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紅光是正常的，不過大部分人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都感覺一陣恍惚。

然而尚未來得及多想，第二重紅光已然亮起，兩重紅光疊加在一起，光芒更濃艷了幾分。

這紅光并不耀眼，且相隔甚遠，即便是小孩子直視也不會有任何不適，但看在許多人眼里，卻覺得尤為刺目。

二長老目光閃爍，眼睛瞇在一起，好似睜大了會被那紅光傷到。

而三長老恰巧相反，眼睛瞪得大大的，恨不得將眼珠子給瞪出來，剛剛還在謙虛地說自己孫兒不錯，然后發現秦川一個月之間居然再次突破。

與此同時，原本恍惚的眾人更是陷入呆滯，而之前開賭的那人，一顆心瞬間沉到谷底。

然而，一切還沒完，所有人腦中剛閃過一個念頭，只見測試儀上再次紅光閃動——第三重紅光！

“這怎么可能，絕對是作弊，絕對是作弊！或者是測試儀壞了，一定是的！”

這一刻，很多人腦中都冒出相似的想法，堅信秦川的測試有問題，一個月提升到化罡二重就算了，不可能到化罡三重，絕無可能。

不過還不待眾人開口，下一幕卻讓所有人如在夢里，甚至有人感覺頭暈目眩，短短兩個呼吸間，被刺激得差點暈倒。

只見那測試儀又是一閃，第四重紅光出現，四重疊加在一起，終于使光芒變得紅艷起來，紅艷如血。

所有人徹底麻木，只覺腦中嗡的一響，思維瞬間短路，再也生不出任何想法，他們全都似癡似傻地盯著測試儀，然而那測試儀紅光已然穩定，再也沒有其他變化。

“還好還好！”一時間，許多人不約而同地松了一口氣，好似經歷了一場生死危機。

一個月時間從化罡一重到化罡四重，此等逆天速度，任何人都無法相信。

秦川測試完畢，收回手靜靜站在臺上，等待宣布結果，然而秦正海與其他人一般，仍舊死死盯著測試儀，好似要看出花來。

也不怪所有人陷入呆滯，一個月連升三個小境界，已無法用奇跡來形容。

“作弊，絕對是作弊！好你個秦川，敢在年終大#比上作弊，真是好大的膽子！”突然，一個咆哮聲打破了全場的寂靜，三長老不顧形象地起身大叫。

“對，作弊，這是作弊！”

“一定是作弊！”

隨著三長老帶頭，與二長老一系走得近的那些人，終于找到了突破口，全都紛紛附和。

“作弊……作弊……”

看臺上眾人大叫連連，立時引發了臺下許多人的共鳴，臺下有半數人仍舊沉浸在震驚之中，剩余人里一部分跟著吶喊起來，另一部分則是默不作聲，但從表情來看同樣贊成這一觀點。

一時間，“作弊”二字響徹整個演武場，逐漸地所有人聲音匯在一起，響徹云霄。

有人捏拳高舉，有人神色憤慨，更有人喊得撕心裂肺，他們便如守護年終大#比秩序的衛士，熱血沸騰地投身到反抗秦川的隊列之中。

“肅靜！”

正在群情激奮之時，二長老終于站了起來，渾厚的聲音傳遞開來，壓下了所有聲音，他之前一直在偷笑，不過身為堂堂刑罰長老，此時見達到效果，自然要站出來主持公道。

刑罰長老發話，所有人很快停了下來，不過仍舊憤然看著秦川，好似看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秦川，你可知罪？”

見得全場安靜下來，二長老頗感滿意地點了下頭，旋即臉色一沉，也不做任何審問，直接厲聲喝問，他也不在乎大長老，因為秦川必定是作弊，如今大庭廣眾之下，任何人都不可能袒護。

另一邊秦正遠剛要說話，卻被大長老示意阻止，他瞧了眼秦川，發現那小子不慌不忙的，非但沒一絲懼意，還笑了起來。

此時此刻，秦川自然不會害怕，這樣的情景早有預料，他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二長老和三長老敢跳出來找茬，那便要這兩個老東西好好出丑。

“敢問英明神武的二長老，我有何罪？”他神色坦然，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大聲反問道。

“你在年終大#比上作弊，測試出假修為，迷惑他人，視族規于無物，還不快下跪認罪？”大長老不由分手地再次喝問。

“呵呵，作弊？你有何證據證明我是作弊？”秦川笑意更濃，嘴角帶著譏諷的意味。

“大膽秦川，你一個月修為提升三個境界，如何不是作弊，這還要證據？公然在年終大#比上作弊，且不思悔過，屢次頂撞長老，更是罪上加罪。我建議廢物他的修為，關入家族大牢，免得日后出去丟我秦家的臉。”

二長老尚未說話，三長老忽然激動地大叫起來，吹胡子瞪眼，努力想顯現出傳功長老的威嚴，不過那張老臉皮肉扭曲，與那干枯的老樹皮一般無二。

“即便是明氣一重到明氣三重，秦峰也用了足足半年，你自然是作假。即便不是此次作弊，也是上次隱瞞修為，才混過了絕命戰。你犯了大罪，繞你一次竟然再犯，還不跪下！”

二長老立馬接過話頭，越說越氣，最后一聲厲喝，猛然間氣息激蕩，一股恐怖的力量直接撲向比武臺，竟是要壓服秦川下跪。

這一舉動又快又急，即便大長老也沒反應過來，秦川頓時感覺一股巨大的威壓襲來，好似一座大山落下，他膝蓋一彎，一時間差點被壓趴下去。

“唔！”

他悶哼一聲，全力鼓動內力，渾身肌肉暴跳，在一股頑強力量支撐下，背脊又一點點挺直。

“哼！”

便在此時，大長老好似鼻子不通氣，輕輕哼了一下，不作言語，也釋放出一股隱晦的氣息，頃刻間將二長老的力量消弭干凈，讓秦川渾身一輕。

“這小畜生在年終大#比上公然作弊，你又能護得了幾時？”雖被大長老壓制住，二長老卻沒生氣，反而洋洋得意。

“無憑無據之下，你便以修為壓我，今日之辱，他日必十倍奉還！”

秦川怒吼一聲，火氣上涌，極其憤慨，他神色冷冽，隨后緩緩壓下怒意，又冷聲道：“既然二位長老這般英明神武，言之鑿鑿，那么我只問你們兩個問題。”

“其一，既然你們說我作弊，那么想必以二位長老的高明修為，定然能看出來我是如何作弊的，可否說出來給大家解答疑惑？”

“其二，你又說我上次隱瞞了修為，不過我明明只展露化罡一重的修為，卻能發揮高強的力量，到底用了何種隱瞞手法，我自己都不大清楚，不過以二長老的眼光定能看出來，可否也為大家解答一二？”

兩個問題，說得很復雜很拗口，事實上卻很簡單，就是在問，你憑什么說我作弊、憑什么說我隱瞞修為，總結為兩個字——證據。

繞來繞去，又繞了回來，不過所有人確實被問住了。

二長老冷哼一聲，表情接連變幻，一時無言以對，若說知道卻無法解答，若說不知則根本無法定罪，另一邊的三長老同樣神色難看，任他們火眼金睛，也不可能看出那子虛烏有的作弊手法。

“對了，我給你們將一個故事。”見兩位英明的長老不說話，秦川壓制住怒意，忽然嘴角勾起一絲笑容。

“從前有只蛤蟆，出生起便生活在一口井中，它每日抬頭仰望，看著井口那圓形的天空，便覺得世界真的很小。不過，當有天井水上漲，它終于跳了出來，才驚訝地發現，世界竟然廣闊無比。”

“你……”

一個很簡短的故事，二長老聽完臉色鐵青，卻是氣得說不出話來，這無疑是諷刺他坐井觀天，之前吶喊的那些人全都臉色漲紅，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怒的。

“怎么，不喜歡這個故事，那我換一個。卻說從前有只小麻雀，整日在樹頂上飛翔徘徊，比同伴飛得更高，便覺得自己是最會飛的鳥，直到有一天，它見到一群鴻雁……”秦川繼續講故事，可這次尚未講完便被打斷。

“夠了！”

二長老實在忍無可忍，一聲斷喝，氣得渾身發抖，兩個故事無疑是在諷刺他眼界狹隘、見識淺薄，他身為堂堂刑罰長老，族中人人敬畏，如何受過這種氣。

“好了，既然所有人看不出來秦川如何作弊，那便沒有作弊。”大長老終于開口，對秦川的表現極為滿意，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歡愉。

“即便沒作弊，那也可能是測試儀故障，容我檢查過后，再測試一次。”然而秦正海看了許久，此時忽然開口。

“對，絕對是測試儀壞了。”

此言一出，立馬成了很多人的救命稻草，與二長老一系親近那些人幾乎要再次齊齊吶喊起來。

“對對對，肯定有問題，秦川不可能有化罡二重的修為。”而臺下人群中，那名坐莊的麻子臉幾乎喜極而泣。

測試儀很少出問題，大長老雖也難以置信，但還是相信秦川，他微微點頭應允，臺上秦正海立馬仔細檢測起來。

秦正海左看看右瞧瞧，還輸入幾絲內力來檢測，竭力想找點問題出來，為了挽回二長老那些人的顏面，也必須找出來，然后沒一會兒，他便神色陰沉，因為無論怎么檢查，測試儀一切正常。

“若是沒問題，便繼續測試，可莫要再耽擱時間了。”

過了一會兒，見秦正海端著測試儀看個不停，大長老再度開口，言下之意自然是說，二長老他們剛剛一番鬧騰，白白浪費了時間。

“秦川，你再測一次。”秦正海無可奈何，當著所有人的面也無法做手腳，只得期盼先前一切都是錯覺。

“還真是不死心。”

秦川暗自搖頭，大步走上前，再次伸手搭在測試儀上，接著輸入內力，紅光再度亮起，一重、兩重……最終又是四重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