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

江攜和蘇妄對視一眼，兩人眼里都有疑惑。

這是什么風，竟然把他吹了過來，而且大長老看起來比從前的心情更好了。

“鳳聆，這里不會不歡迎我吧？”大長老說這話時都已經進了落霜峰的竹屋。

江攜搖頭，笑著道：“并未有的事，落霜峰歡迎大長老。”

大長老點頭，看向了蘇妄，眼里帶著審視。

蘇妄縮了縮脖子，她總覺得大長老看她的眼神像是知道些什么，因為他是帶著敵意和隱隱約約哦仇視的。

“鳳聆丫頭。”大長老開口，“我有事跟你說。”

眼神示意著江攜，蘇妄不能留在這里聽他講。

“阿妄，你先出去給我們燒點熱水好不好？”江攜知曉大長老的脾氣說一不二，罕見的如此隨和。

“好。”蘇妄只是有些不放心，不過還是離開了。

屋里只留下了大長老和鳳聆兩個人，大長老順勢坐下。

“鳳聆丫頭，我此次來不便與你繞彎子，就長話短說吧。”

他的脾氣即便經歷過許多事情，依然忍不住心直口快，時間或許能改變他的心境，但是改變不了他的性格。

“大長老有什么事情吩咐？”

“并非事情，只是有一樣東西想給你看。”

說著，大長老自八寶乾坤袋中拿出一個東西。

泛著淡淡優雅光澤的六芒星石，如琉璃一般的透明顏色煞是好看。

六芒星石出現在江攜眼前時她的眼睛微微睜大，前世也好，今生也罷，她第一次見到這枚六芒星石。

它曾經決定過鳳聆的命運，把她引入昊月宗，又讓她跌落神探。

第一次直面這枚六芒星石，她還有些微微的驚訝。

不過驚訝過后她便冷靜下來，這六芒星石一直都是歸玄弈所有，由他隨身攜帶。今天怎么會到了大長老的手中？

“大長老這是……？”

大長老看出了她心中的顧忌。只是微微笑著，“丫頭，不必緊張，我只是想給你看一些東西。這六芒星石是我光明正大的借過來的。”

這六芒星石能看出來什么……

難不成盯著它的棱角默念大悲咒？

“六芒星，變！”

大長老口中默念三遍，六芒星石的光芒大便，千萬丈光芒把這座小屋填滿。

隱隱約約的，江攜看到了被光芒籠罩著的玄弈，她驚異的張大嘴巴。

不怪她震驚，也不能怪她像是沒見過世面一樣。

因為，這上面的畫面，她根本沒有見過！

或者是說，六芒星石引導出來的畫面根本不是這一世她來到這個世界發生的事情！

一身染血的玄弈她從未見過！

如此狼狽失落的玄弈她也從未見過！

不染塵埃的雪白袍子幾乎被鮮血浸透，玄弈落寞的跪坐在一片荒野之中，江攜仔細辨認……

這里竟然是落霜峰的后山！

可是……可是……

她的腦海中釀著巨大的風暴，記憶翻山倒海的翻涌過來，但是沒有一幕是這樣的。

玄弈，那可是玄弈。

他什么時候這么狼狽過？

“怎么回事？”江攜捏緊了衣袖，口齒清晰地問出這句話。

幾乎與這句話同時出現的，是她心中一閃而過的光。

難道……？

她的手微微顫抖，接過大長老遞過來的六芒星石。

小小的一顆，卻晶瑩剔透，甚至能夠映出她的眸子。棱角分明的六邊銳利如鋒刃，硌得她的手生疼。

說為什么蘇妄沒有像前世一樣對她痛下殺手，她是因為被感化還是因為別的，或許是忌憚？

為什么當年在蘇妄名聲大噪以后她再也沒有聽到過玄弈的消息？

為什么一切的軌跡朝著不可預知的地方走過去？

為什么？

是因為玄弈護著她顧著她所以讓蘇妄無法下手，從而對玄弈心生不滿。

或許是從某一次地出行，某一次的云游路上，毫無防備的玄弈被修為一日千里的蘇妄埋伏暗殺。

不對，不對。

江攜的腦子有些混亂。

她搖搖頭，試圖這幅畫面甩出腦海中，然而無濟于事。

玄弈落寞孤寂的背影是如此的刺眼。

她的心上有微微的刺痛，一點一點的要啃噬她的心。

到底是哪里不對？

“鳳聆丫頭，我來此并不是為了讓你尋仇，也并非要你自我困住。而是要你明白，玄弈他情深意重。”

“對誰？”

“對你。”

我……？

“何以見得？”

聞言，大長老捏著胡子微笑，他已經不再鄙棄那些從前的人和事了，并不介意把事情原封不動的說出來。

“玄弈為了你，早已經修習了藏書閣的一百二十八種奇書異志，本本涉獵，研讀數年有余，只希望你能夠平安渡劫。他云游四方不為別的，只為解你無法突破筑基的怪事。”

“大長老，您……您弄錯了吧？”

“玄弈為了助你渡劫，他可是大成期的修士，天下無雙。甚至敢將全身靈力凝集于金丹之中，只為了助你渡劫無憂！”

這是何意？

所以玄弈對她并沒有冷漠疏離，而是盡了一個師尊的責任，為她默默鋪路，默默奉獻？

可是，這需要以生命為代價嗎？

靈力凝集于一點的可怕性江攜還是知曉的，一不留神就是走火入魔。

見江攜時而皺眉，時而搖頭，猶疑不定，大長老終于決定下一劑猛藥，不過他要委婉一些。

“我曾做過一場夢，夢中的情景就像是真實發生過一樣。真實，就連觸感也是真實的。”

江攜神色有些怪異。

啊，這不是重生的一貫托詞？

果然就聽到大長老繼續講，“夢中的蘇妄‘惡’念陡生，為了滿足一己私欲不惜與整個昊月宗對抗。就在宗門大賽前，你被貶為外門弟子。玄弈想救你于水火之中，卻因為宗門大賽被蘇妄纏住無法脫身。

后來玄弈恰巧沖擊渡劫期，將你托付給我，吩咐我若是渡劫失敗一定要好好照顧你。”

“那后來呢？”

可是后來玄弈沒來找她，大長老也沒有，那段時間她失去了他們的全部消息。

她好像已經預料到了什么。

大長老的情緒突然激動了起來，他拍桌道，“蘇妄這個白眼狼，竟然趁著玄弈渡劫時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