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只恨生在帝王家上

楚南歸伸手一拍的時候，孟海正好收拾完身上紊亂的靈力，不過在驚嚇之下，不免顯得面色蒼白，神思不屬，讓楚南歸小視了。

孟海擦了一把腦袋上并沒有多少的汗水，跟在楚南歸身后，心中卻在思索剛才丁一所傳授的一些基本的東西。

靈氣收入體內，并不是立刻就轉為靈力，而是如同礦泉水廣告一樣，經過多少多少層的過濾，靈氣轉換為靈力，也需要‘過濾’，把靈氣中混帶著的雜質剔出來，保留精華部分——而這個過程，孟海昨晚的時候并沒有太過重視，他身體內已經有了一股雖然微弱但是精純的靈力，因為忽略，導致今天靈氣的吸收無法控制。

逐漸積累的靈氣雜質，在他無法控制吸收靈氣的時候，同樣慢慢沉積，堵塞了筋脈，就算后來在丁一的指點下，他逐步掌握了靈氣吸收，但是那些雜質卻并非一時半會能夠清理干凈。

至于靈力的掌握，昨夜已經有了些經驗，加上丁一的指點，已經沒有太大的問題，只需要經常練習熟悉而已。

感受到剔除靈氣雜質而沾染在皮膚表面的的一些黏糊糊的東西，孟海感覺極為不好受，在手臂上搓了幾下，仿佛撣灰塵一樣，把手臂明顯與別的地方皮膚不一樣的那些雜質不著痕跡的彈飛。

“大……閣下，這里就是驛站，可以直接到達羅山縣……”孟海抬頭一看，見到在街道內側，凹進去一處極為寬廣的地方，擺放著很多的車倆，拉車的并不是馬，而是一頭頭強健的鹿，幾個人看到白劍過來，迎上來恭謹的行禮。

白劍面對這些人，不復剛才面對楚南歸的恭謹，臉上露出矜持昂然的神態，淡淡說道：“這位……閣下要到羅山縣，你們好好招待不得有半分怠慢，回來后錢到鎮長府里去領！”

……

望著逐漸遠去的鹿車，白劍臉上閃過一絲奇怪的表情，仿佛有些惱怒，又有些慶幸，神情變幻不定，他身邊一個身穿皮袍但是臉嘴都是人模樣的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白劍轉臉看著這個人，目光淡然卻似乎帶著幾許嘲弄，直看得這個人臉上露出訕訕的表情，這才淡淡說道：“你知道他的身份，我也知道，嘿，我兒子被他逼得不知要用多少時間才能恢復實力，你當心中沒有怨恨？哼，原本打算裝不認識直接挑戰，誰知這家伙居然直接亮出身份，而且實力似乎與傳說中有所不同……好歹是傲來王族的人，若是死在這里，誰能擔當？你么？”

他這么一說，湊上來說話的人汗水潺潺而下，看了手下的表現，白劍又繼續說道：“只不過他這么一露面，我想很快就有人知道了，至于是什么人，至于他在途中發生什么，就不是我們能管的，也管不了，哈哈，這小子的實力，一定會讓那些家伙大吃一驚的，不過管我什么事？等他們吃驚吧……何況，當時如果想留下他，這里恐怕沒人是他的敵手，最后什么結局，我也無法度側，我猜想他大約也是不愿將事情鬧大才表明身份，原本對他的彈劾就夠多，若隱匿身份在這里鬧出一樁，今后被人查到他的處境就更為難……”

鹿拉車極為平穩，車廂里也不算小，孟海與楚南歸面對面坐著，楚南歸一向淡然的表情似乎有些凝重，微微閉眼想著事情，孟海思索靈氣靈力轉換的事情，也顧不上與他說話，車廂里一片寂靜。

鹿車很快出城，實際上并沒有所謂的‘城’，只是逐漸樹木多了起來，空曠的地方逐漸遠去，一條比昨天好很多的道路延綿向遠方，車速度不快，坐在車轅上趕車的貓面人不敢打擾車廂里兩位‘大人’，只是微微控制車輛方向，不敢喝喊出聲。

不知走了多久，楚南歸突然睜開眼睛，掃了被車簾遮著的車廂外，低聲道：“孟兄，原本想陪你到處看看，不過只怕……”

他說了一半停下來，看到孟海目光轉過來認真聽他說話，苦笑了一下：“咱們成了朋友，不過我卻有所隱瞞，這點頗為不對，不過我并非有意為之，雖然我覺得你似乎也隱藏了些東西，不過我能理解，朋友相交在一個誠字……我叫楚南歸，來自傲來！”

他依然重復了對白劍說的那句話，不過孟海知道他下面肯定還有解釋，沒有露出什么疑惑，靜靜聽他說下去：“我知道你剛從山里出來，很多事情一無所知，現在傲來妖王姓楚，居住在傲來城，這么說，你該明白了吧？”

孟海第一次看到楚南歸的時候，看到他穿著一身布衫，就覺得來歷不凡，不過也沒想到居然是這么大的來頭，微微有些震驚，遲疑了一下：“你是妖王一族的？”

楚南歸點點頭，嘿嘿冷笑：“不僅僅是一族的，現在的妖王陛下，是我的……母親！”

孟海震驚了，他感嘆了，自己剛到妖界，碰到第一個朋友，居然就是妖王的兒子！

楚南歸微微苦笑：“外面風傳，雖然我是妖王的兒子，不過妖王并不喜歡我，這個傳言讓很多有想法的妖族浮想翩翩，所以我的名氣并不太好，很多妖族甚至認為，如果我死了，對于妖界來是一件好事，因為妖王只有我一個兒子，我死了，妖王的繼承人，就變成一個不定數的結果……而我的存在，阻礙了這個變數，所以絕大多數妖族認為我該死！”

孟海有些憐憫的看著楚南歸，心中冒出一句話：“只恨生在帝王家！”

“我并不稀罕那個王位，我只是恨，我恨……”楚南歸仿佛變得有些激動起來，聲音也大聲了，揮舞著手臂：“如果……如果可以重來，我一定，一定不要那么頑皮！”

似乎驚動了外面趕車的貓面人，鹿車行駛得更為緩慢，看著孟海一臉的驚愕，楚南歸逐步恢復了平靜，尷尬的笑了一下：“我有些失態了……這些年來，圍繞在我身旁的，不是想追逐權勢的，就是另有目的，只有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清楚，也沒有什么目的，這種朋友才叫做朋友……你知道那些家伙為什么以為母親對我冷淡么？”

孟海內心嘆息了一下，搖了搖頭，楚南歸臉上露出悔恨的表情：“我原本有一個姐姐，母親當年最是疼愛他，當時我年齡還小，姐姐那個時候修煉遇上了一個難關，恰好我最喜好跟姐姐玩耍，避開了為她護法的那些家伙……后來姐姐幾乎魂飛魄散，母親用了極大的心思，損耗了很多壽元，最終把姐姐的魂魄轉入輪回……”

他呵呵狂笑起來，臉上露出瘋癲的表情：“以前我不明白，后來了解到實際上沒有我的打擾，她也是絕對過不了那一關的，母親沒有責怪在我身上，而其他人都以為母親因為此事遷怒到我頭上，哈哈，這些年來，母親一直在關注姐姐魂魄投生在什么地方所以忽略了我，我并不怪她，我只是……只是過不了我心中那道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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