精神質經祂之手,造就七位真神。”

“隨著地質的逐漸穩定,地球步入顯生宇。精神質也日益充沛,血脈相對稀薄的神裔、庶裔以及靈出現。鴻靈界也從以全神為首的部落制逐步成熟,邁入了以議會制為核心的神庭紀。”

“直到地球進入白堊紀,大冰期來臨。地球的精神質也在極寒環境中,日趨稀薄;許多鴻靈因為精神質不足陷入休克,直至死亡。眾生凋敝。”

“禍不單行,在天體引力場的突變作用下,鴻靈界也逐漸脫離地球,從覆蓋在地表的球形變為平面方形。像一張飛毯一樣,朝孤獨而未知的太空深處飄去。”

“危急關頭,許久不曾現世的全神重新降臨,帶來引力場將在千萬年后修正,地球也將在屆時回溫的語言。”

“于是以祂為首的元老院,制定出以保存鴻靈文明為最高目標的‘飛毯計劃’。將鴻靈界所有可調動資源,用以冰封所有元老院成員以及部分‘裔’和‘靈’,孤注一擲地期盼千萬年后鴻靈界回歸那一天。史稱‘永冬長寂’。”

“而全神自己,則自我獻祭,將組成肉身的精神質當作招引能量的引子,最終將這些能量變成一塊浮島,時刻守衛在原大陸‘鴻野’周圍。史稱‘神之獻祭’。”

“祂成了所有鴻靈的眼睛,成為了文明的前哨和方舟,是走過千萬年的守夜人。”

“而祂的靈魂散佚在不見光的宇宙,成為了羊皮卷軸上永恒的傳說。”

男孩子指著羊皮卷軸,逐字逐句給姬菱講述著那個關于全神的古老故事。

真是奇怪,分明是暴躁易怒的火爆脾氣,男孩卻有著細嫩如蔥節一般干凈的手指。晶晶瑩瑩,指尖仿佛能透出細碎的光。

語畢,他跳下沙發。一邊在房間中不安的來回踱步,一邊自以為隱秘地抬頭偷覷姬菱:“但這只是主流說法。”

姬菱挑眉,心下隱隱有了猜測。

主流說法,當然就是安撫人心的說法,是大眾喜聞樂見的說法;

那么不主流的說法,自然就是……

“全神并沒有死亡,而是被加害。出于某種原因,遺物仍被保留下來。”

姬菱從思緒中拔出身來,便驀地對上了小男孩驚異的眼。

她這才后知后覺地發覺,自己竟然把心下的猜測說出來了。

懊惱轉瞬即逝,姬菱不得不對付起眼前的情況:小男孩激動得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一雙眼近乎淚眼婆娑,對她結結巴巴道:

“你、你想起來了?”

“元老院因你的突然回歸而不滿,忌憚你在永冬后重新掌權,所以在你建造浮島的過程中將你囚禁在寂城之下,這些你都想起來了?!”

“……”姬菱狀似無意地碰了碰他的袖口,小男孩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過去,手也跟著放了下來。

姬菱撫上自己被握住的手背,斂眼遮住眼中的情緒:“猜測而已。”

小男孩這么著急地找上自己,又對寂城的情況閃爍其詞。

不難猜到,寂城就是那座全神化為的方舟浮島,掩蓋著關于永冬長寂和神之獻祭的秘密。

小男孩的表情果然一下子垮了下來,卻又很快不死心地追問:“一點也不記得了?那……那你還記得我嗎?我們在飛焰龕相遇,你契約了我,還給我起了名字……”

說到這里,小男孩忽地紅了臉,有些羞惱道:“‘靈’的契約,可是永恒的。我們‘靈’作為種群延續,記憶和生命,都在一個個短暫個體的堆疊中形成無限而永恒的卷軸。”

“只要契主不死,我便永遠是你……永遠的靈。”

“你、你怎么這么冷淡,”小男孩見姬菱一副垂頭斂眼的表情,晦暗的神色里看不清思緒,又是焦急,又是煩躁,“你對這些,難道全無感覺嗎?”

姬菱眼神微動,并不答話,而是淡淡岔開了話題:“祂當時,給你起了什么名字?”

聽到姬菱的問話,男孩又重新換上一副靦腆又興奮的表情。

盡管她還什么也想不起來,但,她開始關心起他的名字了!

她一定是接納他了吧?

男孩扭捏的聲音中隱隱壓抑著雀躍:“你,你當時仔仔細細打量了我好幾遍,又問了我的家鄉,我的愛好,問了我好多好多問題……”

姬菱點點頭,附和道:“所以,最后你叫……?”

男孩回憶著初見時的情形,臉上還帶著尚未褪去的興奮,亮晶晶著一雙眼,一直盯著姬菱:

“最后,最后你叫我‘甲’。”

“……”姬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試探地問,“那個‘甲’?”

小男孩急了,一跺腳,頗有些急躁道:“哎呀,就是,就是甲乙丙丁那個甲嘛。”

姬菱愕然,欲要去看男孩的眼睛,判斷他是不是在看玩笑。小男孩卻始終紅著臉別過頭,不肯正眼看她。

“哈、哈哈哈……”一陣詭異的沉寂后,姬菱喉間忽地震顫出一連串笑聲。

這笑意來得太過突然,姬菱甚至笑得嗓子有些發癢。她不再去顧及手上晦澀的卷軸和面前的寂苔和石墻,兀自哈哈大笑起來。

什么嘛。鋪墊這么一長串,結果就取了個甲乙丙丁的甲。

怎么看,也是隨口取的吧。

這個全神,干的事情還真對她心意……

想到這里,姬菱面上的笑意淡了淡。全神啊。

少年人的長眉又恢復了微蹙的模樣,眉眼間盈起一陣賞心悅目的肅穆。

世界上怎么會有這樣的人呢。平靜處疏淡,肆意處耀眼,蹙眉沉思時就是一位真正的神。

紅臉的男孩子表情也逐漸浸入一種難言的莊重,看向姬菱,就像看一座古希臘完美的神像。

可男孩還沒來得及沉溺在這份莊穆中太久,一道磁性而清亮的嗓音便把他的虔誠打碎成稀里嘩啦的碎片。

“嗯,甲,這么名字不好聽。”姬菱略帶戲謔的聲音,在他頭頂緩緩響起。

她俯身,對準男孩驚愕的神情,惡劣地一挑眉道:“從今天開始,你跟著我,就叫‘乙’吧。”

說著,便哈哈大笑著,朝石屋外揚長而去。

男孩石化的神情還掛在臉上,大腦宕機了三秒,這才反應過來,抬腳急吼吼朝姬菱追了出去。

“唉、唉!你等等,乙也沒比甲好到哪里去吧?!”

別以為他不知道她就是在敷衍他啊喂?!

少年人肆意的笑音從前方遠遠傳來:“你就說你要不要這名兒吧。”

“要!我當然要!”乙忙不迭一口應下。

漆黑的天幕之下,一高一矮兩個黑點逐漸融入無邊的黑暗中。

“你還挺守男德,幾千萬年了……”隱隱有聲音響起。

“什么男德?!小爺我這是忠義,忠義?!……”

風散佚在灰白的揚塵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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