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終于來了,門打開,里面有著市局其他兩位同志,見電梯外有人,他們下意識閉上嘴巴,不再交談。
但是他們的談話最后一點尾聲還是被我聽見了,“怎么省廳的人突然下來找馮局談話,”
聽到馮局兩個字,我豎起耳朵,心里一驚,但面上卻裝作若無其事。
是程偉歌的案件不會錯了,我還是連累到馮局。
不知道現在馮局怎么樣了,想找個人問問,可是又覺得不合適。
電梯行至一樓,市局的兩位同志下去了,本來我事情已經辦結束了,應該去負一層取車,但我下意識在一樓也下了電梯。
我從一樓的后門來到院內,找到那棵結滿枇杷的枇杷樹,在樹蔭下站著,朝三樓辦公室看。
想看看馮局還在辦公室里。
批把樹長勢濃密,從樹的位置往上只能看到三樓走廊的玻璃,看不見走廊里辦公室情況,自然就看不到馮局在不在辦公室。
當然辦公室里的人也看不到我,除非有人刻意站在走廊里,像昨天我和王涵森一樣從走廊玻璃朝下面看,才會看見我。
后院的另一排房子,是局食堂,兼車輛使用登記處辦公室。這個點快到下班時間,很多人進進出出的。
長時間呆在這里,肯定會很快被人發現,雖然我不在市局上班,但平時工作接觸,市局里還是有些熟面孔。
幸好我穿著警服進來的,不然如果穿的便裝,可能會更容易被發現。
我就是想看看馮局怎么樣了,轉悠到這兒來的,見不能看見馮局辦公室,這地方又不能久待,真準備撤。
我從枇杷樹下探出身影,眼睛最后掃一眼那排辦公樓,可能視線角度不對,我看到二樓去了。
二樓的位置高度,從我這個地方,剛剛好能看到,辦公室上半部。
我回頭那么一瞥,而巧不巧地就看到柯組正在鎖辦公室門,柯組是要下班了嗎,正值下班時間,下班很正常,而我卻鬼使神差地加快步伐。
車庫里的攝像頭是分布安裝的,大概隔幾個車位就按有一臺,學會避開攝像頭,這是我們警校最基本功課。
我在一處攝像頭不能監控到的暗處,靜靜站著,我本來可以去車上等,但來時車隨便停的,正好停在一處攝像頭下。
下來移根本來不及了,果不然,我站好剛掩藏好身體,就看見柯組的身影出現在車庫里,步伐緊湊,他向四周打量一眼,然后熟門熟路地找到自己車。
不知道是職業習慣還是什么事讓他引起警覺。
我忙蹲下去裝作系鞋帶,但用余光和聽覺繼續觀察柯組。
柯組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并沒有上跟前已經打開車門那輛警車,轉而又向里面多走了幾步,向一輛沃爾沃私家車走去。
還好我現在這個位置還能看見那輛車,我趕忙記下車牌,江Af0555
柯組急急按了開門鎖,很快上車,動作快得前后十幾秒鐘就駕車躍出車庫。
我裝作松懶地慢慢系好鞋帶,然后站起來慢慢走向自己的車,這個時間點正值下班,柯組開車走了,但并不代表車庫里沒有其他認識的人。
好在我今天是開王涵森的車過來的,這個車牌目前沒有幾個人熟悉。
我打開車門,把檔案袋放到副駕駛上,看到王涵森的一件外套正在上面,我把它拿起來換掉身上的警服,慢悠悠地發動車,起步,倒車。
直到車出了車庫后,我趕忙加速,車開到馬路上,我一邊帶上耳機,一邊開始用車載電腦連接全市交通網,把柯組的車牌輸進去。
很快,電腦屏幕上顯示,柯組的車出現在文匯大道隨后轉向中山大道,上了去郊區的高速。
我看下電腦屏幕上顯示時間,這個點柯組怎么上了郊區高速。
上高速后,我緊跟在柯組后面刻意保持中間插有一到兩個車。
我一直盯著著電腦屏幕上柯組車位置,保持一定距離尾隨在其身后。
最后柯組的停車位置顯示在鶴山國家級森林公園頤養天年養老度假村。
之所以叫鶴山,因為那一片山水生態特別好,大量松鶴棲息在這里,因此而得名。
柯組怎么會去那邊,那一片除了鶴山陵園,江城市的公墓就設在那邊。
另外就是江城政府出資或私人出資建設的各大養老機構都在那邊。
鶴山公園是國家級森林公園,空氣好,風景優美,建這種休閑養老場合最適合不過。
很多私人投資者削尖腦袋往那里鉆,投資建設養老醫療機構,除了環境好。
據傳很多人是因為那地名吉祥,寓意延年益壽,和養老行業很配。
投資人愿意去,把老人送過去養老的家屬也樂意去。
這樣一來,因為投資者太多,造成生態環境嚴重破壞,江城已經嚴控把關,這幾年幾乎已經沒有私人機構能從那邊拿地了。
除了來自省城的那家福壽集團,據說當時拿到這塊地...
但不知道為什么...項目卻能繼續上馬,按期開工,現在已經建好,投入營業。
總之,已經建好的、投入使用的頤養天年養老度假村,從里到外極盡奢華,可想而知能入住到那里的人也就不是等閑之輩,每個月的安養費高的嚇人。
我把車開到離頤養天年養老度假村大門前遠處一隱蔽處,遠遠地看著柯組。
頤養天年四個字氣勢磅礴掛在一個立起的聳入高空的建筑物上。
建筑物前是頤養天年偌大的廣場,廣場上大理石鋪面,中間有噴泉池,正噴著水。
四周是被濃密的綠色植物包圍。
柯組已經早先到了好一會,但不知道為什么遲遲沒有下車,正當我以為他不會下車時,車門被打開,柯組從車上走了下來。
手里什么也沒有拿,直接朝度假村大門門崗走過去。
走到門崗處,被保安攔下,柯組好像從口袋里拿出什么,類似于這里的通行證交給保安,保安驗證了半天,才放柯組過去。
走進之前,柯組回頭觀察下四周。
我本能地把頭低下,還好,我車停的較遠,柯組好像并沒有發現。
柯組這才繼續向里面走去。
門崗查得這么嚴厲,沒有這里面的通行證,看來想進去是基本不可能了。
就這樣離開,我又不甘心,跟蹤柯組我想查什么,直到現在我心里也不知道,但是莫名其妙就是有一種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