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車里監聽到晚上九點，考慮到還有女同志，就提前收隊了。

老張似笑非笑地看看我，說，

“你可真行，什么招都想得出來，真有你的，影帝級別的表演??！”

“我這也是被逼出來的，我又不是真刑警，跟你們似的走到哪一亮工作證誰也不敢攔，去哪都暢通無阻，可我不行啊，我得學會在夾縫中生存，就好像變色龍一樣，遇到什么環境變成相適應的顏色。我想調查點什么線索，那就得搜腸刮肚想辦法，拼盡全力去執行?！?

“是啊，可能真的是環境造就了人啊?！?

我苦笑著說，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話說的真好。”

老張沉吟半晌，低聲說道，

“你說的有道理，很久以前我就想過，為什么我們現在的人做事缺乏以前的韌性和執著，其實是因為我們總是高高在上，工作不接地氣，所以總覺得和事實真相隔著什么。”

“你覺得隔的是什么呢？”我笑著問他。

老張思考一番，說，

“我之前沒有想過，但是和你一比，我們欠缺的是對案件的熱情和執著，只是當成一項任務去做。”

“可能吧?！蔽乙恍Γf，

“我感覺我們的區別是，你們破不破案，都旱澇保收的拿工資，可我不一樣，客戶不滿意，我就拿不到酬勞，這就像獅子追羚羊，你們是獅子，奔跑是為了吃飯，我就是羚羊，奔跑是為了生存?！?

他們三人下了車，消失在夜幕里，我也調頭開車回去。

我整理了一番羅氏姐妹的對話，大致的內容，如下，

羅慧覺得羅娟還年輕，只是做個幼師太沒有前途了，她希望羅娟能夠出國深造一番，能出去鍍鍍金不管能不能學成，起碼能多學會一門外語。

但羅娟卻百般的不情愿，她說自己的頭腦又不夠聰明，從小學習就不好，有這樣的機會還不如姐姐自己去呢，反正姐姐也才22歲，也很年輕呀。

對話的內容基本就是圍繞這件事，兩人唇槍舌劍逗了半天嘴，我有兩個感覺，第一，她們姐妹的感情不錯，可能是因為從小家庭的變故造成的童年不幸，兩人相依為命，感情深厚；第二，她們的談話里隱約透露著一個神秘的人，供養她們的幕后金主，張衡水。

雖然她倆的對話里很少涉及張衡水的話題，但是從話里話外聽的出，這位新登場的神秘人物幫助了她們姐妹很多。

我頭枕著胳膊睡在床上，琢磨著這個張衡水有沒有可能為了羅慧殺人，但前思后想，沒有頭緒。

我假設我是張衡水，事業有成受人敬仰，這一切值得為了一個黃毛小丫頭葬送嗎，一輩子打拼得來的成就難道會為一個小女孩兒前功盡棄？

我大膽的假設著兇手是張衡水，卻怎么也不能推斷出他有作案的動機。

“不值得?！?

我在煙灰缸里摁滅香煙，開了一罐啤酒，吃著剛送來的外賣，魷魚干炒河粉，味道很好，就是偏辣。我邊吃邊擦汗，打開手機看消息。

突然我想起來王芳提起明天羅慧羅娟會去警隊領尸，我盤算著計劃，就給王芳發了一條消息，

“她們明天幾點來隊里辦手續領尸體？宜州的公墓在哪里？”

等了好久，也不見她回復我，不敢問老張，他不讓我繼續干涉案件，怕我引起專案組的注意，造成不必要的誤會，我又不想讓他知道王芳給我通報消息，所以這時是萬不能再向老張了解消息。

我思來想去，琢磨不出個所以然來來，呆呆地看著手機屏幕胡思亂想，難道她生我的氣了？

我懊喪著爪了爪光禿禿的頭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