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曇多么希望,她的父親母親只是個普普通通可以相濡以沫到老的夫妻,這樣,就不需要遭受人世間那么多的險惡了。
“國主?我們...”
“還是再等等吧...”
他們,這下到不像是要來將公主抓回去的,反倒是來襯托當下氛圍有多么凄涼的一般。而現在,由著天亮等到了天黑...
眼看著,那位獨自傷感的如萱公主就要收起自己所有悲傷情緒離開了。
可,國主依舊只是看著,沒有任何的反應。就連,如萱公主轉身離開的時候,國主的臉色也沒有絲毫的異樣。
也是這時候,他們才有注意到,國主一直以來看著的,不是如萱公主,而是如萱公主望著的那顆花開燦爛的桃樹。
他們,也算是陪同親身體驗了一遭。
東方客棧,
林業關上門之后轉身就見著了不知何時出現的王曉曇,眼珠紅潤,似是剛才受人欺負哭過一般。
林業出于好心便問了句“姑娘這是怎么了,若是有什么地方可以幫忙的話,姑娘可以說出來”
他真的只是好心。
但,沒想到,王曉曇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他,然后越過他,在驚愣之中打開了那扇門,十分自然的往里走去。
三秒過后,他才后知后覺反應追了上去“姑娘...”
“王姑娘?”
怎料,他還未來得及說話,李元宵就吩咐說“林業,我與這位姑娘還有點事情要商談,你先下去吧”
王曉曇自始自終都是背對著林業。
林業雖然不太明白為什么,但,還是點頭,自覺退了出去。
待到房間里就剩下他們二人之后,李元宵還沒來得及開口,擅自闖進來的王曉曇那眼淚就跟不受控制一樣,一滴接著一滴,也沒有讓任何預兆的,就這樣出現在了李元宵的面前,他頓時慌了“王姑娘,你這是怎么了”
他這還什么都沒有來得及干呢,怎么對方還先下手為強的哭了呢?
當然,他也不想干什么。
“王姑娘,你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說出來啊,只有說出來李某才能夠想辦法幫你解決啊,王姑娘...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為什么她進來一句話都不說,一直都在哭呢?
見過那么多大場面的李元宵,瞬間因為王曉曇的這番操作,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初次到這世間的,怎么,遇見這樣,就束手無策了呢。
而門外,元良在路過的時候聽力靈敏度捕捉到屋內傳出來的抽泣聲音,當即就想要悄悄溜進去看下是個怎么回事。只是,他這貓著腰前進的步伐簡直太過顯眼了,讓人不想將他與小偷聯想在一起都難。
身后小二見狀,捏著嗓子大叫“公子,你這是在做什么?”小二見那人聽到自己那極似嬌柔女子的聲音有所停頓后,便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在那人要轉身的時候快速的朝著反方向離去。
“誰啊”
元良回頭只見到身后空空如也,不免有些心煩。想到剛才聽到的聲音之后,他便再次貓著腰輕輕推門鉆了進去,他已經很小心的在隱藏自己移動的聲音了。但是,他忘記了,剛才那小二的叫喊就已經提醒過里面的人了。
所以,這時候,元良進去自然什么人都見不到。
屋頂上,王曉曇依舊紅腫著眼睛,可這會卻并沒有像方才一樣沒頭沒腦的哭泣了,而是比尋常時候還要冷靜,轉頭看他“沒想到,你還會武功”
似是感嘆,似是疑問。
李元宵的眼里只有那被啃了一半的月亮,嘴角上揚了一個很好看的弧度,至少,是在側臉很好看,他帶著笑意“那我不是也沒想到,王姑娘,你還有這樣讓人驚訝且無奈的一面嗎?彼此,也算是扯平了”
“...”王曉曇可沒有感受到絲毫的夸獎,更多的,倒像是來自于月亮的嘲諷。也就是只有在烏云打抱不平的片刻時間里,她才感受到了一絲絲來自于大自然的寵愛,她轉移話題道“難道,你就不好奇我為什么會那樣子嗎?”
李元宵的眼中依舊是只有那月亮的身影,不管被烏云遮擋了多久,他的視線都沒有離開過,他似是在看風景一般,給出了自己對于風景的評價“月亮也會有累了想要躲一下的時候,更何況是人呢,就連李某自己都不例外。所以,姑娘此時此刻心中有多累,李某也是能夠感同身受的。”
‘只不過,立場不同而已’
畢竟,他們本就不是一路人。若奢求能夠走到一起,怕是這天與地的故事倒過來寫,才會有可能的吧。
王曉曇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突然問“若是,有一個機會擺在面前,公子你是會選擇當那只想躲避的月亮,還是想要當那能夠遮住月亮煩憂的烏云呢”
李元宵突然收回了所有關注那已經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月亮的視線,王曉曇鬼使神差的轉頭,兩人,就這樣四目相對,不算曖昧,卻也尷尬。能夠讓王曉曇清醒一點的,怕也就只有自己那逐漸加快的心跳聲了。
李元宵故意湊近了些,壓低嗓音道“可是,我們都清楚,這只是假設,還是個永遠都不會發生的假設。既然,如此,那便沒有回答的必要了,不是嗎?”
“我...可以...”王曉曇被那雙近在咫尺的眼眸勾引住了,因著那雙尤為好看的眼睛,讓她不自覺忘記了如今是在屋頂上的處境,不自覺的起身,在灼熱包含著異樣的目光當中,她手指著那再次被烏云遮擋住的月亮,大放厥詞“公子,你要是想,我可以幫你,在李國,可沒有我辦不到的事情。”
王曉曇絲毫沒有意識到,此時此刻,她的樣子有多么的白癡。
李元宵仰頭看她,似乎,今夜,在他的眼中,她只是個孩子一般。而,通過了她種種不能夠讓人理解的言行之后,李元宵才悠悠起身,拽住了她那毫無目的亂動的右手,迫使她能夠離自己近一些,聞到了她嘴角帶著的余味之后,眉宇間緊皺,帶著些許怒火,問“王曉曇,你是不是喝酒了?”
怪不得,今夜她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原來,酒壯慫人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