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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驚情迷霧林

四人漫無目的地游蕩在沙漠中,一路經(jīng)過海騮希古、宗吉朗、五個山子圈上、塔拉圖……一路到了沙竹米子井。

四人剛一腳踏入了沙竹米子井,一個精瘦漢子牽著一匹通體烏黑的馬迎面而來。那精瘦的漢子一見到蘇言,喜形于色,跳下馬跨步上前,緊緊握住蘇言雙手道:“小言。”

蘇言大叫道:“齊老九!”

齊老九興高采烈的道:“走,快走!”

“去哪?”

“去尖山灣。大山里面,得翻幾座山,不過是個好地方,有個迷霧林,普通人要進(jìn)去就出不來了,我一直不敢進(jìn)去,前幾天靈光一閃,想到咱不是普通人,真出不來,跳竹子頂上一看不就得了,這不我準(zhǔn)備去看看那個林子,走,小言跟我一起去探探!”

蘇言抽回手,猶豫道:“可我不能把姐姐丟了吧。”

齊老九抱拳道:“蘇姐姐好。”

何郁點(diǎn)了點(diǎn)頭。

齊老九道:“小言,你那點(diǎn)三腳貓的功夫也沒法幫你姐姐什么忙,還不如跟我一起去玩玩的好。”

蘇言猶豫地看向何郁道:“這齊老九跟我是同行,除我之外,這天下最厲害的摘星手便是他了。”

郭白郎不懷好意地打量了齊老九一眼。

何郁道:“你要想去,就去吧。”

蘇言道:“好,我跟你走。瘋子,后會有期。”

兩人翻身上馬,轉(zhuǎn)眼間便沒了人影。

何郁突然轉(zhuǎn)頭問郭瘋子道:“我聽一個村里的人說,你殺了很多人,此事是否當(dāng)真?”

“你說呢?”

“我哪知道?”

“老頭子會亂殺無辜么?”

“這么說來,沙狼其實(shí)另有其人。”

當(dāng)夜三人睡在沙漠里,午夜時分,何郁突然醒了過來,坐起身,滿心焦慮,卻又不知所以,她又躺了回去。

蘇言跟著齊老九到了尖山灣,路到險(xiǎn)處,不能騎馬,只好棄馬步行,翻山越嶺,一路深入群山,果見迷霧林,三步之外不能視物。林前有一大一小兩間木屋,一個禿了頂,上了年紀(jì)的人在屋旁翻地,聽有來人,他直起身子,見是齊老九,當(dāng)下樂呵呵道:“阿九,你怎么有時間來看大伯的?”

他突然見到蘇言,臉色有些發(fā)白道:“阿九,阿九,這姑娘是你朋友?”

“是,大伯。這是我好朋友蘇言。”

蘇言叫道:“大伯好。”

“好好。”

齊大伯又多看了蘇言幾眼,揩了一下額頭,恍恍惚惚丟下鋤頭道:“我去給你們煮點(diǎn)吃的。”

兩人走進(jìn)屋里坐了下來,蘇言道:“這兒就你大伯一個人嗎?”

“嗯,就他一個。”

“那多冷清,他干嘛一個人住在這里?”

“他奉當(dāng)?shù)靥刂卦谶@里面,免得有人闖進(jìn)林子里送了命。”

“那他就心甘情愿守在這里?”

“自從我伯母去世了之后,他就一直守在這里,我伯母就葬在附近。”

蘇言贊嘆道:“你伯父可當(dāng)真是個好人。”

“可不是。”

“你伯父是守林的,我們還偷偷進(jìn)去,是不是有點(diǎn)不太厚道?”

“你說呢?”

“說什么?”

“你不會當(dāng)真想進(jìn)去吧。”

蘇言跳了起來,道:“你什么意思?當(dāng)然是進(jìn)去了,不是說好了去嗎?”

齊老九奸笑道:“那地方可不能去。進(jìn)得去,出不來,我不過是把你騙到這兒來,陪我住個幾天。”

“你——”

齊大伯忽然端了一碗面來,放到桌子上道:“深山野林的,也沒啥好吃的,姑娘可別嫌棄啊。”

蘇言趕忙道:“不會不會。”坐下來便大吃起來。齊大伯又從廚房里端了一碗出來給齊老九,輕聲道:“多吃點(diǎn),看你瘦成猴樣了。”

蘇言“噗”地一聲,一口面噴回了碗里,斜睨了齊老九一眼,見他臉色有些不悅,趕忙低頭繼續(xù)吃面。

當(dāng)夜天色大暗,蘇言終于弄明白齊老九是當(dāng)真不打算去了,她無奈地上樓去睡覺,躺在床上卻始終睡不著。

月明星稀。

蘇言滿腦子想著迷霧林,齊大伯只守著迷霧林的一個方向,其他方向難道也有人嗎?這林子有多大?盡頭有什么?她好奇心越來越重,終于坐了起來,穿上衣靴,悄悄打開了門,決定沿著林子邊緣去探探它的盡頭。

蘇言沿著林子一路向前,也不知走了多少路,天色越發(fā)得暗,伸手不見五指。她暗自咒罵了一聲,真該帶支燭火出來,如今走了那么多路再返回去,卻有些不甘。一陣風(fēng)吹來,竹林颯颯作響,蘇言禁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突然一聲女子的呻吟聲隨風(fēng)送了過來——

“啊——”

蘇言大為驚駭,倒退了數(shù)步,撞在一個硬硬的東西上,心跳到了嗓子眼,下意識地跳轉(zhuǎn)身——

月光灑在沙漠上,何郁突然又醒了過來,嚇得滿頭大汗,她跳了起來,搖醒身旁的云辰,語帶哭腔,急切道:“快走快走,快去找蘇言,我們快去找她。”

云辰被她一搖,睡意全消,坐起身道:“怎么了?”

“我們快去找她。”

“怎么回事?”

“那天那個齊老九都不知道我們要去干些什么,就對蘇言說,她那點(diǎn)三腳貓的功夫幫不到我們,他怎么就那么肯定蘇言要用到功夫,這人一定有問題,走,我們快去找他,他去的時候我就覺著不安,這會兒終于明白了,我們快走!”

“你未免想得太多。”

何郁一聽此言,怔了一下,大為生氣道:“那你便守在這兒好了!”

云辰趕忙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生氣。”

何郁剛想叫醒郭白狼,卻發(fā)現(xiàn)郭白狼竟已不見蹤影,嚇了一跳,道:“郭瘋子去哪了?”

云辰這才注意到郭白狼不見了。

何郁在地上寫下“尖山灣”三個字道:“我們快走,別等他了。”

云辰應(yīng)了一聲,兩人連夜直奔尖山灣。

——蘇言下意識地跳轉(zhuǎn)身,只見是棵竹子,大大松了口氣,伸手拍了拍那棵竹子,拍得它發(fā)出颯颯的聲響,想起剛才那聲呻吟,便大著膽子道:“誰?”

空中傳來一個幽幽的聲音道:“我。”

蘇言嚇得滿頭大汗道:“誰?”

“我。”

“你誰?”

“我齊老九。”

蘇言松了口氣,滑倒在地上道:“你他媽想嚇?biāo)牢摇!?

“我可不敢嚇?biāo)滥恪!饼R老九走近蘇言,蹲下身來看著她。

蘇言口氣不善道:“你好端端跑這兒來干什么!”

“原來你不好!”

“什么意思?”

“因?yàn)楹枚硕瞬粫苓@來,只有壞端端才會來!”

蘇言滿臉恨鐵不成鋼道:“你什么時候來的?”

“聽到你關(guān)門聲我就跟出來了,樓上在干些個什么樓下都能聽得一清二楚。我就知道你那性子,我可不放心你一個人來。”

“這么說你一直跟在我后頭?”

“當(dāng)然。”

“那剛才那聲音聽到?jīng)]?”

“什么聲音?”

“有個女的呻吟。”

“得了吧。”

“嘿,這可是真的,我可真聽到了。”

“得了吧得了吧!”

齊老九滿臉揶揄道:“你這人真沒常識!”

“怎么說?”

“一刮風(fēng)竹林就會發(fā)出各種呻吟聲。”

“真的?”

“騙你做什么?”

“好吧。”

“走,咱們回去。”

“成吧。”

蘇言側(cè)身蒙起頭,留個小孔透氣,整夜翻來覆去睡不著覺,滿腦子想著竹葉聲和呻吟聲,努力找出兩者之間的聯(lián)系,卻怎么也想不出。若那呻吟聲是“嗚”倒也有些相似,可卻偏偏是“啊”。夜深,困意來襲,她終于睡著了。

醒來時已是太陽高照,洗漱完畢后,齊大伯端上早飯道:“阿九去林子南邊散步去了。”

蘇言心里一咯噔,沿著昨日的路悄悄獨(dú)個兒再去看一次的念頭強(qiáng)烈地浮了上來,在心里不停翻涌掙扎。“那條路在東邊,齊老九去了南邊,那條路在東邊,齊老九去了南邊,路在東邊,老九去了南邊。”

蘇言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又坐下,三兩下解決了早飯,大聲對齊大伯道:“大伯,老九什么時候出去的?”

“剛走沒一會兒。”

“那他什么時候回來呀?”

“那可不曉得,半個時辰總不要吧。”

“那我出去找他了。”

“唉,好,你往南走啊,早點(diǎn)回來,小心別走到林子里去。”

“知道了。”蘇言火急火燎出了門,確保齊老九沒有突然回來,便展開輕功,急掠向東,遠(yuǎn)處驟然傳來一聲呻吟——

“啊——”

四周圍沒有風(fēng)。

蘇言膽戰(zhàn)心驚,慢下步子,手伸到肩后按在刀柄上,壯了壯膽子,又繼續(xù)向前,緊緊防備著四面八方,一時間再無聲息。蘇言剛松了一口氣,又聽聞一聲聲嘶力竭的怒罵,“滾開——”

“啊——”

蘇言渾身雞皮疙瘩,汗毛直豎,循著聲音,急追上去,追著追著不知如何走了,便又停了下來,她環(huán)顧四周,突然聽到摔破碗的聲音,趕忙尋過去,繞過幾棵大樹后,驚見一座木屋矗立在不遠(yuǎn)處。木屋里不時傳出嗚咽抽泣聲,蘇言屏住呼吸,小心翼翼,躡手躡腳靠近木屋。她湊上臉,從由一條條木棍組成的窗戶里向里張望,突然一個披頭散發(fā)的鬼從窗戶另一邊冒了出來,和蘇言對視了一眼,蘇言倒抽一口涼氣,大叫一聲,嚇得摔倒在地。等到蘇言再望向那窗戶時,已經(jīng)空無一人,剛才的一瞥如同幻影一般。她拼命吸了幾口氣,定定心神。木屋里突然傳出一陣大笑聲:“哈哈哈哈哈哈……”

蘇言著實(shí)嚇得不淺,連滾帶爬站起身就要往回跑,只聽身后“碰”地一聲,那木屋門開了,一個不懷好意的聲音在蘇言身后道:“你轉(zhuǎn)過來。”

蘇言潛意識中覺得這個聲音有好些耳熟,但當(dāng)下也不及多想,兩條鼻血從鼻子里流下來,蘇言哆哆嗦嗦抹了把鼻子,緩緩轉(zhuǎn)過身,大吃一驚,大叫道:“齊老九!怎么是你!”

齊老九“嘿嘿”笑道:“怎么不能是我?”

蘇言大叫道:“你那屋里,你那屋里有個人!有個人!有個女的!在那屋里!”

“胡說,哪有人?”

“剛才,我看見了,一個人,披頭散發(fā)的。”

“胡說,根本沒人。”

“有!真有!”

齊老九道:“真沒人,不信你自己去看!剛才就我一個人在里面。”

蘇言道:“你先進(jìn)去!你先進(jìn)去我再去看!去去,快去!”

齊老九走進(jìn)屋里,透過窗子對蘇言道:“看吧,真沒人。”

蘇言小心翼翼地也走進(jìn)屋里,左右檢查了一番,果真無疑,奇道:“那剛才是怎么回事?”

“剛才?嘿,剛才我把頭發(fā)披下來嚇唬你呢。”

“老九,你不是去南邊了嗎?”

“誰說我去南邊了?”

“你大伯說的。”

“我可沒去,本來是想去的,可是想想你肯定耐不住性子又會來這兒,我就先來這兒躲著嚇嚇你。不過我大伯可能以為我去了。”

蘇言問道:“老九,這屋子干什么的啊?”

“柴房呀,你眼前那么多柴你都看不出來么?”

蘇言剛想開口,忽見齊老九背后一堆柴動了一下,當(dāng)下搓了下鼻子,不動聲色地?fù)炱鸬厣掀扑榈耐胨槠粗厣系拿罪埡筒说溃骸澳惆扬垘н@兒來吃了,吃到一半我來了,你就砸碎了這口碗引我來,對嗎?”

齊老九道:“對啊。”

蘇言摸了摸鼻子,笑道:“我們回去吧。”

齊老九道:“好呀。”

二人沿著來時路一路走回去,這一整日相安無事,消磨在東游西逛,談天說地之中。

到了夜深人靜時分,蘇言躺在床上,想著白日種種,柴堆后的動靜,呻吟聲,齊老九說的樓上一舉一動樓下聽得清清楚楚。蘇言緩緩坐起身,免得發(fā)出什么聲響。她要離開這個鬼地方,這里有危險(xiǎn),她要悄悄地走。怎么出去?門一開就發(fā)出極大的“吱呀吱呀”的聲響,下樓倒是不是問題,她可以縱下去,只消先把被子丟下去,這樣落地的時候踩在被子上不會有聲響,門是走不了的,燭火她也不敢點(diǎn)。蘇言把燭火放進(jìn)兜里,忽然瞥見開著吹風(fēng)的窗戶門,心中大喜,只覺天助我也。抱起被子,撿起鞋子放在被子上,摸摸背上的風(fēng)鈴刀,輕手輕腳爬出窗外。幸好她所處的位置也不太高,被子丟下去不會發(fā)出太大的風(fēng)聲和落地聲。蘇言趴在陽臺上,抓著被子一角,慢慢放下去,果然沒發(fā)出什么聲音,蘇言穿上鞋子,跳到被子上。她又把鞋子脫下,想走遠(yuǎn)點(diǎn)再施展輕功,忽然想到那個動了一下的柴堆,柴堆下一定有人,蘇言大為猶豫,心想:“救她?不救她!我蘇言也非好人,何苦救個不相干的人,更何況是那么個陰森恐怖的地方。”

蘇言拿定主意不管那個人,剛向前走了一步,又停了下來,大為猶豫,心想:“西門默晨既然成了我?guī)煾福胰舨蝗ゾ热耍皇烙⒚M不是毀在我手上?”這么一想,她又決定非救不可,縱然上刀山下火海也得救,怕什么鬼不鬼,連齊老九也不怕,蘇言又怎么會怕?

她丟下被子,了無聲息地向著白天走過那條路又走去,待走遠(yuǎn)了,便穿上鞋子展開輕功,片刻功夫便到了木屋前,那屋子現(xiàn)在倒是安靜得很。蘇言靜立了一下,就怕又看見齊老九不知突然從哪兒冒出來,心想這么暗的天,都是練過武的人,憑什么他能看見我,我卻看不見他,只要我藏得隱秘一點(diǎn),未必他就能看見。

蘇言縱上木屋頂,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確保無人后,悄悄掀開一塊瓦,借著月光搜尋了一遍,猛然看見一個身著臟兮兮、破了幾處、粉色裙子的女子披頭散發(fā)縮在角落里睡著了。蘇言心臟砰砰直跳。她跳下屋頂,用風(fēng)鈴刀弄開門,風(fēng)把門“砰”地一聲打在墻上,那女子倏然驚醒過來,緊緊縮起身子,語帶顫抖道:“誰?”

蘇言輕聲道:“別怕,我是來救你的。能走路么?快起來,我們快走。”

那女子道:“我走不了,他挑斷了我腳筋。你快走吧,謝謝你的好意,你走之前先殺了我好么?求求你求求你。”

蘇言走近她道:“別說傻話,我背你走。”

蘇言背起那女子,剛走到門口,忽見齊老九手持一把刀,冷笑著站在門外,他手里那把刀映著月光,亮閃閃的,分外刺眼。

齊老九冷笑道:“想走?怕是你們在做什么青天白日夢!”

蘇言退了一步,把那女子放在門檻上,安慰她道:“別怕。”她伸手按在風(fēng)鈴刀刀柄上,戒備道:“你怎么來了?”

齊老九冷笑道:“我怎么來了?哼,我可是整夜沒睡守著你!”

蘇言收緊手掌,緊緊握住刀柄,瞇起眼道:“你這么整晚不睡覺守著我干什么?”

齊老九輕蔑道:“你說干什么?”

蘇言“嘿”了一聲道:“老九,看在好朋友的份上,你還是讓開吧,憑著我這把風(fēng)鈴刀起誓,你是打不過我的。”

齊老九道:“看在好朋友的份上,我也要告訴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若不是那么愛多管閑事,晚上好好呆在房里睡覺,我們是同行,也不會舍得殺了你。”

“憑著風(fēng)鈴刀起誓,是你殺不了我的,可你究竟為什么要?dú)⒘宋遥鸵驗(yàn)槲野l(fā)現(xiàn)了她?武林中人綁架個人,勒索點(diǎn)錢財(cái),也沒什么大不了,為什么?”

“看在朋友的份上,我就讓你死個明白,閣主派人吩咐我,把你獨(dú)個兒騙到哪個地方住上幾天,我本來打算你要是能安安靜靜呆個幾天,就放你走,誰知你自尋死路,怪不得別人!”

“閣主就這么無緣無故叫你把我騙這來住個幾天?”

“閣主他老人家的心思誰能知道?”

“這么說這姑娘口里是知道點(diǎn)什么了?不然你也不用為了她跟我反目。”

“自然。”

“你說這么多,就不怕我說出去嗎?”

“你今晚就得死在這,怎么說得出去?”

蘇言道:“憑著風(fēng)鈴刀起誓,我出得去。”

齊老九道:“你道我為什么不在你出門時殺了你,而要等到現(xiàn)在?”

“憑著風(fēng)鈴刀起誓,你根本沒發(fā)現(xiàn)我走了。”

齊老九得意道:“我在你的晚飯里下了軟筋散,藥效得到了這個時候才能發(fā)作,呆在屋里是生,出了屋便是死!”

“憑著風(fēng)鈴刀起誓,你快走吧。我放你一條生路。”

“憑著好朋友起誓,你根本拔不動刀,不然按你這性子,你早動手了。”

“你倒是了解我得很啊。可惜這次你錯了,憑著風(fēng)鈴刀起誓。”蘇言放下那女子,冷笑著,緩緩拔出了刀,刀身烏黑如墨,光滑如虹。

齊老九吃了一驚,也拔出了刀,猶豫道:“你不過仗著體力硬撐著把它拔出來嚇唬嚇唬人。”

蘇言哈哈大笑,迎面朝著齊老九猛劈了一刀。刀鋒勢如破竹,齊老九大吃一驚,趕忙避退一旁。蘇言趁機(jī)踉踉蹌蹌奪門而出,吃力地朝著迷霧林奔去。

齊老九舉刀直上道:“看你往哪里跑!”

蘇言靠著風(fēng)鈴刀的鋒利與堅(jiān)韌,奮起硬接了一刀,自己卻被震得摔倒在地。齊老九刀尖指著蘇言鼻子,逼得她拖著風(fēng)鈴刀不停向后退,滿頭大汗,一直退到迷霧林邊緣。

齊老九獰笑一聲,把刀高舉過頭,一刀劈了下來——

蘇言使出吃奶的力氣,舉起風(fēng)鈴刀擋了一下,急忙退進(jìn)了迷霧林中,哈哈大笑道:“困死在這林子里,也好過死在你手上!姑娘,我救不了你,怪不了我!”

林子里傳進(jìn)齊老九聲音:“你進(jìn)了林子,也活不了。”

蘇言不去理會。這林子里大霧彌漫,她轉(zhuǎn)頭沒看到齊老九跟進(jìn)來,怕他射暗器進(jìn)來,蘇言趕忙多往前走了點(diǎn)。

她從來不信命——

不過是個迷霧林——

決計(jì)困不死她——

蘇言撲通一聲坐倒在地,大口大口喘著氣。

云、何二人一路打聽到迷霧林,剛走近,齊大伯便走了過來道:“不能進(jìn)去,進(jìn)去了就出不來了。”

何郁道:“您是什么人——”

“我奉太守之命前來看管林子,你們可千萬別進(jìn)去,進(jìn)去就出不來了。”

何郁道:“大伯,我們是來找個人的。”

“找誰呀?”

“一個小姑娘,穿件棕色衣服,背上背了把刀,左邊眉眼間有顆痣。”

齊大伯心想,“可不就是阿九干的好事!”嘴上絲毫不敢遲疑道:“這我可沒見過。”

何郁又道:“大伯,那邊走過去還有人住嗎?”

“沒啦,這就我一個人。”

何郁笑了,想起齊老九帶走蘇言時說他大伯家就在林子邊,里面若沒有了的話,那便是這個齊大伯了,她笑意更深道:“大伯,得罪了。”

其大伯尚未反應(yīng)過來,便被何郁制住了穴道。何郁將他放倒在地,和云辰進(jìn)屋搜了一番,卻什么也沒搜到。她滿腹狐疑,和云辰剛一走出門,抬頭便見齊老九從東面捧了口碗走來。他一見到兩人,轉(zhuǎn)身拔腿就往回跑。云、何二人趕忙追了上去。

齊老九拼命往前跑,何郁去勢更猛,眨眼間逼近了他,眼看就要拿下,身后突然傳來云辰痛呼聲,何郁大吃一驚,道他遭了什么暗算,停下腳步,回轉(zhuǎn)身來,上前扶起他道:“你怎么了?”

云辰呻吟了一聲,道:“腳崴了。”

何郁剛想伸手去揉,云辰趕忙阻止道:“不用不用,別讓他跑了,我們快去追,快快快!”

何郁扶起云辰道:“走。”她展開輕功,速度自然慢了一籌,但應(yīng)對齊老九還是綽綽有余的,不一會兒便又追近了他。

齊老九突然沖向小徑邊一座小木屋,一腳踢開門闖了進(jìn)去,何郁放慢腳步,一點(diǎn)一點(diǎn)靠近,謹(jǐn)防他從里面發(fā)出什么暗器。哪知暗器倒沒發(fā)出來,齊老九卻用刀架著一個女子走了出來,兩人大吃一驚,云辰脫口而出道:“你干什么?”

齊老九獰笑道:“干什么?你們都給我退后!”

兩人果向后退了一步,何郁道:“把刀放下,只要你說出蘇言在哪,我絕不為難你!”

齊老九獰笑道:“在哪?在陰曹地府等著你們?nèi)フ遥」∷约哼M(jìn)了迷霧林可怪不了我!你們不是情同手足嗎?進(jìn)去找啊!都給我退后!”

云、何二人一步步往后退,齊老九拖著女子一步步挪向回去的路。云辰突然向前踏了一步,站到了何郁身前。

齊老九大駭?shù)溃骸昂伲佟T瞥桨≡瞥剑袢瘴乙亲卟涣耍阋矂e想活!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云辰突然出手,以極大的力道擲去兩粒小石子。齊老九本就心慌意亂,連忙拉過那女子一擋,何郁驚呼一聲,只見那女子掙扎了幾下,便再無動靜。齊老九見人質(zhì)都沒了,趕忙撒腿就跑,還沒跑出三步,便被何郁抓了回來。

齊老九嚇得神情錯亂,聲嘶力竭大喊道:“云辰,我死了也不讓你活——”

云辰又突然出手一拳,結(jié)果了齊老九,厭惡道:“說什么瘋話?”

何郁又吃了一驚道:“云辰你今天怎么了?”

“沒什么,這樣的人留不得。”

何郁被蘇言的事弄得心神不定,不欲再談這個道:“走,我們進(jìn)林子里去。”

“進(jìn)林子?”

“怎么?”

“這林子進(jìn)了就出不來了。”

“不會的。”

“怎么不會?這兒的人都說進(jìn)去就出不來了。”

“蘇言在里面。”

“她既然進(jìn)去了,那也沒辦法,你就想開點(diǎn)吧。”

“我要去找她。”

“冷靜點(diǎn)。”

何郁驟然看了他一眼,忽然頗為溫柔道:“我們?nèi)潼c(diǎn)水進(jìn)去吧,你那么聰明,怎么可能出不來呢?你要是出不來那就不是你了。”

云辰怔了一下道:“好吧。”

兩人去備了水和食物,順便放了齊大伯,一經(jīng)核實(shí),蘇言果然在林子里。

兩人一進(jìn)入迷霧林,便見不到出口,到處霧氣彌漫,二人邊尋邊喊,天色漸暗,仍是毫無音訊。

——蘇言就是蘇言,從來不信命,刀山火海弄不死她,沙漠無水渴不死她,迷霧林也決計(jì)困不住她。

她躺在一棵竹子底下,一直到藥效過去,體力開始慢慢恢復(fù),蘇言把一片枯黃的竹葉堆到一起,放在一棵竹子底下,取出打火石,拼命地打,一直打到深夜,火苗迅速竄起,片刻間便席卷了那棵竹子,竄向了別的竹子,不多久,原來的竹子轟然倒下,頓時化為一片火海。蘇言朝后退去。

云、何二人一步也不敢走開,忽見一團(tuán)火光襲來,何郁心下略有疑惑,試探地喊了一聲蘇言,哪知那團(tuán)火光來勢迅疾,眨眼間便到了云、何周圍,蔓延成一團(tuán)火海。何郁吃了一驚道:“著火了。”

蘇言一口氣跑到連火光也看不到的地方,解下身上繩子系在一棵竹子上,另一頭系在腰上,咬咬牙,抽出風(fēng)鈴刀,一發(fā)狠勁拼了命地齊根砍倒旁邊的竹子,又把竹子一根一根拼盡全力擲了出去,蘇言又摸回系著繩子的竹子,解下繩子,重新綁在腰上,刀一揮,那根竹子也齊根而斷,蘇言使出吃奶勁把它擲遠(yuǎn),摸了把額上汗,噓了口氣,坐倒在地,大聲喘息起來。蘇言躺下身子,雙手插在腦后,心想:“這回就算燒過來也燒不到我了。”她得意極了,吹了聲口哨,決定睡一覺,不多久便醒了過來,大呼不妙,四周圍濃煙滾滾,十分嗆鼻,急得她滿頭大汗,取下繩子,擲了出去,一拉,感覺有些古怪,也不多想,沖了出去。

——何郁拽著云辰急急倒退,大聲道:“快把水拿出來倒在身上!”

云辰趕忙照辦,何郁扯下一大塊衣擺,一分為二,兩人各用一塊捂住口鼻,突然一根紅繩莫名其妙從大火中飛出來,纏在何郁腰上,她吃了一驚,緊接著破空聲傳來,一個人到了何郁近前,何郁下意識地伸手一拍,把蘇言給拍倒了,蘇言更是心驚,莫名其妙蹦出個人來,心想:“完了。”

何郁出手后,忽然想到是蘇言,忙把人扶起來,果見一個灰頭土臉的蘇小言,頭發(fā)也被燒焦數(shù)處,眼見大火逼近,也不及多想,拍開她穴道,拉著兩人就拼命跑,跑遠(yuǎn)點(diǎn)后,又停下來,撕下一塊衣擺,倒了些水在上面給蘇言道:“現(xiàn)在怎么辦?”

蘇言垂頭喪氣道:“不知道。”她突然雙眼一亮道:“你怎么不問一下他呢?”

“算了吧。”

三人又拼命往前跑,忽見大火從左右包抄過來,何郁一手抓住一個咬咬牙道:“走!”

蘇言大吃一驚道:“你做什么?不能這樣!內(nèi)力耗完就更加出不去了!”

何郁不作理會,拉著兩人在竹梢頂上不停飛步,不多久便沖出火圈包圍,一直行了半個時辰,何郁已是強(qiáng)駑之末,大火也早已不見蹤影,卻仍舊是到不了迷霧林的盡頭。

蘇言大為著急道:“我們一直往前怎么還不到!你快停下先歇會兒!快停下!快停下!”

何郁只道再過一會兒,再過一會兒,突然一腳踩空,拉著兩人落了下去,云辰大急,叫道:“郁兒,郁兒!”

蘇言把何郁拉到懷里搖了搖,毫無反應(yīng)。她嚇得渾身哆嗦,哇地一聲哭了起來,嗓音嘶啞,云辰突然抱住她也大哭起來,何郁忽然伸手往蘇言臉上拍了一下道:“哭屁!”

蘇言“噗”地一聲笑了出來,連帶出一大把鼻涕,何郁故作憤怒地向旁躲了躲道:“小言,你快走吧,一直往前走不要回頭,遲早會走出去的。”

蘇言大喊道:“你瘋了嗎?難道你就不走了嗎?你若死了我還愿意活下去嗎?你當(dāng)我是什么人?”

“可是我要睡著了。”

云辰突然道:“我背著你走吧。”

何郁趕忙道:“不用不用。”

云辰又問了兩回,可何郁態(tài)度十分堅(jiān)決,只好作罷。突然一個人從前方走了過來,竟是齊大伯,三人都吃了一驚,那齊大伯一看見他們便道:“可算找著你們了,快跟我走吧,我?guī)銈兂鋈ァ!?

蘇言滿臉厭惡道:“拉倒吧,你?”

何郁怔怔道:“大伯,你認(rèn)路?”

齊大伯道:“我在這住了幾十年了,這林子我閉著眼也能出去,你們這些孩子打打殺殺有什么意思?阿九是作惡多端,這以后可就安靜了。”他語氣中頗為傷感,忽又振作起精神道:“快跟我出去,也算是替他贖點(diǎn)罪,快走吧,快走。”

何郁挽住蘇言脖子道:“小言,你背我。”

蘇言額上青筋暴跳道:“你怎么就那么偏心。”但也不反對,反身背起何郁和云辰一道隨齊大伯走去,不多久便出了迷霧。

何郁體力恢復(fù)了些,齊大伯讓他們各吃了些東西,喝了好些水。那大火怕是要著到這邊屋子,齊大伯打算收拾些東西,另尋住處。何郁要幫他忙,卻硬被他拒絕。待三人離去后,齊大伯站在門口望著他們的背影,心想:“要不是閣主舍不得你何姐姐死了,我可巴不得你們出不來。”

快到鎮(zhèn)上時,何郁突然彎下身撿起一根斷枝,直指云辰咽喉。

云辰尚未反應(yīng)過來,蘇言已經(jīng)哇地一聲大叫出來道:“何姐姐,你累糊涂了嗎?”

“我清醒得很呢!”

云辰霎時間冷汗涔涔,語氣牽強(qiáng)道:“郁兒你做什么?”

何郁冷冷道:“你又何必再裝下去。”

“裝什么?”

“那日曾仁莊被人帶走時,我轉(zhuǎn)頭看到你的雙腳被埋在沙下,只是當(dāng)時也沒在意,后來你竟不立刻陪我去找蘇言,你那么快殺了齊老九,是怕他說出你是誰,而且遇上大火的時候,第一個想到往身上淋水的竟然不是你。”

云辰放柔聲音道:“郁兒,我近來是太累了些,你莫不是嫌我笨拙了嗎?”

何郁樹枝往下移道:“荀道子,你化得了臉上化得了身上嗎?”她用力挑開衣服,只見里面還穿著好幾件,她再一用力,里面黃皺的皮膚露了出來。

荀道子見事已敗露,干笑一聲,恢復(fù)了原來的聲音道:“何姑娘,你倒是聰明得緊。”

蘇言跳了起來道:“你當(dāng)真不是云辰。”

荀道子道:“看來何姑娘平時的樣子不過是裝出來的而已。”

何郁有些疑惑道:“什么樣子?”

蘇言拉了拉她衣袖道:“別問這種傻問題,他說你平時那種傻樣呢。”

何郁憋著一口氣直沖腦門,道:“誰傻了?”

蘇言狀若心虛,道:“可不是我說的,是他說的,他說你傻呢,快揍他,快揍他!出出這口惡氣,他怎么可以講老實(shí)話呢?”她握拳比劃起揍人的動作。

荀道子道:“云辰要是發(fā)現(xiàn)你平時的樣子不過是想博他歡心,只怕不大會高興。”

何郁笑道:“他明白得很,更何況我一直在對他說,他能想到的,我也能想到。只不過時間上慢了一點(diǎn)。”

蘇言插嘴道:“不錯,事后就想到了。”

何郁瞪了她一眼道:“還是不是我妹妹。”

蘇言垂頭喪氣道:“不知道。”

荀道子臉色發(fā)白道:“動手吧。”

何郁心想:“我若問他云辰下落,他定然不肯說,但問了總比沒問好。”便道:“你若能帶我們找到云辰,我便放你走。”

荀道子面色灰敗道:“縱然知道也不能告訴你。你動手吧!”他說得斬釘截鐵。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放你走。”

“你以為在這放我走閣主他老人家就不知道了嗎?橫豎都是一死,你動手吧!”

何郁頓覺十分尷尬,她本不想殺他,猶豫了一下之后,樹枝劃破他的臉,道:“你走吧,從今以后再不能害人了。”

荀道子目光閃爍地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身便走。

兩人到了鎮(zhèn)上,到了晚上,大街小巷寫滿了同樣一句話:“我自愿隨你們走。”落款是何郁。

幾日之后的一個晚上,蘇言悠閑地躺在床上吃著蘋果,何郁煩躁地來回踱著步,一直等到夜深了。蘇言咬了一口蘋果,何郁一邊絕望地想,一邊拼命耐著性子等,突然有人敲了幾下門,何郁心臟砰砰直跳道:“進(jìn)來。”蘇言吐出蘋果,轉(zhuǎn)頭看向門口。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店小二探了個頭進(jìn)來,尷尬地沖何郁笑了下。何郁道:“你來做什么?”店小二裂嘴笑了一下道:“掌柜的讓俺來問一下兩位要點(diǎn)些什么?”

“不用了,你去睡吧。”

店小二甩了一下肩上的毛巾道:“哎好,那俺去睡了。”

蘇言沖店小二笑了一下,又把蘋果往嘴里塞。店小二也沖她笑了一下,關(guān)上了門。

蘇言感到有點(diǎn)奇怪,不明白他在笑什么,一邊啃蘋果一邊想:“這不是傻笑嗎?”她想不明白,于是狠狠地咬了一口蘋果。

門突然又被推開,三個黑衣人,一前兩后站在門口。為首的發(fā)鬢斑白,帶著個鐵面具。

蘇言手上的蘋果啪嗒一聲掉到了地上,咕嚕嚕滾到了何郁腳邊,何郁穿著黑色便靴,一抬腳,一腳踩住了蘋果。蘇言瞪大眼暗自琢磨何郁踩住蘋果是幾個意思。

為首那黑衣人拱了拱手道:“何姑娘別來無恙啊?”

何郁目光閃動了一下道:“怎么?我們見過?”

那黑衣人大笑道:“姑娘不認(rèn)識在下,在下可認(rèn)識姑娘。”

“廢話少說,要走快走。”

“兩位不把眼睛蒙起來,我也不敢?guī)晌蛔摺!彼〕鰞蓧K黑布,隨手一擲,何郁接了下來。兩人蒙住眼,下了樓梯,出了客棧,被帶進(jìn)一輛馬車,車夫揚(yáng)起鞭子,啪的一聲,馬車猛然向前駛?cè)ィ瑑蓚?cè)有馬蹄聲跟隨。不知過了幾日,兩人被帶下馬,腳踩下去,感覺到的全是沙子,曲曲折折走了一段路,忽然一腳踩到了堅(jiān)硬的地板上。他們轉(zhuǎn)過了一扇又一扇門,何郁能感覺到四周圍站滿了侍衛(wèi),只是誰也不說話。

兩人似乎被帶進(jìn)了一間房里,有兩個黑衣人退了出去,何郁反手解開眼罩,卻只見云辰一臉悠閑地正坐在對面的茶桌邊上,慢慢地淺酌著茶,沖她奸笑不已。蘇言驚訝地瞪大了眼,就差嘴里不能咬個蘋果。

何郁拉著張臉冷冷道:“你好,好久不見,你還好嗎?別來無恙。”

云辰嬉皮笑臉道:“好,好久不見,我很好,別來無恙。”

蘇言忽然回頭,沖過去一把揭去那黑衣人的鐵面具!

——不是郭瘋子是誰!

蘇言驚呆了!

誰也不開口,何郁什么都不問,蘇言驚得說不出話來。

云辰只好開口,他說:“我被沙鼠拖到了沙子底下帶來這里,我來的時候閣主已經(jīng)走了。沒人知道他去哪了。”

何郁道:“所以你就在這里稱王稱霸了。”

“不錯。”

“快去給朕倒杯水來。”

“喳。”云辰跳了起來,倒了杯水遞給何郁,何郁伸出腿坐到了椅子上。

蘇言手里拿著郭瘋子的鐵面具道:“你又是怎么回事?”

郭瘋子道:“那日夜里我隱約見到了白墨龍,來不及跟你們說,就先追去了,追到一半忽然沒了人影,卻從附近的鎮(zhèn)上打聽到了一件更為重要的事情。”

蘇言繞到茶桌后面抓起個蘋果咬了一口道:“什么事?”

“那蕭太后以收復(fù)瓦橋關(guān)為名,親率大軍深入我境,遼國大將蕭撻凜端的厲害,攻破了遂城,生俘我將王先知,又攻了定州。云州觀察使王繼忠也被他俘了去。如今蕭太后已親率二十萬大軍南下,直逼澶州,若再拘泥于私仇,未免因小失大,日后回想起來,也是枉度一生。我等武林中人,當(dāng)速去支援澶州,以盡微薄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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