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大家的安全,馬海這個愚笨無知、冥頑不靈的老家伙收監,其他人暫時也不要回去了,更不許將起義之事外傳,等候少鎮將軍統一行動的命令,等于將所有將領控制了起來。
次日開始,馬服安排親信將領開始往丹揚郡城收縮兵力,并與巫藩交涉,重新規劃陣地駐防區域,盡量將巫藩大軍排擠出丹揚郡地區,或是安排在極其不利的地方,給圍殲創造條件,引起巫藩抗議,直接捅到將軍府,馬驍駿臭罵了馬服一頓。
現在才不管你罵不罵,聽了兩句就將電話掛斷,爺……兒子不伺候了。
馬服隨之發布《告馬鎮將士書》,大加斥責馬驍駿領導下的將軍府,重用奸佞,坐視發妻被害,疏遠嫡子,逆背人倫,為正義之心、正義之士所不齒,號召全體將士心向光明、行為正義,與腐朽落后的將軍府劃清界限……
……
“茅先生,這里!”戴著老舊破帽的白庸一把將逃跑的茅以哲帶進一條巷子,轉進一個院子,急忙將門關上。
“我現在是一個逃犯,你這樣做等于背叛馬將軍,背叛將軍府,一旦被發現,你我皆要死無葬身之地。”茅以哲拿下草帽,打量著這個破舊的老院子。
他是馬家大管事、外務總管,本來沒事,不知道是馬驍駿意識到了什么,還是有人舉報他與馬服走的近,將軍府也準備拿他問罪,當然跑啦!
“白某不會背叛將軍府,但先生對我有知遇之恩,若是運氣不好被發現,大不了與先生一同赴死。”
“我果然沒有看錯人。”茅以哲點了點頭,放下草帽,接過茶水,“什么時候買的小院?這里偏僻,沒有監控,街巷狹窄,縱橫交錯,四通八達,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地方。”
馬驍駿現在不殺人,不代表以后不殺,將軍府已經在監控要道,防止黃嘉羽、白庸他們逃走,就是為將來殺人做準備,白庸他們其實也很危險,朝不保夕。
“一個老朋友轉給我,我覺得這里煙火氣不錯,偶爾過來坐坐,聽些家長里短吵架聲,權當解悶。”
“圍起來,給我將四周圍起來!”正說著,外面傳來將軍府統領劉金歲的聲音,然后就是雜亂的腳步聲和推子彈上膛的聲響,在整個小院四周響起,茅、白心里都咯噔一下。
“茅以哲,我知道你在這里,現在出來認罪,本公子給你狡辯的機會。”
是馬楚!
“茅先生!”白庸站了起來,有點不淡定,馬楚來的太快,讓他覺得不尋常。
馬楚恨害死馬夫人的黃嘉羽,內心肯定遷怒他和趙思,不然也不會控制要道,嚴查來往車輛,但是,由于巫藩所給的壓力,將軍府現在還不敢真對他們怎樣。
此刻情況不一樣,茅以哲是逃犯身份,一個窩藏之罪壓下來,又不是殺黃嘉羽,巫弘鈞恐怕也不會過問,馬楚就可以先拿他開刀,再慢慢對付黃嘉羽、趙思等人。
茅以哲皺了皺眉,他雖然是沖著白庸而來,應該沒有被跟蹤才是,怎么馬楚這么快就帶人圍了過來,道:“白先生稍安勿躁,某自有脫身之策。”
嘭的一聲,大門被震開,統領劉金歲當先縱入,直接拿向白庸,而不是茅以哲。
茅以哲面色微變,終于明白問題出在哪里,移步擋在白庸身前,看著在兵士們簇擁下進來的馬楚,道:“且慢,老奴有話說。”
“茅以哲,待我宰了白庸,自會給你辯解的機會。”
面對馬楚憤恨的目光,白庸后退一步,他也明白了,馬楚的目標根本不是茅以哲,而是他,就是想借“窩藏之罪”處死他,所以劉金歲才不管茅以哲,而是直接拿向他,其目的昭然若揭。
馬楚知道茅以哲與白庸等人關系好,而今風聲鶴唳之刻,一般人不會輕易過問茅以哲的死活,但本來就意識到恐怕時日不長的白庸等人,或許還想著借茅以哲的關系逃出去,為將來計,伸出援助之手在預料之中。
“二公子,你不能殺白庸!”茅以哲伸出手按在劉金歲胸口,將他推開,試探他的反應,見他沒有反擊,而是后退一步,看向馬楚,完全確定馬楚的目標不是他。
“一個小小的白庸而已,窩藏逃犯之罪,巫鎮不會說半個字,給我殺!”馬楚大手一揮,目光一直在白庸身上。
“馬楚,殺了白庸你會后悔!”茅以哲大喝一聲,直呼其名。
劉金歲一愣,又看向馬楚,不知該不該動手。
馬府老人,外務總管,茅以哲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和不可忽視的貢獻,效力馬家多年,兼具功勞及苦勞,拿他問罪本來就是馬楚禍水東引之計,殺了白庸,茅以哲仍是馬家大管事。
“也不在乎一時三刻,我倒想聽聽看,殺了白庸,你茅以哲如何讓我后悔!”
“我要說的話不能讓別人聽見,請二公子隨我來。”
“公子!”劉金歲怕不知情的茅以哲使詐,當然不愿意。
“無妨,相信茅管事不會如此不智。”馬楚擺了擺手,自他有記憶以來,茅以哲就是馬家管事,一直忠心耿耿效力,頗有功績,馬家待他也不薄,主仆情深,不至于要殺他這個主子。
將軍府要捉拿茅以哲問罪,是他策劃,目的不是為了治茅的罪,茅、白猜的不錯,他就是要借機鏟除白庸。就算茅以哲不找白庸,或白庸不顧茅以哲死活,對他來說并沒有什么損失,權當練兵。
茅以哲再次打量屋子,領著馬楚往更深的地方走去,推開一道門,請他進入。
“這里就你我二人,隔墻無耳,茅管事有什么話,現在可以說了。”馬楚站在窗前,負手背對茅。
茅以哲慢慢關上門,隨后走到馬楚身后,跪了下去,道:“公子,你根本不是馬將軍之子!”
“你說什么?”馬楚陡然轉身,一把拿住茅以哲的領子,將他提起來,咬牙切齒,“你也想在我面前傳那些謠言不成!”任他千算萬想,絕對想不到茅以哲會給他如此重重一擊。
他不是沒有聽到過謠言,淡得他都不想過問,但茅以哲這個效力馬家二十多年,幾乎跟隨馬家一起成長壯大的老管事與其他人不同,他所說的話有極高可信度,已經有些不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