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一切生活都變得緊張。
陳康最近正在加訓練習足球,準備奪得省三連冠。于影影一有時間便去操場,坐在觀眾席陪著陳康一起練習。
省冠軍杯如期而至,這是陳康作為一中隊隊長最后一次上場,也應該是高中生涯最后一次踢比賽。
比賽放在了高三下學期的春天,4月9日。
于影影這次終于有機會去現場看比賽了,她早早換好衣服坐在觀眾席。
一中隊作為兩年連續省冠軍賽的冠軍,陳康帶領一中隊一出場,觀眾席掌聲雷動,于影影跟著人群一起喊:“陳康陳康陳康!”
比賽開始,于影影的目光緊鎖陳康,在場上的陳康沒有一刻放松,他永遠目光直追球,球到哪他的目光就會跟到哪。
第21分鐘,當對手以一個并不擅長的頭球沖頂攻入第一球后,他特意沖著一中看臺吼了一聲。
“看他在朝我們示威呢!”余濤湊到陳康耳邊說了句。
“管他干嘛,咱們踢咱的!”陳康根本不看他們一眼。
“喂,你睡過去了嗎?接球啊!”陳康對著一中隊隊員吼道,這個隊員叫臧正文,并不是以實力進的校隊,據了解是因為他的媽媽是校老師和領導關系比較好,于是把他塞進了校隊。
嗯,就是關系戶,但是在陳康這里沒有這些,踢得好就繼續踢,踢得不好趕緊走。
接下來的幾次,臧正文一直在錯失能進球的機會。
“換人,把3號臧正文換下,替補上。”陳康大吼一聲。
“你憑什么換我?你有什么資格換我?”臧正文不甘示弱地回懟。
“就憑我是校隊隊長,只要我是隊長的一天我就有資格換下你,我換下你單純是因為你踢得不好。”陳康懶得和他多費口舌,注意力繼續放回比賽中。
在于影影的位置上,可以清楚地看清陳康的一舉一動,哪怕一個細微的表情。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劍一般的眉毛,還有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他的眼睛很大,雙眼皮很明顯,那雙眼睛一直在于影影心上閃爍,像掛在蒼穹的一顆星,折射著一種純凈的光輝,純凈但好看。
“啊老天!你會不會踢球!”陳康沖著5號球員吼道。
他扶著雙膝注視著足球場,他在等待時機,等待可以進球的時機。
上半場45分鐘結束,比賽進入僵持狀態,比分在1—1打平。
“下半場你去前衛和中鋒換一下。”陳康指著范廣宏說道。據他上場的觀察,范廣宏在短距離的加速度可以讓他在小空間里更具有威脅意味。
下半場開始,陳康朝觀眾席揮了揮手,目光卻一直直視于影影,于影影笑了笑,朝著陳康比心。
球到了范廣宏腳邊,范廣宏似乎感覺到了身后有人撲來,他做了一個射門的假動作,騙過了身前的后衛,卻將球轉移到了右邊。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比分還是1-1。
不知不覺陳康靠速度甩開了防守他的后衛,沖了上來,搶在對手靠近前把球踢進了球門,門將雖奮力撲救,但始終還是差了那么一點點。
2-1一中隊領先,一中觀眾區沸騰了。
于影影坐在觀眾席看到陳康在場上迎風奔跑,他的頭發被風吹得向后揚,是滿懷希望的那個熱血少年。
最終,一中隊以3—1贏得了省冠軍賽的冠軍,三連冠!
比賽結束的那一刻于影影激動地站了起開,陳康也看向觀眾席,朝于影影揚了揚頭,好像在說:“看吧,你老公厲害吧,我在的一中三連冠。”
于影影也不知道拍手拍了多久,等她發現時手心已經變紅,嗓子也已經喊啞,陳康太優秀了。
.....
四月底某天放學。
“你先和于欣出去吧,我要值日,教室太臟了,你在校門口等我然后一塊走。”陳康對著于影影說。
“好的好的,那我在正門門口等你。”說著于影影拉著于欣的手出了教室。
校門外。
“俞哥,她應該一會就出來了,您可真能忍,兩年才想起來找她。”俞學元身邊有個小跟班畢恭畢敬地說。
“呵,你懂什么這叫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怪不得這個小妞在賽場上這么幫陳康,原來啊是他女朋友,正好他今天值日,他的女朋友我得好好會會。”俞學元冷笑一聲。
俞學元那次比賽輸了之后,學校里的人氣一下子變少了,在學校里也為所欲為,后來被二中給開除了,上了附近的十一中,淪為了街邊的小混混。天天逃課、抽煙、喝酒樣樣都干過。
“出來了,出來了,旁邊應該是她小姐妹,不過誰叫她命不好一塊遭罪吧。”身邊的小跟班一臉壞笑地對著俞學元說。
“閉嘴,我自己解決。”俞學元一臉冷漠。
俞學元大步走上前,擋住了于影影的去路,于影影抬起頭看了他一眼,覺得很熟悉,但是一時間想不到在哪里見過這個人,她皺了皺眉。
“喲,大小姐您真是貴人多忘事啊,那一巴掌扇完之后就不記得我啦啊?”俞學元瞇著眼笑著對她說。
于影影立刻想起來了,就是省小組賽那個犯規之后又拽又有病的二中足球隊隊長,害得她沒能看陳康獲得冠軍的瞬間。
她冷笑一聲,抬起頭一點也不怕他,目光與他對視,語氣很平靜地說:“找我有什么事?”這時候于欣總能與影影心靈相通,不用問她便想起于影影和她說過這個人,而且省小組賽她也在場。
“喲,你說能有什么事啊?”說著俞學元上前一步,用食指推了于影影一下,于影影一個重心不穩,趔趄了一下,于欣立馬扶住于影影。
“你想干嘛?這還在我們學校校門口呢,找什么事?”于欣也不甘示弱,直接回懟他。
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有人已經拿出手機開始錄視頻。
“我想干嘛?陳康害的我比賽沒贏還丟了好多名分,你說我想干嘛?”俞學元依舊保持著他那個弧形微笑,看著于影影說。
高二七班門外走廊。
“你聽說了嗎?現在校門外有個人堵了咱學校學生!”
“對對對,好像是高一省小組賽時那個二中隊長,長得還挺帥,堵了兩個女生。”
“走走走,去看看熱鬧。”
一組斷斷續續的對話正好被陳康聽到,陳康一聽到是二中隊長,堵了兩個女生,他心里咯噔了一下,立馬放下手中的衛生工具,交給了也正在教室的阮慶陽,說:“我有事出去一下,你先值,我馬上回來。”
于影影不想在一中門口和這種人動手,丟了一中學生的臉。
俞學元看于影影一點反應也沒有,頓時有點惱,繼續上前用手推于影影:“怎么?當時護著你男朋友的那個潑婦哪去了?”
“把你的臟手從我身上拿走!”從俞學元手碰到于影影的那一刻,于影影便拉下臉,眼里幾乎要冒火一樣盯著俞學元。
“喲,大小姐生氣了啊,沒關系我就愛看你生氣!”俞學元又開始笑。
于影影懶得搭理這種人,拉起于欣的手就像從旁邊繞過去。
俞學元可不想放過于影影,他覺得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好,看于影影當眾被羞辱的人越來越好。據他了解,于影影最討厭有外人或者很多人在的場面里有人揭她的短,或者說難聽的話。
俞學元一把揪住于影影衣領,一把把她拉回來,冷笑著說:“怎么?跟我說句話這么困難啊?你跑著去給陳康獻殷勤的時候怎么也沒看你少說幾句話。”
于影影抬頭,盯著俞學元問:“你到底想干嘛?如果你再不把手給我松開,我打110解決你。”
俞學元笑了,松開手,往后退后了兩步,舉起雙手說:“好好好,我的目的啊其實很簡單。”
正說著他目光瞥到從校園里往外沖的陳康,他笑了他的目的達到了,他向前走了兩步,錯位的姿勢靠近于影影,從陳康的視角來看,幾乎要貼在于影影的身上了,而且很曖昧。
沒錯他的目的就是讓陳康無限生氣,然后讓于影影離開陳康。
可惜于影影并不是上帝視角,看不到陳康這時候看她和俞學元的距離,于影影正奇怪俞學元怎么突然不說話了。
陳康從后面一把摟過于影影,盯著俞學元問:“我的人你也敢動?”
“喲,都是兄弟,見個面聊聊生什么氣,你女朋友看著挺無趣的,想約她出來聊聊,看看看她這是什么表情,還說要打110。”俞學元攤了攤手。
“離我和我的女朋友遠點,我警告你!”陳康拉著于影影的手要離開。
“你敢走,我下次就對你女朋友不是這么客氣了。”俞學元從后面叫住陳康。
陳康冷下臉,轉頭,一巴掌落在俞學元臉上,語氣都在發顫:“你再敢動她一下試試,我不會放過你。”
周圍有人開始拉扯,場面混亂。
“干什么干什么呢!”教導主任劉德出校門。
俞學元看著學校教導主任出來,也不敢再動什么,但是要跑已經來不及了。
世界總是公平的,犯錯的人總會收到懲罰,俞學元在這個年紀本就該好好讀書,最終俞學元因多次打架斗毆被警察局拘留。出來后,也意識到自己的年少輕狂,決定好好讀書豐富自己。
陳康看完了那天現場有人錄的視頻,然后拉起于影影的手說:“老婆,那天我好像冤枉你了。”
“什么?”于影影沒聽清。
“沒事,我說今天夕陽真好看。”陳康笑著看向于影影。
于影影說:“是啊是啊,還有兩個月就高考了,我們終于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了,不過再也可能看不到這么美的夕陽了。”
“如果你想,以后都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