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我才知道師父經營著一家茶樓,雖然按師父的說法家道中落,但是按現在的房價行情,這些資產依然不是一般的家庭可以比擬的。
師父給我安排了一件臥室,一應都是些古色古香的老式家居,當天安排完這些已經很晚了。
第二天下班我早早的過去,直接到后庭,師父正在打坐,可能聽到我的腳步聲,微微閉著眼睛:“桌上有新沏的茶,可以坐一會兒”。
我輕輕的過去坐下,倒了杯端起來押了一口,淡淡的清香潤滑的口感,雖然我不懂茶道,但是那種感覺和平時大杯牛飲的茶水還是不同的。
約莫過了一刻鐘,師父舒了口氣,起身走來,我趕緊起身扶著坐下,然后把茶水端起來遞上。
師父喝了盞茶,起身:“隨我來,帶你去個地方。”
我起身,不敢怠慢,在后面跟著。書房有一個暗門,拉動抽屜時暗門打開,師父打開燈沿著臺階走了下去,我在想這怎么和影視劇里的一樣,難道密室里藏著寶藏或者不傳秘笈?
下來樓梯,這里空間很大,師父帶我轉了轉,逐一介紹。
先是一間書房,沿著房間的兩面墻是個高大的書架,我隨手拿下一本翻了翻,是豎著印刷的格式,師父說這些多數是傳下來,還有很多動亂年代都被焚燒了,說的時候有些惋惜。
師父指著左側書架,這些書目是你必須看的,我愈發好奇,一個玩街頭魔術的會有這么高的要求么?
正在我瞎想的時候,師父向另一個房間走去。我就在后面跟著,這個房間是儲藏室,是一些道具什么的,還有這些手工的工具。這里沒什么看的,簡單介紹了一下。
下一個就是練功的地方,這里場地很大,簡直就是一個健身場,很多器材,見過的沒見過的,看的我眼花。難怪師父臂力驚人,原來是有原因的。
“以后就從這些開始鍛煉,先練出力量,再練出速度,再練出技巧,最后以氣化形,這是基本功,我會逐步教你。間歇的過程會在書房研習一下。”
一開始我覺得這些也沒什么,畢竟我曾經也是個體育特長生,而且剛從學校出來不久,體格還在,但一周下來已經有些吃不消了。
原來我這個體育生的體魄,在師父的眼里連繡花的姑娘都算不上,晚上先是鍛煉兩個小時,然后師傅會講一個小時的技巧和周易。也只有講這些理論的時候,才能舒服的喘口氣。
師父似乎并不滿足這些,這樣持續一個月,有天結束我剛回臥室,順帶說一下,為了方便訓練,我每晚就睡在師父安排的臥室里,早上早早的去上班,晚上回來練功。
我聽到敲門,打開門師傅進來:“青圖。”
“青圖”,是師傅給我起的藝名,取自道家圣人《逍遙游》中的“而后乃今培風,背負青天,而莫之夭閼者,而后乃今將圖南。”
師父要求我必須背下逍遙游通篇,里面蘊藏的不僅僅道理,至于是什么,這個師傅暫時沒有講。
不過我還是挺感謝當年語文教材里有這篇文章,感謝當年的語文老師罰我站了幾個課堂,終于背會了這篇文章,現在依然記憶猶新。
我趕緊扶師父坐下:“師父,這么晚,有什么事么?”
“青圖啊,跟你商量件事兒……”
我聽到師傅這個語氣,就感覺有什么大事一樣,就趕緊問:“師傅,有什么事,你吩咐就好,我都聽您的。”
“那好,我也就不兜圈子了,照這個進度,想有大成,太難了!而且為師天命將近,不知道還能撐幾年?”師父略略有些悵然。
“師父,你身體這么硬朗,和年輕人一樣,怎么突然說這些?”我寬慰到,不過我也實在想不通,難道是師傅怪我學的太慢了么?
師父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接著說道:“我一生習道,雖然中途還俗,但仍未曾懈怠,我的命數我自己知道。”
我本想接著寬慰,師父擺了擺手接著說道:“你有天賦,難得一遇的材料,但是每天學的時間太短了,我想著你辭去工作,專心到這里來,這樣三年起步,五年小成,以后自己摸索研習,十年后必定有所成就。”
雖然師父說的這些讓我無法拒絕,但是心里有些為難,我就是出來賺錢養家的,如果工作沒了,家人怎么辦,上大學的妹妹還等著我寄錢呢。
“我知道你家里的狀況,這樣吧,你專心練功,家里的事情這三年你就不用操心,我會安排的。”
師父說這些的時候,我眼睛突然就濕了,立馬跪下:“聽師父吩咐,我不知道怎么報答,以后盡心服侍師傅。”
師父攙起我:“師父閑云野鶴慣了,等你學有所成,我了了心愿,也就尋友論道去了。別有心理負擔,安心的在這里。”
就這樣三年沒回家,只是平時給家里打打電話報個平安。
白天練功,晚上跟師父學習《周易》、《道德經》、《南華經》、《沖虛經》、《清靜經》、《關尹子》、《陰符經》……還有些古老的幻術書籍《神仙戲術》、《鵝幻匯編》、《太陰幻境》、《無上幻術》,《藥法藥理》,《針灸》。
也是后來我才知道,那些幻術只是師父的冰山一角,那是師父的起底傳承,家族的訓示不得不為的做法。師父真正迫切想傳下去的是自己這畢生所學。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是三年,個人感覺還行,基本的技法都掌握的差不多了,滿架的書籍也都讀了一遍,雖說很多不精,但師父說腦海里有個印象,日后慢慢領悟。
最近茶館里生意很好,不知怎么的每天滿座,操著不同方言的各地人,哪里好像有點兒不對,但又說不上來。
師父似乎心事重重,晚上課業結束,我趁機問道:“師父,我看你最近有心事的樣子。”
“青圖,天命有數,該來的終歸會來的,躲也躲不掉的。”師傅緩緩的說。
這讓我聽的稀里糊涂的,我接著問:“有什么是青圖可以做的么?”
師父皺了皺眉:“其實也沒什么事,這樣吧,你已經學有所成,為師能教的都已傳給你,三年沒回家,也該回去看看了,給你半個月時間。”
我一聽可以回家,差點兒沒跳起來,也忘了剛想問什么來著。師傅看到我這樣也眉開眼笑,似乎一臉的愁云散去。
師父在書架的一個暗格動了一下,書架中間緩緩退出,露出一個小小匣子,拿出來上面有一把精巧的銅鎖。師父拿出鑰匙打開,里面一層紅綢,翻開是一塊金鑲玉,玉的中間有一個凹下去的空洞,像是被人為拿點了一塊。
師父說:“把你脖子里的玉玨拿下來。”
我取下玉玦交給師父,我才發現了這兩者之間竟然有些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