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今天學什么曲子？”南國公主蕭瑾看著眼前俊美無雙的男子，眼里滿是崇拜。

今天，什歡來到南國剛好三年，這三年間，什歡教了她無數琴曲，甚至是傳說中的大周天朝的十大名曲之一的《空城》，她仍記得那日，南國帝都中，空城降臨，雕梁畫棟，瑤臺銀闕，玉宇朱閣，鴻衣羽裳，鸞姿鳳態。紫光閣外，漫天飛雪流霜；虛帝宮內，舉殿瑞氣霞光。倏爾，琴聲隱逸，浮華散盡空城依然。

“今天不學琴曲。”張澤笑吟吟的看著蕭瑾，眼中流淌著星河，“琴曲只是形式，琴心才是本真，有時候停一停，退一退，才好走的更遠。”張澤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像山泉滑過巖石，月光藏在湖底，清風吹過柳絮，素手輕拈殘棋。

“那我們去看皇兄練劍吧，皇兄舞劍的時候特別帥。”蕭瑾眼里閃爍著小星星。

“太子蕭君伯？”張澤挑起好看的眉頭，“他也練劍？”

校場，一個身穿黑袍的青年正在舞劍，只是他身子歪斜，手中長劍不穩，怎么看都好像是小孩子擺弄樹枝，大狗熊撥弄銀針，忽然，那青年曲腿，擰腰，側過身子揮動手臂，使了個漂亮的斜劈，動作本是極好，可惜他腳步虛浮，重心不穩，一下子坐在地上，摔得滿身是土。

“好！”一道不合時宜的叫好聲自旁邊傳來，年輕人循聲看去，入眼是一大一小兩個身影，背負長琴的白衣男子牽著個精致的小女孩，女孩大聲叫好，小臉興奮的紅撲撲的，而那白衣身影只是捂著眼睛。

“夫子，瑾兒，你們怎么有空過來，今天不用練琴嗎？”蕭君伯拍拍身上的灰塵，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兩人身邊。

“夫子說，有時候退一步才能看的更遠，叫我不要那么急于求成，所以我們就來看皇兄練劍了。”蕭瑾抬頭看著張澤“夫子，你為什么捂著眼睛啊？”

蕭君伯臉上的溫和笑容緩緩凝固，“夫子應當是昨晚沒有休息好吧。”

“對，昨晚月亮太大，照的我心慌，所以沒有休息好。”為了給這位太子保住形象，張澤只能信口胡謅。

“我聽父皇說，男孩子在看到月亮的時候就會思念家鄉，夫子是想家了嗎？”蕭瑾的大眼睛里浮起水汽，“夫子要走了嗎？夫子不要瑾兒了嗎？瑾兒還沒有聽到夫子的《鳳求凰》呢，瑾兒不要夫子離開。”說著，蕭瑾竟一把抱住張澤得大腿，大滴淚珠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涌出。

張澤伸手擦了擦額前的冷汗，他不就幫蕭君伯掩飾一下尷尬，怎么就牽扯到走不走了？

“什歡，你個混蛋，你可是瑾兒的夫子啊，你到底對她做了什么？怎么還會牽扯到《鳳求凰》呢？”不等張澤解釋，一旁的蕭君伯忽然像想到什么似的，像個罵街潑婦一般一把抓住張澤的胳膊瘋狂輸出，“《鳳求凰》可是在成婚時，男子彈給新娘的曲子啊！”

“這都哪跟哪啊？”張澤終于失去了理智，把自己謫仙般的氣質拋在一旁，抬腳踹飛蕭君伯，又抱起蕭瑾，柔聲道：“瑾兒，這里就是什歡的家，你們都是我的家人，夫子會陪著瑾兒長大，不會離開瑾兒的。”語罷，張澤看了看蕭君伯那幽怨的眼神，沒聲好氣的補了一句“也不會離開你。”

“好！”一大一小，眉眼極其相像的兩人同時展顏一笑，眼睛彎成了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