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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買馬

匡超人苦笑著搖了搖頭:“你說得沒錯,如今這可能是我最好的出路。不過,”他又低下了頭:“老師為人正直,我不想為難他。”

魯小姐又笑道:“你何必擔心這個。你和尊師一樣,都是善良正直之人。也就是因為這點,他才愿意大力栽培于你。雖然你誤入歧途,但知錯能改,仍舊是個可塑之才?!彼娍锍艘宦暡豢?,又說道:“所謂舉賢不避親,我想李知府并非是那迂腐之人,否則,他也不會知會成都知府,對你從寬處置了。”匡超人心頭一暖,那種醍醐灌頂的感覺是如此熟悉。佳人去而又返,原來是為了自己,他心旌蕩漾,一時竟不知說什么才好。

魯小姐以為匡超人還是不能打開心結,她思忖了片刻,站了起來。望著波光粼粼的錦江水,她感嘆道:“李太白詩云,蜀道難,難于上青天。我難得有這樣一段自由時光,想趁此機會去領略一番蜀道險境,看看什么叫天梯石棧、絕壁枯松。不知,”她轉向匡超人,鼓足勇氣說道:“不知匡公子是否愿意,陪我走上一走?”

匡超人心頭一顫,他沒想到魯小姐竟會如此大膽。他愣了片刻,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魯小姐羞赧地一笑,又看向了錦江。

二人沉默了一會兒,匡超人覺得沒那么緊張了。他也站起身來,對魯小姐說道:“你說做什么,我都愿意。只是,我們孤男寡女這樣出行,恐怕不太方便?!濒斝〗阈Φ溃骸斑@有何難,你扮作公子,我扮作小廝?!痹捯怀隹冢拖氲搅耸裁?,立刻反悔了,隨即搖頭:“不行,不能這樣。讓我再想想?!?

她來回踱了幾步步,有了主意。她又打量了匡超人一番,說道:“不如我們扮作武士!你身形健碩,如果做武人打扮,別人應該不會生疑。我就扮作你的師弟!”匡超人也覺得有趣:“這樣也好,如果遇到歹人,也可嚇他一嚇。”魯小姐又笑道:“不如再給你買一把長劍?這樣就更威風了。”匡超人想了想,搖頭道:“長劍我從來沒有使過。如果拿劍的姿勢不對,反而惹人笑話,露出了破綻。不過,”他笑道:“鐵錘和殺豬刀我倒可以試一試?!濒斝〗阋宦?,來了興致:“你給我講講,這鐵錘和殺豬刀是怎么回事?”

匡超人就把自己用竹子和鐵錘練習殺豬的往事一一講給了魯小姐聽。魯小姐笑道:“你果然是個宅心仁厚之人,連殺豬都與別人不同!”匡超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魯小姐思索片刻,說道:“鐵錘太重了,行走不方便。殺豬刀又太夸張了,也不符合武士的身份。不如我們買一把匕首吧?”匡超人頷首道:“那就匕首吧。如果遇到歹徒,我就像用竹刀和殺豬刀一樣,用匕首刺給對方看,應該能嚇走他們?!闭f完,他彎曲雙膝,凝神屏氣,揮出右手,做了一個前刺的動作,又逗得魯小姐掩口而笑。

二人商議已定。先是在附近找了個茅廁,魯小姐拿著匡超人的換洗衣服進去,換了男裝出來。二人再到附近找了一家客棧,開了兩間客房,又用了晚膳。二人決定次日先去置辦好服裝和匕首,回客棧換好行頭后便結賬,然后再去馬市買坐騎。

次日一大早,二人用了早膳便出門買衣服。到了成衣店,魯小姐怕被人識破是女兒身,就謊稱只給匡超人買??锍嗽嚵藥滋孜涫糠怯⒆孙S爽的樣子,看得魯小姐賞心悅目,心花怒發,恨不得把所有合適的都買下來,讓匡超人每天換著穿給她看。在匡超人的堅持下,她最終冷靜了下來,只給匡超人買了藍色和褐色的武士服各一套,又讓店家裝了小碼的同款的各一套,說是買給匡超人家里十六歲的兄弟穿。出了成衣店,又去鐵匠鋪買了一把隨身的小匕首后,二人便回到了客棧,各自把武士服換上。

匡超人看到魯小姐勁爽的樣子,也欣喜不已,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二人結了賬,便朝馬市走去。

來到馬市,各種各樣的馬匹讓二人看花了眼。二人這才發現,兩人都不會騎馬,甚至連駕駛馬車都不會。余公孫和宦成都是會騎馬的,魯小姐尷尬地想起,自己竟然誤以為匡超人自然也會騎馬。她趕緊找了一個面相和善的馬販問道:“請問大哥,學會騎馬需要多久?”馬販笑道:“這可說不準,幾個月到半年吧?!濒斝〗愫涂锍嗣婷嫦嘤U,馬販笑道:“你們再往前走幾步,市場那一邊老張家專門賣矮馬,性情溫順,給新手騎正合適。”魯小姐道了謝,那馬販又說:“別忘了說是李長腿推薦的?!?

謝過李長腿,魯小姐和匡超人往前快走,果然看見市場盡頭一圈柵欄后面站著幾匹三尺來高的矮馬。老板見了他們,聽了來意,熱情地介紹到,這些是果下馬,騎上去能穿行于果樹之下,而且特別擅長走滑坡,簡直就是為旅行游覽而生的。魯小姐看著馬兒小巧玲瓏的樣子,心里十分喜歡。她轉過頭去,讓匡超人先試一試。老板趕緊牽了一匹四肢粗壯的馬兒過來。匡超人面帶難色,但還是坐了上去。魯小姐這才發現,這看起來太殘忍了,而且匡超人的腿也打不直。就算是魯小姐自己坐上去,也不忍心讓馬兒多走兩步。

他們尷尬地謝過了老板,走了出來??锍讼肓讼耄f道:“要不我們騎驢吧,這個我會?!濒斝〗憧戳丝纯锍四蔷竦哪橗?,又想起余公孫和宦成騎馬時的翩翩風度,心里偏就不愿意:“不行,一個武士怎么能騎驢呢?自古英雄配駿馬,老夫子才騎驢?!笨锍说谝淮我姷紧斝〗憔髲姷臉幼樱X得有些好笑。魯小姐目光流轉,有了想法:“不如我們再去找李長腿,讓他給我們挑選一匹最溫順、最老實的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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