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知有意多做點菜，但又琢磨不出謝在的喜好。

他嘴上說著都可以，其實就是客氣而已，聽過就算了。

因此路知知邊逛，邊隨口問：“小白菜行么？”

“嗯。”

“五花肉？”

“可以。”

“......”

問題來了，路知知無論問什么，謝在都只有那么幾個字：“嗯好可以行。”

路知知無奈的停住，據她這幾天對謝在的了解，他不喜歡味道重的東西，索性故意停在芹菜旁問他：“不然我做芹菜炒牛肉？”

謝在眸光猶疑地落在細長翠綠的芹菜上，好幾秒才道：“好。”

路知知快被氣笑了。

明明不喜歡，為什么要委屈自己？

謝在茫然地看著路知知負氣得背影，沒反應過來她為什么突然生氣了，但還是默默地跟在她身邊。

她買什么就溫柔地幫她拎袋子。

乖巧的不行。

路知知看著他的側臉，瞬間沒了脾氣。

謝在的性格如此，怎么可能會在短短時間內改變。

路知知心說，再對他好點，等他習慣，就不會這么客氣了。

最后結賬的時候謝在想搶著，被路知知攔住了：“說好的我請你吃飯的，怎么能讓你結賬？”

收銀員已經掃了路知知的二維碼，謝在攥著手機，路知知看了他一眼，說：“要不，下回你請我？”

謝在眼睛一亮。

下回=還有機會在一起。

謝在頓時答應的飛快：“好。”

兩人這一陣耽擱已經快十二點半，老街區某個小房子里，前夜宿醉的男人醒來時頭痛欲裂，偏偏不知那個家伙的電話還一直在響。

謝升憑著記憶把手機摸到耳邊，嗓子沙啞：“誰啊！”

“老謝啊，我知道個好地方，一晚上能掙五個數呢，去不去？”

謝升哼笑，他還不清楚這人的秉性么：“真有這好事你能告訴我？我謝升是沒什么本事，但也不是蠢笨如豬的。”

那邊訕笑兩聲，說：“你要不信，就今下午，你站我旁邊看著就行，你不花錢我這總坑不到你了吧？”

他說的有幾分誠心，謝升開始猶豫了。

那人趁機道：“哥什么時候騙過你了？這樣到時候你來一把，輸了的算我的，贏了的還是歸你，你要覺得不行，不玩了也不虧，怎么樣？”

謝升眼珠子咕嚕轉了下，馬上道：“行，就這么說定了。”

他就玩一局，不管輸了贏了都不繼續。

反正他都是賺的。

這便宜為什么不占？

謝升的好友叫劉通，個子矮，眼小，典型的尖嘴猴腮。

劉通拉著謝升七拐八彎地走進一個胡同里，又穿過一道門，看見門口外坐著的兩個大漢，下意識地顫了下，而后強扯著笑容和二人打招呼：“甘哥今天也來了啊！”

兩個大漢沒回答，目光懷疑地投向謝升。

劉通馬上道：“這可不是條子，是我謝老弟，我拉他過來長長見識。”

兩個大漢面面相覷，似乎想到了什么，最后還是放他們進去了。

劉通松了口氣，忙道：“辛苦兩位大哥。”

劉通邊走邊和謝升說：“你也知道嘛......最近上面對這方面打擊得嚴，前不久就有個被端了，所以大家都戒備得很。”

謝升問道：“怎么被端的？”

劉通擺了擺手，低聲說：“讓條子混進來了唄，好家伙，里應外合，慣會些臟手段。”

這兒的別名叫花花。

這名字一聽就好像是阿貓阿狗的名字，讓人無法把它和賭場聯系在一起。

打開真正進入花花的大門，饒是謝升這個老煙槍也忍不住嗆了下。

但馬上就被眾人的歡呼聲給吊起了心情。

賭什么的都有。

錢、女人、男人、手，甚至是命。

劉通輕車熟路地來到一個臺子，換了籌碼，讓謝升站在他身旁先看他玩。

最簡單的大小，這玩意會聽，押的幾乎就能對。

劉通的目光從女郎的胸口流連了好一會，砸吧砸吧嘴才把注意力放在骰盅上面。

女郎手里的骰盅耍著花樣，不一會停下來，笑道：“各位，開始咯~”

劉通毫不猶豫把籌碼壓在大上。

臺邊的眾人也紛紛按照自己的猜測押注。

女郎一開，大。

劉通樂了，得意的對謝升道：“這里的倍率可是三點五呢！”

謝升心一動，劉通剛剛可是放了一萬上去呢。

這一翻？

不得不說，謝升看著心有點癢。

不過謝升還是忍住先看了劉通玩幾局。

然而，謝升眼睜睜看著劉通手里贏回來的籌碼越來越多，眼睛都要紅了。

劉通早就注意到謝升的神色變化，心中冷笑，面上卻笑得老實：“要不你來？”

謝升剛要點頭，才想起來自己錢已經花的差不多了，本來應該等小兔崽子放學回來問他要錢的。

但是小兔崽子一直不回家，打電話也不接。

謝升對謝在恨得牙癢癢。

劉通一眼就看出他的窘迫，當即道：“要不我先借你，等會你贏了還我？”

謝升臉上一陣綠，出來玩還要人借錢，丟臉丟大了。

等他回去，非得打死謝在不可。

謝升：“好，你放心，贏了肯定還你。”

劉通笑：“行。”

今天的謝升仿佛是被運氣給砸中了一般，竟然連贏了好幾把。

把從劉通那借來的還回去之后，手中的籌碼數目仍然可觀。

劉通手肘捅了他一下：“我說我不會坑你吧！”

謝升明顯的上頭了。

他做了個算數，這些錢夠他還之前欠下來的債了。

要是再贏點，他能好幾天不出去“工作”。

于是甚至不用劉通暗示，謝升主動地玩起了大的，劉通裝模作樣地勸了勸，就退了開來。

一般這種場合，會特意有人在旁邊夸贊，尤其是貌美的異性。

因此，在謝升輸了一把之后，聽著身旁的女人的夸贊變成了遺憾的唏噓，謝升忍不住說：“剛才沒認真，看我等會全贏回來。”

女人雙眼仿佛冒著崇拜的光：“真的？”

謝升被迷得神魂顛倒。

一股腦把所有的籌碼都壓了上去。

女人心底不屑的哼笑，和發牌的人對視示意。

謝升輸了個叮當響。

一分錢不剩。

女人遺憾的道：“就差一點啊。”

謝升眼睛猩紅，要不是最后的花色差了一點。

這時，到各處轉了轉的劉通見謝升手中一個籌碼也沒了，不由道：“我們運氣看來都不太好。”

謝升看向他的手，發覺他的籌碼也沒剩多少了。

這玩意，運氣靠的多。

但是謝升不甘心，搓著手問：“哥，要不你借我點錢？”

劉通把人先拉到一邊，說：“你聽過甘哥么？”

“甘哥？”

“對，花花的背后老板，甘哥。”

劉通四處張望，又道：“甘哥特別好說話，你管他借錢，保準借你。”

謝升猶豫道：“他又不認識我，怎么會愿意借錢給我？”

劉通像是蠱惑般：“人家大老板，你借的那點錢算什么，我上回跟他借了五萬，一直都沒催我還！我估計啊，貴人沒把這點錢放在心上。”

是啊，能做這種生意的又怎么會缺錢呢！

說不準，他不提，劉通口中的甘哥也不會要他還。

那不就白得了一筆錢！

謝升算盤打得好，兩人卻連甘哥的面也沒見到。

不過謝升沒覺得意外，畢竟人怎么可能讓他輕易見到。

劉通像是這里的常客，只見他又找人問了問，錢就輕而易舉的借到了。

劉通得意的指著自己的鼻子，高深莫測：“這就是人脈。”

兩人寫了借條，因為心情激動，謝升都沒仔細看借據上究竟寫了什么。

否則他不會簽名簽的那么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