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雖然蕭郎因為尋釁滋事,后又認錯態度極差,最后的處罰是行政拘留三日,并處1000元的罰款,但陳瀚還是覺得不爽。
相當的不爽。
神經病。
他摸著腫脹的左臉,不顧已經深夜12點,撥打了陳菲的電話。
“喂。”陳菲還精神滿滿的樣子。
陳瀚只覺得晦氣,“你推薦我的是什么酒館?”
陳菲:“你說一米陽光嗎?怎么了?”
“別說了,遇到一個精神病患者,無緣無故打了我一拳。”
陳菲緊張道,“那你沒事吧。”
“沒事。”陳瀚用舌尖頂了一下受傷的地方,“剛剛鬧進派出所里,那人被關了。”
“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只能算你倒霉。”
陳菲暗暗地想,蕭郎到底是怎么管理酒館的,怎么就讓精神病患者出現在酒館里,幸好陳瀚沒事。精神病患者發起病來,可大可小,但又拿他沒辦法。
“不能就這么算了,我一定也要揍那孫子一拳討回來才行。”陳瀚恨恨說道。
陳菲笑了,“冤冤相報何時了,更何況,你要跟一個神經病過意不去?提醒你一下,他要是失手殺了你,都不用負刑事責任的。”
“這個你不用管。”陳瀚知道那個人其實沒有瘋,就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招惹到他了,“還有,你以后也別去那家酒館了,太low了,什么人都能往里進。”
“嗯,我知道了。”陳菲懨懨說道,“我還有一堆的數據要整理,你趕快回去吧,小嬸該著急了。”
掛電話之前,陳瀚無意地提了一句,“你認識一個叫蕭郎的人嗎?小二郎的郎。我剛回清海還沒一個月,我根本就不認識他。”
陳瀚沒意識到電話那頭陳菲完全沒了聲。
“今晚好不容易把Amy約出來,結果就被這瘋子給攪黃了。真他媽晦氣。”陳瀚呸一聲,“算了,就這樣,我開車了。”
“等、等一下。”陳菲出聲問道,“你說打你的人叫蕭郎?”
陳瀚警覺道,“是啊,你認識?”
陳菲嘆一聲,不知道為什么她潛意識里就和陳瀚隱瞞了她和蕭郎的關系,“認識,我的一個朋友。”
“你的朋友?那他為什么要打我?你欠他錢了?”陳瀚更懵了,“還是你拒絕他求愛?”
陳菲不答反問地轉移話題,“你剛才說他被關了?”
陳瀚嗯一聲,“行政拘留三天。”
說完這個他還不覺得解氣,“就關三天真是便宜那孫子了,應該關他三年,最好是無期徒刑,免得出來再禍害社會……”
“沒事的話,先這樣。”陳瀚還在叨叨個沒完,陳菲已經切斷通信。
陳瀚:“……”
OK。
這是什么感天動地的塑料兄妹情!
**
陳菲冷靜地想了想,問題還是出在她的朋友圈上。蕭郎和陳瀚素未謀面,甚至都不知道對方的身份,根本就沒有結梁子的機會。
她翻開朋友圈,把有陳瀚在的幾張照片再細細地看一遍。
原本她不覺得有任何問題的照片,現在再這么一看,她突然發現了其中的問題所在。
幾乎所有的照片,她和陳瀚都表現得很熟稔,可以說是親密也不為過。
蕭郎應該是誤會了她和陳瀚的關系,好死不死的,陳瀚今晚又和Amy出現在酒館里。憑著陳瀚那個死不要臉的渣男本性,估計對Amy不老實,剛好被蕭郎撞見,蕭郎很自然地以為他腳踏兩條船。
他打陳瀚,不過是想替她出頭而已。
抽絲剝繭地做了一番大膽的猜想后,陳菲心潮翻涌,再也不能平靜。
一個男人,能在暗中為她做到這個份上,很難不令人動容。更何況,這個男人,曾經還和她有過一個孩子。
**
三天的時間,說快也很快,不知不覺地就溜過去了。
蕭郎從拘留所出來的時候,迎面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宋勉和杜妄,不禁感嘆,真是風水輪流轉。
“我們兩個都被拘留過了,現在就剩下你一個了。”蕭郎拍了拍杜妄的胸口,語重心長說道,“看著辦吧。”
杜妄:“。”
宋勉笑道,“蕭哥,你別嚇他。”
坐進車里,蕭郎點了一支煙,“這幾天,那個人渣沒來酒館找麻煩吧。”
宋勉開車,“沒有。”
停了幾秒鐘,他又補充道,“陳菲姐倒是來過一趟。”
蕭郎神色一凝,接著吊兒郎當地問道,“她來干嘛?難不成她也喜歡我們酒館里的酒?記住,我要是不在,以后她來酒館就給她免單。”
“陳菲姐問你關幾天。”宋勉回道。
那天晚上事情是在酒館里發生的,蕭郎被帶到派出所后就被拘留了,而陳菲卻在事發兩天后上門來問他什么時候出來。
宋勉問道,“蕭哥,你打的那個人跟陳菲姐有關系吧。”
蕭郎翹起了二郎腿,不屑道,“一個人渣,能有什么關系?”
杜妄依然在蕭郎不吉利的話里打轉,走不出來,著實給他造成不小的心理陰影。
兩人在聊陳菲的事,他突然哭喪著一張臉問道,“蕭哥,你說我真的不會也碰上什么事吧。”
蕭郎冷眼睨他,都不愛搭理的。
“算了,明天我還是上城隍廟拜一拜吧,求個平安也好。”
宋勉煞有介事地說道,“杜妄啊,沒被拘過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杜妄欲哭無淚了。
蕭郎跟著說道,“里面沒啥不好啊,吃吃喝喝,就過了三天。嘖,還不錯。”
杜妄:“……”
算了,聊不起。
他需要一點美食給自己壓壓驚,“蕭哥,我知道蒙城路那邊有一家做羊肉火鍋挺好吃的,我們去那吃吧,大冬天的。”
“行,我們妄想吃羊肉火鍋,那就吃羊肉火鍋。”蕭郎滿臉寵溺地沖他笑道。
宋勉也笑著將小車往蒙城路方向開去。
“你們家時記者呢?”自從兩人結婚后,宋勉徹底淪為老婆奴,蕭郎恨鐵不成鋼,但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說起他家的時記者,宋勉的語氣都變得黏糊糊的,“在家。這段時間欄目組都在外地拍攝,把她累壞了,我就讓她在家休息。”
“把你給心疼壞了吧。”蕭郎冷哼道。
小車開到杜妄說的羊肉火鍋店。三人進店后剛好還剩下一個小包廂,被服務員帶到包廂里。
有人買單,杜妄沒有任何的心理負擔,抱著菜單一通點。點完還回看了一遍菜單,確認沒有被遺漏的菜,對服務員說道,“要不先上吧,不夠再點。”
蕭郎:“……”
他又要恨鐵不成鋼了。
“蕭哥,你給陳菲姐打個電話吧,就說你沒事了。”宋勉往蕭郎的茶杯里倒入熱茶,說道。
蕭郎眼底里的笑別有深意,他打了她的心上人,還不知道她要怎么找他算賬呢。
“不急,吃完回去后再打。”蕭郎將煙頭摁在煙灰缸里,“我出去方便一下。”
火鍋店上下兩層,這個時候早已是人滿為患,整個店內都是煙熏火燎。
蕭郎從包廂里出來后,左右都看了看,沒看見衛生間的標識,連個可以問的服務生都沒看到。
他只能先往左側走去。
本來他是心無旁騖地找廁所的,但路過一個包廂時,里面傳來的有點耳熟的聲音讓他又倒了回去。
冤家路窄都沒有像他們這么窄的。
蕭郎腳步一轉,不請自入。
看到門口晃著人影,陳瀚轉頭去看,這一看,壓了幾天的火氣登時又撩旺了起來。
“怎么又是你?陰魂不散了是不是?”
蕭郎走進去,踢開一張椅子,撫了一下上衣坐下來,笑眼在挨著陳瀚的女人臉上看了看,“這不說明我們有緣分么?”
“有緣個屁!你他媽誰跟你有緣?滾!不然我再報警。這次進去就不是三天這么簡單了結的。”
蕭郎的下巴抬了一下,無所謂地示意他,“報警吧,反正待會兒我還要動手收拾你一頓。”
“來啊,你以為我怕你?”陳瀚暴躁起來,驀地站起來,一下掀翻了座椅,發出尖銳的響聲。他擼起毛線衣的袖子,“你這個神經病,今天我就直接送你到四院去。”
他要沖過去的時候,身邊的女人終于反應過來,一把拉住他,“陳瀚,陳瀚,你別沖動。你都說了他是神經病,干嘛要跟他一般見識。走吧,我們到其它地方吃飯。”
陳瀚把兩邊的袖子都擼好了,“不去,我跟我妹說好了在這里吃飯,她快到了。”
這邊陳瀚都把干仗的儀式準備好了,那邊主動約架的蕭郎還氣定神閑地坐在座椅上紋絲不動,嘴角留著笑,“最好把女人都清理一下,免得一會兒誤傷了就不好了。”
到目前為止,陳瀚不管是從氣勢上還是氣場上,都處于下風。新仇加上舊恨,一下就讓他上了頭。用力推開緊緊拉著他的女人后,陳瀚連踢開兩三張座椅,就沖蕭郎這邊撲了過來。
蕭郎早有準備,在陳瀚的拳頭將將抵達之前,他的上半身猛地往后倒,陳瀚沒打著,差點收不住腳要往前摔。
但蕭郎就瞄準了這個機會,抬起右腳,四兩撥千斤一般,將陳瀚的重心踢倒。
陳瀚的反應也不慢,一手撐在桌面上穩住身形,另一只手照著蕭郎的門面就揮了過去。
他們之間的距離近,所以陳瀚這一拳帶足了力道。但拳頭在半道上就被人攔截住。蕭郎的掌心包裹住陳瀚的拳頭順時壓下他的手肘,陳瀚“嘶”一聲疼叫,蕭郎已經站了起來,只用一只手就制住了陳瀚。
一場“惡斗”總算平息了。
“你干嘛,你干嘛?”女人踩著高跟鞋忙不迭地跑過來,嚇唬蕭郎,“我警告你,打人是犯法的,你快放開他!”
蕭郎只用眼尾的余光瞥了一下身后的女人,單純從男人的角度來看,這個女人跟陳菲也不能相提并論。
玩腳踩兩只船的,至少也要踩兩個相當的。
蕭郎不太能理解這個弱雞一樣的哥們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就說一遍,”蕭郎開口說話的同時,壓著陳瀚的手也加大了力,陳瀚的手臂被別得快要斷了,氣得嗷嗷叫,“你個孫子,有種你放開我,老子再跟你打一場,你個神經病!”
蕭郎笑了笑,懲戒性地踹在了陳瀚的小腿上,回敬道,“再打幾場你也是這個下場,你個垃圾!”
“你!放開我!你他媽放開我!”陳瀚掙扎著要起來,但每一次掙扎都是徒勞無功。
蕭郎收起了笑臉,微微俯下身來,“我就說一遍,離陳菲遠一點,不然下一次再碰到,我就不是這樣,知道吧。”
他說著一個用力,將陳瀚的左手臂最大限度地往右邊拽,骨骼頓時發出了一聲爆響,伴隨著的還有陳瀚的呼痛聲和女人的尖叫聲。
“你要是不離陳菲遠一點,下一次,我就直接廢了你這條胳膊!”
陳瀚的左手臂又被往右邊掰了一點弧度,疼得冷汗直從頭頂滾落下來。疼痛和屈辱讓他暫時沒理出這其中還有陳菲的什么關系,咬緊了牙不肯松口,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
一套貓逗老鼠玩完,蕭郎眼中隱隱的怒意也快要藏不住了,“不答應是不是?行,老子現在就廢了你,然后再去派出所自首。”
“不要!”
“不要!”
兩個女人同時出聲,一個是他身后的女人,一個則是剛剛進包廂的陳菲。
蕭郎壓著眉骨抬起頭來,表情錯愕,“陳菲?”
“你在干什么?你放開他!”陳菲怒氣沖沖地快步向他走來。
陳瀚剛覺得自己身上的勁松了一點,立馬掙脫開了蕭郎的壓制,試著抬起左手臂看看有沒有被蕭郎真廢掉。
蕭郎看著陳菲突然感到一陣手忙腳亂,“你怎么來了?”
他還在擔心陳菲會不會因為揭穿了陳瀚的真面目而傷心,那邊陳菲卻是一下越過他,徑直走到陳瀚跟前,焦急問道,“你怎么樣,有沒有事?”
蕭郎一下就僵在了原地上,維持著一個挺可笑的姿勢。
陳瀚緩著帶了針刺一樣的痛感,面色暗沉,“我沒事。”
見陳瀚真的安然無恙了,陳菲才回過頭來找蕭郎算賬,“你怎么回事?上次讓你揍了一拳了,你還不解恨?”
蕭郎看著陳菲,一聲不吭。他不知道該說什么,看到陳菲像母雞護著小雞一樣護著別的男人,他的心就堵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愚蠢的女人。”他撇開眼神時不自在地低聲罵了一句。
被陳菲這么一質問,他莫名其妙地就緊張了起來。畢竟他把她的情人連著揍了兩回。但不罵好像維護不住他男性的尊嚴。
真的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的蠢女人。
陳菲也是氣不打一處來,猛地用力推了一把蕭郎,“你是不是還沒關夠?為什么你做事總是要這么沖動,總是不計后果?”
蕭郎面色帶上了一點痛苦,他讓陳菲接著不問緣由地吼他。
“蕭郎,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成熟,啊?為什么,你做事總是讓我這么失望?”
一言不合就跑到無人區去。跑就跑吧,還做什么好人好事,自以為是地幫人攔下失控的貨車。
這次沒死,只能說他命大。
但他的命能有多大?這次不出事,難保下次還會這么走運。
像他這么玩,總會有出事的那天。
陳菲直到這個時候才發現,原來自己那么難以接受蕭郎這種不顧后果的做事方式。
也許,她更難以接受的是,蕭郎會有個什么三長兩短。
蕭郎抿緊了雙唇,眸底冰涼。
“你是不是以為我跟他好上了?”陳菲指著陳瀚問。
陳瀚的半條胳膊僵硬在半空中,表情凌亂得一言難盡,“什么意思?幾個意思?”
陳菲沒理陳瀚的茬,甚至都沒分一個眼神給他,就等著蕭郎給她一個說法。
“難道不是?”蕭郎終于緩緩開腔了,但眉眼間凝結著濃濃的震驚和懷疑。
陳菲,陳瀚……
“我草!”陳瀚也一臉被驚到的表情,但他終于緩過神來,也明白自己被打得多冤,活脫脫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我來介紹一下,”陳菲咬牙切齒道,“他叫陳瀚,是我堂哥,上個月剛回的清海,之前一直生活在BJ。”
在陳菲給他介紹陳瀚的身份時,蕭郎已經猜到了這種可能性。
包廂里的氣氛沉悶又尷尬。
尷尬是獨屬于蕭郎的。
丟人丟大發了!
蕭郎也不知道從哪里借來的臉皮,大概是向天,相當鎮定地轉了個身,摸出煙盒,遞過去給陳瀚,“不好意思啊兄弟,純屬誤會。正所謂不打不相識,來清海了就當來自己的地盤了。以后不管是大事、小事,盡管吱一聲,兄弟都給你辦妥妥的。”
陳瀚估計是被蕭郎打出后遺癥了,蕭郎轉過來的那一剎那,他下意識地就想躲一下。
既然是個誤會,看在陳菲的份上,他忍著被人摁著吃下黃連的苦,不情不愿地接過蕭郎和好的香煙,又嘴賤地問陳菲,“他就是當年跟你分手的那個傻逼?”
蕭郎遞煙的手還沒來得及收回來,就聽到陳瀚叫他“傻逼”。這兩個字,仿佛是把他就地釘在了恥辱柱上。
他被人罵過,被人打過,被人暗算過,但真的是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被人羞辱過。
他想大度一點,畢竟“傻逼”這個詞挺常見的,杜妄一天都不知道罵多少個“傻逼”。
比起他揍陳瀚兩回,這聲“傻逼”實在算不上什么。
蕭郎緩緩垂下眼簾,看著地板上的一圈虛影,莫名其妙地笑了一聲。
傻逼。
全世界都在嘲笑他當年的深情,還有現在的念念不忘。
蕭郎挺起胸脯,“既然是個烏龍,那我也不打擾你們了。兄弟,對不住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轉身就出了包廂。
陳瀚一頭霧水,“現在是什么情況?”
陳菲瞪著他,“以后你要再叫他傻逼,兄妹就沒得做了。”
陳瀚:“……”
那他無緣無故被人打了兩次又該怎么算啊?
OK。
你們高興就好。
陳菲跟出包廂的時候,四下已經沒有了蕭郎的身影。她掏出手機,撥打了蕭郎的電話。
來電在響了幾下后才被接通,電話里有風交織的聲響,“喂。”
陳菲抿了一下嘴,“那個,剛才是陳瀚不對,我代他向你道歉。”
“不至于,”蕭郎笑了一下,“我還打了他兩次,就算扯平了。”
談話至此,陳菲突然找不到話題,蕭郎也不說話,通話就這么在沉默中僵持著。
最后還是蕭郎出聲說道,“沒事,你們吃火鍋吧,我在外面抽根煙,宋勉和杜妄都在,不方便講話。”
陳菲瞬間清醒了一樣,嗓音也變得冷靜而干脆,“哦,好的,那就這樣。”
她搶在蕭郎前頭掛了電話。
和陳瀚還有他的準女朋友的這頓火鍋,陳菲實在沒有心情再繼續,擅自給包廂結了賬后,她一口都沒來得及吃,又匆匆離開了火鍋店。
胸口一直很悶,但具體的悶什么,她不知道,也不愿去知道。因為她很清楚,沉悶和蕭郎有關。
在寒風中,她挨了一路的凍。單薄的風衣根本無法為她抵御寒冷。
歸根結底,都是她活該。
不穿厚的衣服。
又去觸碰蕭郎。
好容易走到停車場,鉆進車內。龐大的越野車為她暫時隔阻去寒風,但并沒有給予她更多的溫暖。
在瑟縮中,陳菲打開了暖氣,靠在椅背上。手習慣性地伸進風衣的口袋里,想把電子煙找出來,但手在口袋里摸了個空。
她這才記起來,剛出門時換了件風衣,忘了裝電子煙。
沉悶之中又多了幾分煩躁。
她正要啟動引擎時,中控臺上的手機亮了起來。
屏幕上的那點光,其實很微弱。但它亮起來的時候,陳菲都覺得這微光猶如照亮她所有郁結的心緒。
拿過手機,是一條信息。內容還沒來得及看,但她看到了發信息的人,是蕭郎。
又忐忑,又緊張,懷里像揣了只活蹦亂跳的野兔子。
“陳菲,我想了想,你還是對我屏蔽你的朋友圈吧,免得我又干了什么丟人現眼的蠢事。你也知道,我自己不舍得刪你的微信。主動屏蔽你的朋友圈估計也沒用,我應該還是會偷看。勞你個駕,屏蔽我。這樣我以后再也不會打擾到你的生活。”
“寶兒,我知道蕭郎他不是人,千錯萬錯都是他的錯,但他也是真的很愛你,從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一直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