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謂清雖然這幾天都沒回家,但是顧城也派人和梧桐苑的店家說好,照顧好他的吃食。今日是顧謂清母親的忌日,他知道他也會去。往日他還會和沈從歡吵幾句,今日顧謂清聽完沈安講完課業之后,便匆匆走了。城郊一片空地旁豎著他母親的墓碑,他用手拂去了上面的還未融化的雪,在前面擺好了梅花餅,各種瓜果。
顧謂清:“娘親,我來看您了,我不記得您的樣子,但我想您一定是位很美的人,聽爹說您喜歡梅花,就差人做了梅花餅來,我和爹吵了一架,他打完我,我就跑出家門了,我終究還是氣不過,為什么那個姓杜的女人能替您享盡榮華,度過這樣美好的一生,我好久都沒有回家了,那里沒有什么值得留戀的,但為了您,我想我還是會回去的吧。我還認識了一個姑娘,她性子像日頭一樣明媚,雖然我們總是吵架,但那都是我故意的,想不停的靠近她,我想您也一定會喜歡她。每年我都如此嘮叨,您是不是煩透了,可我每年好像只有這一次能真真正正做我自己,說我想說的話。明年再來打擾您吧。”
顧謂清提著籃子轉身要走,顧城就站在旁邊。顧謂清看了他一眼,便繼續走了。
顧城:“謂清,陪我說說話吧。”
顧謂清:“今日是我娘的忌日,我不想和你吵,咱們父子也沒什么說的。”
顧城:“謂清……”
顧謂清一直朝外走,沒有回頭,上了旁邊的馬車。顧城拿出梅花釀,看著那盤梅花餅也怔了怔。
顧城:“謂清跟你說了不少話吧,我在旁邊也聽了不少,我知道這孩子還在怨我,怨我沒有照顧好你,在你過世之后還另娶新婦,他心疼你,現在我還記得,彌留之際,你抓著我的手,告訴我一定要娶了你那妹妹,她丈夫當逃兵,被亂棍打死,兒子也剛出生不久,你叫我一定好好照顧她,讓那個孩子姓顧。我雖是個糙漢子,一介武將,卻也知道:得一人,白首到老。你太善良了,我也不會變通,只能硬瞞著大家,還隔閡了我們父子,你那妹妹可不是省油的燈,只希望我們的謂清將來好好的,這一切便不要讓他知道了。這么多年我們從來沒有一起來過,有意無意的錯開,小吵不斷,這次是我錯了,動手打了他,我想讓那個女人漏出原形,若是她辜負了你的善,傷害謂清的話,我絕不會留她。”
顧城拿起另一個杯子倒了一些梅花釀,一飲而盡,今年城郊的雪下的更大了。
次日,沈從歡去梧桐苑叫顧謂清去看儺舞,后面還有臘八節里的驅逐疫鬼的儀式,保佑孩童,百姓,平安健康。
沈從歡:“你昨日怎么急急忙忙的就走了?”
顧謂清:“昨日是我娘親的忌日。”
沈從歡:“啊,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
顧謂清:“沒關系的,你事先也不知情。”
沈從歡:“柳亭玉她們去哪了,怎么找不見,我說讓她們在這等我的。”
顧謂清:“今日沈娘子不與我吵了?”
沈從歡:“是唄,看你心情不好,今日帶你熱鬧熱鬧。”
顧謂清:“我走的那么著急你也能看得出來?”
沈從歡:“也許是幻術也說不定呢。”
顧謂清眉頭舒展了些。
沈從歡:“別愣著了,走吧。”
說完拽著顧謂清的袖子就往人群里跑。
顧謂清:“沈大力又來了。”
沈從歡回頭:“你說什么?”
人群熙熙攘攘,有人一不小心擠了沈從歡一下,她站不住,撲進了顧謂清懷里。
顧謂清靠近那張通紅的小臉:“小娘子當心些。”
沈從歡推開了顧謂清:“呃……謝過了。”
柳亭玉才找了過來,同行的還有蘇長卿。
蘇長卿:“顧兄臉有些紅。”
顧謂清:“許是火光照的。”
沈從歡:“是剛才一位姑娘不小心撞到了顧謂清懷里,沒想到跋扈囂張的顧公子也會臉紅。”
顧謂清:“沈小姐一定是看錯了,那姑娘長得嘖嘖,可嘆,可嘆那,我又怎會心動臉紅。”
沈從歡心下想:再說下去就露餡了。
柳亭玉:“快看,儀式開始了。”(謝謝我吧我的姐)
人群中央,頭戴面具的眾人,在火光之下祈求平安健康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