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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玩學家”于光遠

(2013年)9月27日,我剛到蘇州參加民進江蘇省委會的江海教育論壇,就獲悉于光遠先生去世的消息。國慶期間,有朋自遠方來蘇,加之家中添丁等,無法回京參加于老的送別儀式,多有愧疚之感。

于老是中共元老。早在1935年,在清華物理系念書的他就參加了地下黨。1939年前往延安,先后在中央宣傳部、國家科委、中國社會科學院等擔任領導職務。

于老也是百科全書式的專家,在馬克思主義理論、哲學、經濟學、政治學、社會學、教育學、心理學、生態學、辭書學、圖書館學、休閑學等諸多領域有專著出版。他的學問往往經世致用,參加過十一屆三中全會等重要文件的起草工作,并且為小平同志寫過講話稿。

于老還是學術敏銳性特別強的專家。在特異功能大行其道的時候,他就發表批評文章,認為這是“偽科學”。他也是國內較早提出社會主義初級階段問題,主張在中國實行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學者。

于老很得意自己提出的“喜喜”哲學。他說:“前一個‘喜’是動詞,后一個‘喜’是名詞,意思是只記住有趣的事,從不回憶那些苦事,更不會無端發愁。因為,人到這個世界上走一趟不容易,只有短短的幾十年,如果總是糾纏于那些苦事和悲事,而忘記了能給你帶來快樂的那些奇事和趣事,生活也就失去了本來的色彩。”

那么多頭銜中,于老自己比較喜歡的是“老玩童”這個稱號。記得有一次和鄧偉志先生一起去他北京史家胡同的家里拜訪,他告訴我們,他小時候就喜歡玩,麻將、撲克比大人們還玩得好。他收集了大量的玩具,把玩看作“人的根本需要”。他甚至還寫過《兒童玩具小論》和《玩具(大綱)》,為此,他把自己從“老玩童”升級為“大玩學家”。

于老用“玩”的精神對待學問和人生。他的好奇,他的熱愛,他的癡迷,成就了他的學問。他涉獵非常廣泛,每一個領域都能夠卓有所成,與他“玩”的心態有密切關系。記得有一次在餐桌上,于老告訴我,他曾經編選過一本《馬恩論飲酒》的資料,可惜被人搞丟了,后來干脆編寫了一本《酒啦集》。而所有的玩具中,于老最喜歡的竟然是他那些用過的鉛筆!在他家里,我們看到了一個方形的紙盒子,里面放滿了各式各樣的鉛筆頭。他把長度基本相當的捆在一起,由一個個小小的圓柱體組成大大的圓柱形,由高到低依次排成一列,像一位將軍檢閱著自己的“鉛筆軍團”,好不得意。

鑒于于老的學術影響力,1999年我主持“新世紀教育文庫”時,就邀請了他和李政道、張中行、錢仲聯、陸文夫為學術顧問。沒有想到,八十四歲高齡的他不僅滿口答應了下來,還坐著輪椅來蘇州參加了會議。在會議上,他動情地說,為孩子們和老師編選這樣一套書,“這件事的價值絕不亞于建造一條高速公路”,還欣然為我們題寫了“傳承文明,鑄造心靈”八個大字。

在蘇州期間,我陪同于老聽蘇州評彈,參觀了平江絕對保護區、山塘街、虎丘等古城保護項目。后來,又陪同于老參加在張家港舉行的全國智慧學研討會議。每一次,于老總是興致頗高,思維活躍,不時有驚人之語,根本感覺不到他是一位八十多歲的老人。

從2000年開始,我每年會給朋友們寫一封賀年信,正是學自于老的方式——每年新年,于老總會讓他的秘書胡冀燕給朋友們寄發一封別具一格的賀年信。一張白紙,寫著他一年的輪椅行走軌跡,寫著他家中的大事喜事,寫著他新的著述成就。

現在,于老走了。明年,朋友們不會再收到于老的賀年信了。生離死別,總會讓人感傷。但是,我相信,于老在那個世界,一定會很開心的,那個世界,則會因為于老而增添一份精彩。因為,他會成為那個世界新的“小玩童”,他會用“玩”的精神玩出更多的大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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