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周欣怡。
當她打開門,陽光順著頭頂斜射下來,一陣淡淡的雅香侵入心脾的時候,我承認我大腦一片空白,竟然禁不住一下子抱住。
周欣怡可能沒反應過來,兩手有些遲疑,但片刻就抱在一起,拍了拍后背。
“好久不見!”
師叔在后面咳了一聲,我才反應過來,感覺臉上發燙,一陣一陣的有些痙攣。
周欣怡燦若云霞的的臉上映射著迷人的笑意,一剎那,我忘記了疲憊。
“師叔,趕緊,里面請!”
剛坐下,周欣怡便把電腦移過來。
“你看看,這是我整理的資料,還有我導師告訴了我一個線索。”
我起身去冰箱里拿飲料,問周欣怡喝什么。她才不好意思的說:“太失禮了,忘記你們是遠路回來,我不用了,我喝白水。”說著用眼睛瞥了瞥桌子上的水杯。
坐下來仔細看看電腦資料。
是一個人物簡介:
姓名:張一鴻性別:漢
1946出生,1976年創立香港世偉集團,1982年在香港拍賣會上以1億元天價拍得波斯古地圖,成為當時轟動一時的大新聞,1983集團破產自殺……
主要介紹的是張一鴻生平簡介。
“這就是那個疑似藏寶圖?”
“對,就是他當年拍下的,曾經轟動一時,但是令人唏噓的是,第二年就破產自殺,真是人生無常啊……此后這張圖也再無音訊。”
“怎么會這么巧?剛拍下圖,第二年就破產自殺了?會不會是他殺啊?”師叔在一旁問到。
“從拿到的尸檢資料及判斷卻系自殺,當時沒有第二人在場,是從公司新建的頂樓上跳下來的。”周欣怡說著調取了當年的新聞資料。
我心想這就是個無頭案,二十年前了事了,時隔這么久,鬼才知道圖的去向。
周欣怡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知道她在用讀心術感知我的想法,這次我變聰明了,催動意念,凝息冥想,想出一個牽著她手的浪漫畫面,我看到她瞬間撒開了手,臉紅到耳根。
然后低著頭看著電腦說:“博導說他能查到的也就是這些,我覺得我們可以從他的家人,親朋查起。”
“我覺得可以,看來我們要跑一趟南方。”師叔說。
出來這么久,完全失去了師父的消息,我倒是想趁機回去看看,所以跟著就答應了。
周欣怡問:“你們這次秦嶺之行有什么收獲嗎?”
“哦,我們查到了……”
“我們查到了藥王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死了,所以現在這個藥王是個冒牌貨,就這些。”
師叔打斷我的話,接過去說了一遍,他好像是刻意不想讓我說出所有的經過,我也就沒再說什么,五音符的事只字未提。
可我始終覺得周欣怡是最值得信賴的人,這一刻我有些歉疚。
師叔嫌不方便,下午便離開找酒店住宿,我依舊住在二樓原來的房間里。
快晚上的時候有人敲門,周欣怡從貓眼里看了一眼,顯得特別緊張。
“噓,你先上樓,千萬別出來!”
我迅速爬上樓。就聽見下面開門的聲音。
“二叔,你怎么來了?”
“你爸聽說你有了男朋友,讓我接你們回家一起吃個飯。”是個是個渾厚的的男低音。
“我沒男朋友啊!”周欣怡回答。
“你爸都知道了,趕緊讓小伙子出來吧,一起去吃飯。”
“二叔,那真不是我男朋友,就是我一朋友。”周欣怡在極力的辯解。
“好好好,是你朋友,你這丫頭,還這么較真兒,既然是朋友那就一起吧。別讓你爸爸等太久,他可是有日子沒見到你了,回來這么久也沒回家一趟。”
“好叭,你等一下。”
然后就聽到周欣怡上樓的聲音。
“我爸讓你跟我一起去家里吃個飯,你去嗎?”
“本來是應該是看看叔叔,但是現在這情況我去不好吧?”我是真不知道去了該說什么。
周欣怡猶豫了一下。
“走吧,一起,沒事兒!既然我爸提到了你,那肯定是知道你的存在了,你不去我怎么解釋清楚啊?”
這個倒也是,一直住在一個女孩子家,傳出去是不太好,是得解釋一下。
我有點疑惑,他爸爸怎么會知道我的存在呢?她自己不講,還會有誰講呢?
周欣怡似乎看出來了。
“肯定是那個多嘴的保安隊長!再見他一定撕了他的嘴……我們家的保安公司,負責這個這個別墅群。”
周欣怡生氣的樣子都這么可愛,瞪著眼睛,叉著腰,嘟著嘴,看到我正直盯盯的看著她,明顯覺得自己剛才失態了,臉有些泛紅了。
“那走吧,我要帶些什么禮物呢?”
“不用了,他啥都不缺!”
跟著周欣怡下樓,就見一個精神矍鑠的男子,五十歲上下,穿著中山裝,眼睛炯炯有神,仿佛能穿透人心一樣。
“這是我二叔,二叔,這是青圖。”
“二叔好!”我伸出手。
“小伙子精神的很!怡怡的眼光就是獨到!”
他沒接我手,而是在我肩膀拍了拍,我聽到的全是馬屁的味道。這和他的孤傲一點都不相稱。
周欣怡家在市中心,雖然是繁華的商圈,但是這里卻獨僻一方清靜,這里是有名的富人區。
家里空間很大,院子里竟然還有一個袖珍花園,我跟著周欣怡徑直走到后面的客廳。
“怡怡,你爸爸在里面,我還有別的事,就不跟著進去了。”說著轉身離開。
開門的是保姆,周欣怡稱呼她張姨。
“怡怡回來了!先生,怡怡回來了!”
就見一個男人,短寸頭發,黑白相間,精神矍鑠,柔和的目光中帶著一種難以讀懂的威嚴,穿著休閑的開襟衫,手里還在把玩著一對雌雄球,看見周欣怡將手里的東西交給保姆,伸出兩手拍拍周欣怡的肩。
“終于舍得回來了?”
“爸爸,有事打電話就好了,還要二叔去接我!”
“你回來兩個月了吧,也不著家,不去接你,你還能想起我這個糟老頭子么?”
周欣怡拉著爸爸的胳膊開始晃起來:“我不是忙嘛,在和導師做一個大案子,驚天的大案子。”
“哦?我女兒出息了!”
然后看向我:“還沒介紹下這小伙子是?”
周欣怡突然紅著臉:“這是我的救命恩人!火車上就是他救了我,跟你說過的。”
“你好你好,快進來坐吧,張媽開飯了!”
周欣怡爸爸攬著我的肩膀,沖著廚房方向吩咐了一聲,絲毫看不出任何架子。
這一桌太豐盛,我實在想不出吃慣了大魚大肉,周欣怡是怎么忍受自己那拙略的廚藝。
“小伙子是做什么的?”
這讓我有些尷尬,沒有正經職業的我,著實有點不知該如何回答,還沒等我回答,周欣怡可能看出了我的尷尬,圓場說到:“搞藝術的。”
我怎么成搞藝術的了?
“藝術哇?好!這個風雅!”
我只好不住的點頭,搓著手不知該如何是好。
“聽說你救了怡怡,我早該表示感謝的!”
“欣怡也救過我一次,相互幫助,叔叔不用這么客氣。”
“怡怡,剛說研究的什么課題?”
“爸爸,這是秘密,我們我們學術課題是有規定的。”周欣怡說。
“好好好,秘密,長大了,開始跟你爸爸有秘密了!”說著往周欣怡碗里夾菜。
“爸爸,我明天要去趟南方,我導師提供了一些課題里的一些線索。”周欣怡邊吃邊說。
“那我明天給你安排兩個幫手,南邊治安不是太好。”
“爸爸,我自己能行!”
“一個女孩子,不安全,就這么說了!”
這頓飯吃的好漫長。
回去時已經十點,我上樓回到房間,一開門嚇了一跳,歐菲正坐在凳子上,擺弄著青管玥,我大意了,回來直接放在了桌子上。
“你什么時候來的?每次都幽靈一樣。”
“青圖哥哥,這個可以送給我嗎?”
“你會吹笛子?”
“小時候喜歡,師父教的,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去沒人的地方一個人吹。”
這是奇術門老人的畢生心血,本不應該想送,但歐菲屢次救我,此刻看到她單純的眼睛,我想這可能也就是緣分,于是拿出那張漱玉曲。
“這是一位奇術門老人的畢生心血,既然和你有緣,這份漱玉曲也送給你,青管玥可以消除魔障,清心寧神,能克制幻象,只是……”
歐菲開心的直接從凳子上跳起來:“真的嗎?謝謝你,只是什么?”
“只是要好好保管,要作為我們兩個人的秘密,不能告訴任何人它的存在……包括你師父。”我現在還沒辦法告訴她藥王早已仙逝,怕她接受不了,也怕給她帶來危險,只好如此說。
“好的!我們的秘密,兩個人的秘密。”
這時我聽到敲門聲:“青圖哥,明天幾點出發?”
我打開門,周欣怡正站在門口往里看了看,似乎是察覺到什么。
“哦,明天先等我師叔吧”,我正打算招呼歐菲,回頭時,人已經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