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枝葉茂盛的枝椏,投射出一片斑駁的光影。
程梓涵走在林間小道中,腦海中不斷回想著前幾天無意間聽到的話語。
“亦蕭,你天賦異稟,中國的醫(yī)學(xué)始終不如國外發(fā)展來的快。
老師在美國那邊有個朋友是著名的醫(yī)學(xué)教授,我向他推薦了你,你去那邊進修幾年。
我知道你想留到中國工作,好為國家貢獻出自己的一份力氣,然而你不能耽誤自己的一身本領(lǐng)?!毙呛at(yī)科大學(xué)的副院長頂著一頭花白的頭發(fā),苦口婆心看著眼前的愛徒,希望執(zhí)拗的徒弟能夠不辜負他的期盼。
江亦蕭穿著一身白大褂,五官如同雕像一般,菱角刻畫分明,神色淡漠而又疏離,眼中卻閃過一絲柔光。
知道老師的對他期盼,然而他不想遠渡重洋離開她,所以只能辜負老師了。
他嘴里卻殘忍的吐出:“老師,我不去?!?
年老的院長,搖晃了一下身子,看了看偏執(zhí)的江亦蕭無奈的搖了搖頭。別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就被他輕而易舉的放棄,真是可惜。
“你來好好考慮一下,如果改變了主意隨時來找我?!?
程梓涵繼續(xù)往前走著,結(jié)果卻一不小心撞上了一個人。
她手足無措的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傻丫頭,你走路能不能專心點?”清冷的聲音中卻透露著一絲起伏。
她驚喜的抬起頭,望著對面的人,眼里閃過一絲甜蜜。
“亦蕭哥哥。”
江亦蕭望著眼前甜美的人兒,心里劃過一絲暖意,然而在聽到這個稱呼的時候,陰沉了臉。
“不要叫亦蕭哥哥?!?
程梓涵委屈的咬了咬嘴唇,可憐兮兮的望著突然變了臉色的江亦蕭道:“那我叫你什么?”
阿蕭?亦蕭?
江亦蕭腦海中過濾了幾個稱呼,爾后嘴角僵硬,似乎還是亦蕭哥哥,這個稱呼稍微比較習慣,畢竟某人稱呼了十五年。
“隨你怎么叫。”說完后,他就落荒而逃了。
背后的程梓涵,心卻突然放了下來,她以為一直以來的偽裝被發(fā)現(xiàn)了。
看著前面,江亦蕭挺拔的背影,她的眼里卻閃過一絲驕傲。
她的亦蕭哥哥就是如此厲害,可亦蕭哥哥為了她,放棄了那么好的一個機會。
似乎一直以來都是她都心安理得的接受亦蕭哥哥的關(guān)心和付出,卻從來沒有真正為他考慮過一次。
程梓涵的眼中閃過一絲掙扎和痛苦,然而她知道自己亦不能如此自私,耽誤亦蕭哥哥的前途。
自從五歲那年在孤兒院遇見亦蕭哥哥,他們二人就被牢牢的栓在了一起。
這個世界上,他們沒有任何親人,所以他們二人只能相依為命。
梓涵苦澀的笑了笑,恐怕亦蕭哥哥只是把她當做妹妹,畢竟這么多年來他一直用兄長的身份來關(guān)懷著她。
自從她懂的什么是愛情的時候,就把那份喜歡小心翼翼的放在心里。
唯恐被江亦蕭知道后,他會不要她了。
她的世界只有江亦蕭一個人,有多少個午夜夢回,她不安的驚醒,只因為夢見他離開了。
十三歲那年得知,十八歲江亦蕭立志當一位救死扶傷的醫(yī)生后。
那時的她就立志當一名為人民服務(wù)的護士,這樣她和江亦蕭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長大后的她,才知道。
這個世界從來都沒有永遠,她不想江亦蕭離開她,卻要親手推開他。
從小到大,程梓涵一直努力追尋著江亦蕭的腳步,卻發(fā)現(xiàn)無論她怎么追趕都追不上天資聰穎的江亦蕭。
梓涵想過放棄,可是她知道一旦放棄,他們之間的差距會越來越遠。
“20床呼叫,20床呼叫。”
刺耳的呼叫聲音讓程梓涵從回憶中驚醒,她手忙腳亂的按了傳呼機的聲音,然后去了20床。
護士站左邊的盡頭便是20床,她走了進去,就看到男人神情擔憂的看著已經(jīng)昏睡過去的女人。
她看了看已經(jīng)滴完的藥水,動作靈敏的撕開固定針梗的膠布,然后索取的拔了針。
“打針的地方要按五分鐘,要不然會出血?!背惕骱瓕χ腥苏f道。
“好的,好的,謝謝護士。”
男人說完,就立刻從程梓涵的手中接過戶小玫的手,緊緊的按住。
“要是戶小玫有什么不舒服你可以按呼叫器,我會立刻趕過來?!?
程梓涵去處置室處理了輸液器后,有重新回到護士站。
她的腦海中有些心煩意亂,然而索性也就破罐子破摔了,反正這遲早也會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