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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初相知

  • TA從雪中來
  • 堇章
  • 2119字
  • 2021-07-08 19:32:00

辛玥是在一陣喧鬧中醒來的,小且破的茅草屋周圍站滿了人,周祿羞惱的站在人群之中,面對著眾人的指責(zé)。他數(shù)次想開口卻都被打斷,致使那些針對他的罵聲越來越難聽。

低俗不堪的咒罵聲傳到辛玥的耳中,惹得她皺起了眉。

“周祿!周祿!”辛玥有嘶啞的嗓音在那群激昂的聲音里顯得格外明顯。

“我馬上就來!”周祿狠狠地瞪了一眼周圍的人,趁著他們錯愕之時,急急忙忙地跑進(jìn)了房里。

“我就說嘛,這死東西平時一聲不吭的,居然會想要跑,原來是藏了個女人。之前有人跟我說我還不信呢!”屋外頭那個年老的婦人又開始咒罵起來,不過這一次帶上了辛玥。

“能和我說說嗎?”嘈雜的聲音吵得辛玥腦仁疼,她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外面是什么情況?”

周祿漲紅了臉,他的自尊心讓他難以啟齒。

辛玥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周祿的回答,她盯著對方突然間大聲吼了起來:“你到底在想什么?因?yàn)轭櫦澳樏嫠圆辉父嬖V我?那你有沒有想過村里的人見了這副情景又會想什么、說什么,到時候你才是真的沒了臉面!”

“他們是……我外婆和我舅舅?!敝艿撓铝撕艽蟮臎Q心才將事情說出口,“原本我娘被他們賣給了我爹,本來我們一家過得也算可以。只不過在前年,爹娘在送貨的途中被山賊所殺,只剩下了我一個人?!?

辛玥接了下去:“然后你那很久不聯(lián)系的外婆和舅舅把你接了回去。又逼迫你做一件事情,導(dǎo)致你離家出走了是嗎?”

“差不多……”

“什么事?”

“他們要我賣身為奴!”

“一群狼心狗肺的家伙!”辛玥一掌拍在床板上,指著窗戶破口大罵。身上的疼痛也顧不上了。

“你……你別激動,郎中說了你不能這樣?!敝艿撃懬拥乜粗l(fā)瘋似的辛玥,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茅草屋里傳出的咒罵聲,嘶啞中帶著些許陰森,一瞬間就震住了那陰陽怪氣的老婦人。

“你把我抱出去,我要去會會你外婆他們?!毙莲h罵了一通,除了胸中的惡氣。靜下來開始想辦法。

“可是你的身體……”周祿站在原地,是不打算聽她從她的吩咐。

“你這種沉悶的性子是吵不贏他們的,既然你救了我,也讓我為你做點(diǎn)事好嗎?”

“但是你……”

“你把炭火盆也拿出去,放心我有分寸,知道自己的身體怎么樣?!闭f完辛玥笑了笑。

周祿只能按她的吩咐,將炭火盆拿到門前,又將板車靠在墻上。

“死東西你做什么呢?”那老婦人看著周祿進(jìn)進(jìn)出出的,卻始終不答應(yīng)那件事,開始第二輪的咒罵。

“不用理她,你慢慢來。她自有我來對付?!毙莲h看著周祿陰沉的臉寬慰道,“你先把你家里的情況告訴我,一會兒你看著我來舌戰(zhàn)惡人?!?

“好……”

在看到周祿最后將辛玥抱著靠在板車上的時候,圍著茅草屋的所有人都震驚了。

“周……周祿,她……她是個……是個什么東……東西?”老婦人被辛玥臉上瘆人的傷疤嚇到了,聲音變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

周祿正想反駁,被辛玥攔了下來,她小聲的說:“我來,你看著。”

“好。”

“這位婆婆,我并不是個什么東西,我和您一樣是個人?!毙莲h嘶啞的聲音在這種情況下卻起到了極大的震懾作用,“您可能已經(jīng)從左鄰右舍的口中聽說了,我是周祿的童養(yǎng)媳。既然他叫您一聲外婆,那我也隨他這么叫了吧。您說,行嗎?”

“行……行吧?!崩蠇D人邊說邊后退了一小步。

這個動作沒能逃過辛玥的眼睛,她的嘴角勾起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容:“十幾年前您把周祿的母親,也就是我未來的婆婆賣給了趕車的周老爹。當(dāng)時可是說過從此以后各不相干?”

辛玥這樣一說,眾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老婦人。不過姜還是老的辣,面對這種情況老婦人和她兒子還能面不改色的站在原地。

“胡說,我女兒當(dāng)時可是嫁過去的,怎么可能會說從此以后各不相干呢?”

“那我倒要問問外婆,這十幾年里您可曾去看過一眼您女兒?”

“怎么沒有?”老婦人睜著眼睛編著瞎話,“女兒嫁得遠(yuǎn),就算這樣我還是每年正月都去看看他們一家子。誰能想到……”

說著說著,老婦人開始用手帕擦著眼淚,哭嚎起來。

“外婆,不要哭了,人死不能復(fù)生,我和周祿也很傷心,但日子還要繼續(xù)過不是嘛!”

“是是是,孩子你說得對!”老婦人擦了擦眼淚很快停止了哭泣。

“外婆既然每年正月都去看您女兒,不知道去年的正月您去了嗎?”

“當(dāng)然去了!我娘每年正月里都是由我送去的?!?

“舅舅,不要著急,讓外婆來回答!”

“去了,我記得清清楚楚的,那次還帶了一匹布。我女兒收下的時候可開心了?!闭f著說著,老婦人又開始哭了起來。

“外婆,您怕是不知道,公公婆婆早在前年就已經(jīng)過世了,不知去年招待您的是哪位?”

“這……”老婦人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辛玥拉了拉周祿的袖子,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用鼓勵的眼神看著他。

周祿對辛玥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對著眾人行了個禮:“諸位鄉(xiāng)親,在下懷疑這對母子假冒先妣娘家人,各位幫忙將這二人捆起來!先不說我從未見過自己的外婆,先妣在世時可從未招待過自己的娘家人!”

在眾人的捆綁下,那對母子被扔進(jìn)了祠堂里,一切都由三老處理。周祿也被三老留在了那里,處理的結(jié)果要告知于他。

等到周祿回到茅草屋時,天已經(jīng)下起了大雪。渾身是雪的他一鉆進(jìn)房間便讓屋內(nèi)的溫度下降了很多。

“今日,多謝你了!”周祿走到墻角輕輕地?fù)壑约荷砩系难┗ǎ拔彝馄藕臀揖司吮悔s出了村子,從此以后再也不得踏入一步。”

“不客氣,比起你對我的救命之恩,不值一提?!毙莲h看著周祿沉靜了半晌,突然間想要逗一逗他,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今日全靠你的童養(yǎng)媳!”

屋內(nèi)的兩人瞬間紅了臉,辛玥把頭埋進(jìn)了被子里,周祿也沉沉的低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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