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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鵲橋仙

姝鳶迷迷糊糊被傅情喚醒,見傅情撐著頭,穿戴好,在床邊靜靜看著她。

“傅情,你起的好早。”

“嗯。”他帶笑回答,“起床吃點東西?”

“好,等等。我還沒穿衣服,你先出去!”

傅情不緊不慢,拿過床上散亂的衣衫,把姝鳶從床上扶起來,姝鳶閉著氣,不敢開口。

“從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夫君,你是我的妻,為你穿衣,這不是很正常么?”

只見他仔細(xì)的為她理好衣衫,又繞過她的腰間替她系好衣帶,眼睛也是盯著衣服,仔細(xì)且溫柔的做著這件事,仿佛真的是當(dāng)做家常事一般。

“好了。”傅情又替她穿好鞋,扶著她起床,又服侍著姝鳶洗漱,幫她梳頭。

“我第一次幫女孩子梳頭,不知道這樣如何?”傅情問。

實際上很凌亂好笑,但是在姝鳶頭上反倒像是故意而為之的凌亂美,姝鳶照照鏡子點點頭。

傅情將一盤蓮花烙端來,又端來一杯茶,作為姝鳶的早點。

姝鳶拿起蓮花烙,定住笑了笑,不顧形象的一口包進(jìn)口中,結(jié)果嗆到了,瞬即掠過他手中的茶杯一飲而盡。

傅情笑著拍拍她的背:“慢點來。”

“你還知道慢點來,你昨晚差點沒了夫人。”姝鳶舒展開雙臂往后仰了仰。

“抱歉,我下次注意。”傅情又伸手替她揉肩按腿。

看著吃糕點吃得腮幫鼓起來的姝鳶,傅情又忍不住伸出食指刮了一下她的臉頰:“姝姝,你這樣子,我怎么受得了。”他自嘲般笑出聲。

“啊?”

“就是因為太喜歡你,因此只要一看你,心里就如火在燎一般。若是整日看見你,那連平定禍亂都不想去想,整日里腦子只有你。”

“傅情,你這樣可不行,你不能太喜歡我。不,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喜歡我,但只喜歡我一點點,還有一點點要分給蒼生,我的夫君和別人不一樣,我的夫君是救世主呢。”

“凈胡說。”傅情拍了她的頭。

“那這樣吧,每天我都親你一次好不好,那你就戒掉想我。”

“可是傻姑娘,這樣只會讓我更加想你。”

姝鳶思考良久:“那好吧,那不給你親不就好啦。”

“這不行。”傅情看著她。

姝鳶又低頭親了他的臉:“這樣行不行?”

“好。我明日走,今晚就不必來了,萬一我賴床不起,豈不是耽誤了大事。姝姝,你有沒有什么想要吃的?我明日下凡的時候也可以帶些回來。”

“我想吃花餅。”姝鳶笑得合不攏嘴。

“那好,明日我就給我們的姝姝帶花餅。”

二人整飭好之后,正打算出門,卻見留泱趕回來。

留泱愣住,若有所思:“你們昨晚…一起……?”

“當(dāng)然沒有!”

“嗯。”

姝鳶和傅情開口回答,又對視一陣,姝鳶嘆氣緊接著甩袖走了。

“姝姝!”傅情正要追上去,留泱卻用手擋住他的去路:“傅公子,你們真的同房了?”

傅情無奈點頭:“麻煩讓一下。”

傅情又跟上去。

留泱攥了攥衣裙,獨自在原地道:“怪不得昨天我說我要走,你那個樣子…”

“姝姝。”他拉過她的手,“你怎么了?”

“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和別人開口,這種事……傅情,我沒有生你氣,你以后可不可以把留泱安排去別處,我不習(xí)慣我們以后相處有別的女子在,我會不高興,況且我總還覺得,她對你有意思,而且她明明……”

“好。”傅情截下她的話,“只要是你說的,都可以。”

兩人妥協(xié)后,自然是在這最后一天中吟風(fēng)弄月,果著滋潤的日子。

不過美好的事情總是不會停留這么久的,在傅情去了遲津之后,江歡生了一場大病。

姝鳶隔著那白色帷幕,聞到房間里的刺鼻氣味,吩咐著侍女去熬湯藥。

她連夜在凌臺照顧江歡,他卻怎么也好不起來,江歡面色慘白,微弱的說:“還是很不對勁啊…”

姝鳶拿過湯藥:“你還在想那些事情?別想了,是巧合吧。頂多都是那殷勻山人一人的錯,絕不會有什么人潛伏在天宮。”

江歡咳了咳:“我的身體好像越來越不行了,說話也很廢神。”

“那就別說話,明明前些天你還活蹦亂跳的,你怎么……唉,遙歌!”姝鳶回頭說,“你先替我照顧他,我去問問藥仙。”

遙歌點點頭,跪在江歡床前,給他喂藥。

看著這樣認(rèn)真的遙歌,江歡有點愧疚,心想:“這姑娘應(yīng)該是個好人。”

姝鳶拉過藥仙,懇求著說:“他的命比我的命還重要,您一定要救他,此次得病緣由不明,您一定要幫幫我!”

藥仙嘆氣:“白皦上神,我實話告訴你,江歡這次得了這樣重的病,現(xiàn)在看上去沒有什么,再過一天,他就會日日咳血,臉色鐵青,依我看,你還是好好陪他度過這最后的時光,我也無濟(jì)于事。”

姝鳶手一松,一抖,又僵硬的把藥仙拉到門外,撲通一聲跪下:“我求求您…江歡……不會死的,他明明,他前天還在我房間和我們打鬧,他……”姝鳶的淚水滴答滴答的掉下來,浸濕裙擺。

藥仙俯身,用手遮住嘴:“這次,是魔族人下得毒。”

姝鳶起身,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藥師,你在同我玩笑?怎么可能!魔族人怎么可能混進(jìn)凌臺!”

他也擺頭:“可能是殷勻山人臨死前下的毒。”

姝鳶倒坐在地上:“為什么不是我……”

江歡還不知道自己的情況已經(jīng)糟糕到怎樣的地步,姝鳶回到東如之后,一夜撐著頭,沒有睡覺,只是時而啜泣,遙歌也沒有睡,知道事態(tài)發(fā)展成這樣后,大家心情都落入低谷。

“凌臺畫仙…分明,那么好的一個人,若不是他與姝姐姐去劫水牢,還不知道那些姐妹們會落得什么下場。是我害了他,姝姐姐,是我害了你們……”遙歌捂著嘴哭了起來。

姝鳶也哭的愈發(fā)悲傷:“不,是我。是我拉著他去的,不然他怎么會落得那般田地。”

二人抱在一團(tuán)哭了起來。姝鳶更是大喊:“我不能沒有他……我怎么和穹歇姐姐交代!”

這時樓下傳來急促的扣門聲:“姝姑娘,請讓我進(jìn)去。”

姝鳶擦了淚,遙歌皺著眉,跑下樓開門。

“你怎么來了?”姝鳶紅腫著雙眼問,“傅情不在。”

“姝姑娘想必誤會了。我知道他去了遲津,我此番來打攪,自然是為了江公子的事。”

“沒想到事情傳的那么快,你已經(jīng)知道了。”

姝鳶細(xì)細(xì)吸了吸鼻子,聞到留泱身上有著刺鼻的氣息,莫名的熟悉。

“你去過江歡的房間?”姝鳶問。

“既然傅公子不在,那我也不裝了。其實,那江歡的毒,是我所下。”

“……你說什么!”姝鳶拍桌而起,“我早覺你不對勁,你居然敢做出這樣的事!你莫非是魔族人?”

留泱坐在原位,輕輕的理著頭發(fā):“你說的不錯,沒有了侍女們的新鮮血液,我的味道這么快就被發(fā)現(xiàn)了。”

“你……”姝鳶瞪大眼睛,指著她的鼻子。

她慢慢撫下姝鳶的手:“招閑為了加強(qiáng)自己力量,與殷勻山人做了交易,卻不知道是為了抽她們的血,真是愚笨,而殷勻山人,卻正是被我魔族所收買的人。”

“你這么做,你為了什么!”姝鳶怒斥。

“目的?可笑。一來我報恩,報傅公子的恩。”留泱說。

“你這是在害他!”姝鳶氣得顫栗。

“我喜歡他。我希望能通過他的力量來平息世間戰(zhàn)亂,讓我們魔族重見天日。”留泱說。

“你做夢!他怎么會幫你!”

“這不是有了姝姑娘你?”留泱一笑。

“小人,你卑鄙!若是如此,我現(xiàn)在就肯去死!”

“夠了夠了,既然如此,我們來做個交易?”

“我不會和你這樣的做交易的。”

“我告訴你怎么救江公子,你主動遠(yuǎn)離傅情,還有,我的身份你也需要保密。你說好不好?再者,我得到傅公子以后,我也不會禍亂天庭。我絕不讓魔族人干擾天庭秩序。”

“我憑什么信你?”

“就憑我愛傅公子,愛得比你深沉,你只會拖累他,成為他的軟肋,只要我嫁給他,魔族人不會威脅我們,天庭也不會威脅魔族人。因為,我是魔族的公主,央琉。我愿意為了他,脫去我公主身份,以侍女身份伴他左右。”

姝鳶笑著倒退幾步:“哈哈哈哈,央琉,留泱……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我怎么,我怎么都想不到……不,我早應(yīng)該想到,區(qū)區(qū)侍女怎么會幾日內(nèi)就會傅情的真氣護(hù)法……我早應(yīng)該想到,為什么你一彈琴,我們所有人都去了那片竹林,你的琴,是幽冥琴,對不對?”

“好聰明的姝姑娘,可惜你知道這些已經(jīng)太晚了。”

“所以……我之前在清丞宮的那個夢,也是你賦予我的……那時你就在暗示我,你對他的心意?”

“不錯。怎樣,要不要考慮考慮我的交易?”

姝鳶嘴唇發(fā)白:“好…好,你告訴我,我應(yīng)該怎樣救江歡……”

“你可知,那妖界的無禁崖?無禁崖的下面有一個山洞,里面開了一些無禁花,那是醫(yī)治江公子的良藥。”央琉輕蔑一笑,“這味藥,還需你自己去采。那無禁崖,可不是青龍谷,使用法器還能來去自如。那是永生的禁,沒有人可以用法,沒有人可以借助任何的東西。還有,一旦腳滑摔下去,一定是死路一條。”

“我知道了,央琉,我即刻就去。為了江歡,我做什么都愿意。”姝鳶咬著牙,哭了出來,“我以后……我以后再也不,再也不去找傅情……我,我以后……我就當(dāng)做我不認(rèn)識他。”

遙歌跪在地上,搖著姝鳶的手臂:“不要啊,姝姐姐!你不可以答應(yīng)她!不行啊……我愿意替你去無禁崖救凌臺畫仙,我愿意替你去!”

“遙歌……”姝鳶撫摸著她的頭,“我不在這幾日,你替我照顧好他,千萬不要告訴他我的行蹤。如果他知道的話,他一定不會接受無禁花的……”

遙歌一邊點頭,一邊捂著嘴。眼睛里擠出的淚,比東如外的雪還凄涼。

“真是識相。”央琉拍拍手,“到時,你可得說話算話,否則,我會讓整個天界大亂。”

“好……”

過了一些時日。

姝鳶一人背著包袱,來到了天界門,她嘆氣,回頭看著那幾個大字“天界門”,她沒有表情,只是想,上一次來,分明大家都在,還有傅情,江歡。

以后不能再見傅情了,而取代她的人會是央琉,和傅情舉案齊眉的人,也會是央琉。

姝鳶手一舞,已然到了妖界的結(jié)界前。以她的法力,進(jìn)入這樣的結(jié)界固然不難,她回頭看,又旋即轉(zhuǎn)回來,心中只有一個信念:“救江歡。”

兩旁是高大的樹林,圍繞著中間的高大的黑塔,她從未見過這樣高大的黑塔,腳下是獨木橋,橋晃得厲害,橋下亦是懸崖,時而有黑色的怪風(fēng)一陣陣灌上來。

她心想:“怪不得妖怪們要跑去人間,這樣陰森的地方,誰樂意住。”

她向前邁幾步,那獨木橋就咯吱咯吱的響起來,令人害怕。

橋的對岸坐了一個人,用黑色的衣服捂住全身,發(fā)出可怕的笑聲:“嗤嗤嗤……嗤嗤……”

姝鳶輕輕問:“您好……您知道無禁崖在哪嗎?”

那個人緩緩轉(zhuǎn)頭:“嗤嗤……嗤嗤嗤……”它伸出枯枝一樣的手指,往塔的方向一指。

“謝謝啊。”姝鳶覺得,這哪是妖界,分明是地獄。

她慢慢從他身邊經(jīng)過,沒想到自己卻被絆倒,順著腳往后看,那個黑色的人從身上伸出無數(shù)條藤蔓把她的腿纏住,蔓延著她的整個身體,“啊!”她大喊,伸出手用法術(shù)斬斷了藤蔓。

那個妖也大叫一聲,化成黑煙消失了。

這個時候的姝鳶竟然哭了起來,卻不是因為被嚇怕而哭的。而是因為她心里感到委屈,她害怕失去江歡,她害怕失去傅情,她怕孤獨。

她抱著雙臂,蹲在原地哭。哭聲空靈,傳遍整片森林。

“傅情……我好害怕……你能聽到嗎?”她慢慢起身,不斷給自己打氣,“姝鳶,你可是白皦上神,你要救你最好的朋友,你在怕什么?大不了就是孤寡一生,大不了就是失去他罷了。”她拭干淚。

繼續(xù)往前走。

“哭的好慘啊……你是從地獄來的嗎?比鬼哭的還慘……”她耳邊傳來空洞的男聲。

烏鴉撲啦啦飛走,只見一位長發(fā)遮住全身的男子出現(xiàn)在她眼前。他的頭發(fā)長得鋪滿地面,像雜草一樣向四處蔓延。

“你是什么妖?”姝鳶輕聲問。

“我不是妖。我是從地獄里上來的鬼,我不愿投胎,在這里躲起來。”那男子開口,“聽聞你去無禁崖,走吧,我?guī)闳ァ!?

“我不信你。”姝鳶說。

“那好吧,你自己走吧,我無聊了幾百年了,好不容易見個漂亮姑娘,卻被打發(fā)走了。”

那男子轉(zhuǎn)身飛走,姝鳶卻大喊:“等等!你下來!”

男子輕笑,款款落地:“美人,走吧。”

他們穿過那高塔,后面竟燈火通明。好似繁華盛世,除了各種各樣的奇怪的妖以外,一切都令姝鳶神往。

忽然,那蜘蛛精從天上墜下來,對著姝鳶身邊的長發(fā)男說:“今天換了一個口味嗎?呵呵呵……”

“瞎說。幫美人引引路。”長發(fā)男扯著蜘蛛精身上的絲,把她扯到他身前,“你想我了?嗯?”

“臭男人,快滾開,別礙著老娘辦事,老娘和你認(rèn)識這么久,你的真身老娘都沒見過,你連一張假臉都沒有,天天在這泡妞,不是理虧么!”蜘蛛精忽然化作一個嫵媚美女子,收起了長發(fā)男手中的蛛絲,拍了一下他的手,“吃了早點回來。”

姝鳶一驚:“吃……吃……吃了?”

長發(fā)男笑著勾起姝鳶的下巴,姝鳶驚叫一聲跑開了。

他只好忿忿對蜘蛛精說:“你怎么把我的食物嚇跑了!”蜘蛛精“切”了一聲:“那姑娘一看就是天上來的人,你吃的了?”

“也對哦。”那長發(fā)男笑著應(yīng)聲,于是飛走了。

姝鳶拍拍胸脯:“還好我跑得快,這鬼未免也太嚇人了。”姝鳶站在懸崖前,心想:“如果沒有錯的話,這里應(yīng)該就是無禁崖了。”

“這無禁崖這么大,那個山洞究竟在哪呢?”姝鳶往下探,又立馬把頭縮回來,“早知道剛才問那死鬼,山洞在哪。這下好了,不知道多久才能找得到。”

姝鳶順著那崖上的藤蔓慢慢往無禁崖下縮,這個時候,那長發(fā)男竟然順著姝鳶的足跡往下探。

“嘿。”長發(fā)男沖著下面的姝鳶一笑,姝鳶看見他黑色的面部,險些沒抓穩(wěn)藤蔓。腳底也一打滑,好在那長發(fā)男的頭發(fā)夠長,他說:“你抓住我的頭發(fā),我把你甩上來。”

“我不上去,我說什么也不上去,你可別吃我!”姝鳶鬧嚷著。

“美人,我不吃你。你上來,我?guī)湍悖 遍L發(fā)男陰陰一笑,“你快上來。”

姝鳶將信將疑,只好說:“如果你真的要吃我,我可不會手下留情了,我會殺了你的。”

“好啊,那你到時候就殺了我吧。”

姝鳶安下心,這才順著他頭發(fā)上去。

姝鳶揉揉手腕,對他說:“我要找無禁花。下面的山洞在哪里?”

“原來你要找那破花?是不是惹了不該惹的東西。”長發(fā)男說。

“算是吧。總之,你幫幫我。”

“要找那個山洞很麻煩,因為你也不知那山洞究竟有多深,有多遠(yuǎn)。不過,那山洞倒是會發(fā)出刺耳的聲音,你可以通過那個聲音去找它。”那長發(fā)男說。

“可是,我怎么下去。”姝鳶問。

“我先下去,然后你抓著我的頭發(fā),我晃我的頭發(fā)的時候,你就聽聲音是從哪里傳來的,我就往哪里移動。”

“想不到你這個人,哦不對,你這個鬼,沒有臉,倒是有腦子。”姝鳶笑著摸摸他的頭發(fā)。

長發(fā)男嘆氣,然后順著藤蔓往下滑:“這下面不能施法,掉下去會魂飛魄散,你小心一些,還有,那山洞口會有攻擊人的光。”

“好了,我知道了,你如果成功幫到我,我不會虧待你的。”姝鳶順著他的頭發(fā)滑到最底端。

“抓穩(wěn)了嗎?”長發(fā)男問。

“嗯!你晃吧!”姝鳶回話。

于是姝鳶感受到腦袋天崩地裂,耳旁颶風(fēng)呼嘯,她完全無法靜下心聽任何聲音。

“集中精神!”那長發(fā)男說。

姝鳶一想到在榻上一病不起的江歡,就慢慢放下這顆懸著的心,緊閉著雙眼,咬著唇,聽著聲音。

果然右邊傳來了陣陣聲波,灌進(jìn)姝鳶的大腦。

“右邊!”姝鳶說。

長發(fā)男用力往姝鳶的右邊一甩頭,果然離聲音近了一些。

“你再往下面爬一點,往右邊爬一點,快到了!”

長發(fā)男如實做了之后,姝鳶已經(jīng)近乎夠到洞口石壁。

“麻煩你再晃一次!”姝鳶說著,那長發(fā)男又一甩,這一下姝鳶終于夠著了洞口。

姝鳶剛一落地,便有一束密密的光射進(jìn)來。姝鳶一個轉(zhuǎn)身,躲過了。姝鳶爬在地上,往洞里爬著,果然發(fā)現(xiàn)了紅色的無禁花,不過在她正頭頂上,她跳起來夠,夠不著。

沒想到長發(fā)男也跟著下來,爬進(jìn)了洞口。

長發(fā)男笑了一聲,幫她采下了無禁花,這時姝鳶卻開口:“小心!”

一道光射進(jìn)來,正中長發(fā)男腦勺。

長發(fā)男一暈,倒下了地上。姝鳶跪在他身邊,把他扶起來,讓他的頭枕在她手臂上。

“你……”

長發(fā)男做的表情,姝鳶已經(jīng)看不見,他只是緩緩舉起那無禁花,遞到姝鳶手中,然后對她說:“我生前,喜歡過一個姑娘,她叫央琉。不過她是魔族人,她利用了我,讓我死去,后來我不愿投胎,做了這孤魂野鬼,姑娘你來妖界一趟,想必也是情非得已,我心甘情愿幫你,希望你用這無禁花,救你認(rèn)為值得之人。”

“對不起……”姝鳶捧著他的臉,輕聲問,“你叫什么名字?”

長發(fā)男瞬即煙消云散,化為黑霧散去,永世也不得超生了。

姝鳶帶著無禁花上去之后,在崖邊壘起了一個高高的墳堆。

“為了她,你不值得……”她插了一塊木牌“長發(fā)男”,她重重的磕下頭,淚水順著臉頰劃在地上。

她回到天界之后,直接去了凌臺,直到江歡吃下無禁花,那鐵青的面部才逐漸恢復(fù)了血色。姝鳶望著那手帕上的鮮血,她抱著江歡哭了起來。

“好了好了,我不沒死嗎?”江歡輕輕拍著她的背。

“江歡……我只有你了……江歡,你以后小心一些,千萬不要離開我。”姝鳶像孩子一樣,緊緊抱住他。

回到東如以后,姝鳶趴在桌子上,什么也說不出來。

半年過去了,傅情還沒有回來。

“娘親!”

“曦楓,過來。”

姝鳶一把摟住小曦楓,坐在窗前。

他們說,傅情再也不會回來了,因為傅情已經(jīng)死了,可惜,姝鳶不信,央琉也不信,她們都苦苦等著。姝鳶還記得央琉的話,她連清丞宮也再沒有去過。

為了天界太平,為了江歡和曦楓的安危,她不能對央琉做什么。

“娘親,爹爹什么來看我們啊?”小曦楓歪著腦袋問。

姝鳶剛要回答,那遙歌就領(lǐng)著江歡和迂枵上來:“姝姐姐,天帝和凌臺畫仙來了。”

姝鳶放下小曦楓:“江歡,迂枵君。”

誰知,那江歡一來,小曦楓就抱著江歡大腿直叫“爹爹來了!”

江歡蹲下身:“來,叫舅舅。”

“你就是我爹!”小曦楓又一喊。

迂枵從容的坐下,重重砸了一下桌子:“這傅情,究竟死沒死也不讓人帶個信回來!女兒都這么大了,他怎么能放得下心!早知道,我就不同意你們的婚事。”

姝鳶推了推迂枵,含著淚:“別說了……”

“你一個人帶大孩子不容易,有什么需要幫助的,來凌臺找我。”江歡拍拍她的肩膀。

“曦楓,別和你舅舅開玩笑,快出去。”姝鳶說。

那小曦楓便搖著撥浪鼓,蹦蹦跳跳的走了出去。

“那你現(xiàn)在怎么辦?守寡一輩子嗎?姝鳶,你的命還很長,你不為你自己考慮,也為曦楓考慮。給她找一個父親,孩子沒有父愛,是不會成長的。”迂枵說。

“迂枵君,想不到你如今已經(jīng)這么成熟了。我現(xiàn)在什么也不想,我也不會去找傅情,如果他真的記得我,記得曦楓,他就一定會回來找我們。”姝鳶說。

“你覺得他還回得來么!”迂枵震怒。

江歡拉了拉迂枵的衣袖,看著眼淚縱橫的姝鳶,嘆了一口氣。

“他怎么會回不來!他怎么會回不來……”姝鳶扯著迂枵的衣襟大喊,“他那么厲害,沒有什么會難倒他!”

后來,迂枵和江歡走了,姝鳶才打算和央琉認(rèn)真的談一談。

那天夜里,空氣格外的冷,姝鳶已經(jīng)失去了那種靈敏的嗅覺,眼里一點光也沒有。

“央琉……”姝鳶扣門。

央琉把門打開,讓姝鳶坐了進(jìn)去。

“傅情的事情,你也聽說了,都過了這么久了,你還執(zhí)意要等他嗎?”姝鳶問。

“其實,我本無所謂。倒是姝姑娘你,你想怎的?”央琉伸手提了一壺酒,喝了起來。

“我想去找他。”姝鳶說。

“你瘋了嗎?你如果真的找到他,那我怎么辦!”央琉說。

“央琉,其實你早就應(yīng)該清楚,他不可能會喜歡上你。”姝鳶平淡的說。

“我當(dāng)然知道,因此,我只是利用你罷了。”央琉說。

“其實,當(dāng)那無禁洞口射來的光能使人灰飛煙滅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知道,你其實根本就不想讓我回來,結(jié)果,我回來了,治好了江歡,還生下了曦楓。”姝鳶依舊面不改色,“也不知道這段時間,你為了維護(hù)你的身份,又害死了多少人。”

“姝鳶,我勸你不要知道的那么多。”央琉說。

姝鳶緊接著說:“我現(xiàn)在不再害怕了。我知道你利用我,你想除掉我,一來得到傅情,二來一統(tǒng)天下。可是我姝鳶又不是傻子,以前我有求于你,是因為我的軟肋在你手里。可是現(xiàn)在我姝鳶如同鬼混,我還怕什么呢?我今晚來,就是要結(jié)束你性命的。”

“你明知你打不過我!你卻是不知,你今晚這一鬧,又要害死多少人?”央琉竟狂笑幾聲,一個響指,墻壁屋瓦灰飛煙滅,門外守著的,是萬萬海妖軍隊。

“我早就料到會有今天,姝鳶,要怪就怪你自己,提早結(jié)束了這天界所有人的性命!我說過……哈哈哈哈哈哈……”央琉瞬間變得一身殷紅,撫著幽冥琴,向姝鳶逼去。

天崩地裂,山河破碎搖晃之聲轟動了整個天界、魔界。所有人都在此聚齊,黑色的暗流涌動著卷入天庭,迂枵、江歡也趕來此地。

史稱——三昏之戰(zhàn)。

神界各神仙牽著各自的神獸,沖向海妖,嘈雜、混亂之中,姝鳶頭腦清醒,她飛上上空,破了那海妖之陣。

“傅曦楓!”姝鳶大喊。

“娘,我在這!”眼看小曦楓騎在迂枵的神獸上,江歡也在一旁,她這才放心大開殺戒。

“小姝,接著!”江歡向她扔去一把劍。

“傅情,我為你報仇!”姝鳶厲吼,接住劍,刺向那央琉,央琉用琴一擋,飛到空中,撥弄著琴弦,手腕往前一甩,扔出了紫色的一擊。

姝鳶突然想到了傅情曾經(jīng)和她刺殺桃花峪黑龍一事,她靈機(jī)一動,一個后空翻,劃過一道漂亮的拋物線,閃到央琉身后刺了她一劍。

這一劍,徹底激怒了央琉,紫色波光一震,姝鳶被彈開數(shù)米,她又用上了傅情的真氣護(hù)法,使姝鳶已經(jīng)難以靠近。

姝鳶的法力本就遠(yuǎn)遠(yuǎn)不如她,她卻沒有乘勝追擊,至姝鳶于死地,只是開始彈琴,琴聲一起,波及千里,許多人已經(jīng)開始產(chǎn)生幻覺,進(jìn)入幻境。

姝鳶努力不讓自己進(jìn)入幻境,用刀刺進(jìn)自己的大腿,不曾想這時,儆擇竟然來了!

他不曾插手于天庭的事,此次竟插手,并且他居然也是法力大漲,一劍揮去,竟然破了幻境!

“來的好!”迂枵暗暗想。

此時的神獸被全部召來,金色的光也從天上降下來,那是來自比神界還要往上的境界。

“神女!”迂枵一眼認(rèn)出。

身穿金色長裙的女子,架在朱雀上飛下。

“眾神獸聽令!殲滅海妖!”神女玲瓏手握長劍,發(fā)號施令,那朱雀首當(dāng)其沖,用巨大的金翅扇動著海妖,海妖被火燒的痛不欲生。

白虎沖去,一口吞下海妖幾十余,一聲怒吼,震動了整個天宮。

青龍、天龍雙雙飛去,它們扭動著身姿撞破海妖的陣型。

三足鳥配合著朱雀一起施火,麒麟來之后,魔族人也站不住腳,損失慘重。

白澤、趴蝮紛至沓來,一躍而起,又俯沖下去,直到海妖一族被剿滅所剩無幾。

神女收拾完殘局之后,消失在了眾神眼中。

迂枵、江歡生擒了央琉,明日處置。

終于,在這斷壁殘垣中,還是換來了短暫的太平。

“娘親!”小曦楓喊道。

江歡抱著她,四處找姝鳶,結(jié)果又是一聲:“小姝!”

姝鳶不見了。

迂枵派人找了整整一天,始終沒有看見姝鳶,直到江歡搜尋到姝鳶的那把劍時,江歡才知道,姝鳶可能死了。

三昏之戰(zhàn)中,死傷慘重,魔族人的尸體、海妖的尸體、還要眾仙人的尸體,散亂在血泊中。

江歡嚇得臉色很不好,他跪在血泊里,翻開一具具尸體,聽到小曦楓的哭聲,江歡心里更是萬千的愧疚。

“爹爹,我娘呢!”小曦楓“哇”一聲哭出來。

小曦楓也跟著江歡一齊翻找著尸體,邊找邊擦眼淚:“娘親……”

“曦楓,你來。”江歡把曦楓喚過來,緊緊抱著她,“如果找不到你娘了,我以后就當(dāng)你的爹爹。”

小曦楓哭著說:“你本就是我爹爹。”

時間流逝,又過去了三月,姝鳶也沒有任何的消息,但令人感到驚訝的是,傅情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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