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涵森很認真地看著我，等通話結束后，王涵森說道，“我送你過去吧。”

我點點頭。

王涵森拿過車鑰匙時，不經意問道，“你們馮局挺關心你的嘛？”

我猶豫了半天，“是嗎？”

王涵森看出我神態有點不對。

“一個市局領導要是每個警員他都這樣關心，可正忙不過來。”王涵森和我一道出了門時說道，試圖從我眼里看出蛛絲馬跡。

王涵森都看出來了，難怪所里會有人在議論。

我想到那次在醫院里，馮局說的話，不覺就笑出聲來。

“你笑什么？”王涵森像是更肯定他的疑惑了。

我心里想要不要嘗試著跟王涵森說說他和馮局的關系。

但一想到下午就要見到馮局，現在跟王涵森說這個會不會不太好，我想到下午的會議，是馮局打破規定讓我參加。

并決定還是先不要說的好。

下午的會議定在三點，我們兩點就到了，以前辦事也來過市局，但是從沒有像這次一樣感覺別扭。

我沒有上去，在市局的大廳，和王涵森隨便找個地方坐下來，準備等到三點直接上去。

但沒有想到，我們剛一進市局大廳，馮局的電話就打進來，“上來吧，到我辦公室來。”

我看看大廳值班民警，他憨憨地笑笑。

看來馮局打過招呼，讓我們一到，就通知他。

“好的，”我正準備掛電話，”電話那頭馮局刻意說道，“讓王涵森一道上來吧。”

我沒想到馮局會要讓王涵森一道上去，是在這個地方，而且是在這個事故節點。

電話王涵森已經聽到，雖然他也想時刻陪在我身邊，但對馮局讓他陪我一道上去很意外。

我們乘電梯上五樓，遇到一道搭乘電梯的市局同事，我把頭低下，刻意沒有跟他們打招呼。

倒是他們好奇地看著我和王涵森。

很快，來到馮局的辦公室，辦公室的門大開著，看來馮局早就在等著我們。

進來辦公室，馮局坐在辦公桌后面正埋在文件中，見我們進來，從椅子上站起來，迎出來。

我和王涵森同時給馮局敬了禮。

馮局忙說，“坐坐，”把我們迎到辦公桌前面的沙發上坐下，親自給我們泡了茶。

然后也在橫頭的沙發上坐下來。

馮局看了一眼王涵森后，給我交代道，“下午會上，有什么說什么，要相信組織。”

我點點頭，“我知道。”

“別太緊張，我相信你。”馮局肯定的語氣說道。

沒想到下午的會還沒有開，馮局就這樣說，這給了我莫大的定心，心中頓時也輕松下來。

說完馮局把目光轉向王涵森，“涵森，不介意我這樣稱呼你吧。”

王涵森對馮局用這個稱呼有點意外，本以為馮局要跟我聊下午的會議內容，沒想到馮局突然把話題轉到他身上。

但還是說道，“不介意，”。

“聽說你在中部戰區，是一名空軍，怎么樣，工作上沒什么困難吧。”馮局問道。

“挺好的，當了十幾年兵，已經習慣了。”王涵森回答道。

馮局點點頭，“我也當過兵，當了十三年，后來轉業到地方做的公安。”

“是嗎？”王涵森來了興趣，和馮局一問一答開始聊開。

“現在軍銜是多少？”

“兩杠三星，”王涵森簡短地回答道。

馮局聽到露出牙齒憨憨笑著，“比我強。”

馮局站起來端起水壺過來給我們茶杯蓄水。

我忙站起來，“馮局，我來吧。”

王涵森也趕忙跟著站起來。

趁馮局給我們蓄水，王涵森偷偷拿眼看我，露出你們這個局長不僅要關心每個警員，順帶著連他管的這么認真，他忙得過來嗎的表情？

我故意沒有看他，心里笑道，馮局正真關心的人是你，我只不過是老頭子，“只能當老子的給助攻”罷了。

馮局笑道，“沒事。坐，都坐，”手里并沒有松開水壺。

我和王涵森只好坐下，馮局蓄完水也坐下繼續跟王涵森聊著。

我坐在邊上看著他們聊得那樣投機，無論從神態，還是長相，王涵森真的跟馮局很像。

馮局看上去心情很好。

“你這年齡也不小了，有沒有考慮過該成家了。”馮局突然拋出這個話題。

就像剛才意外馮局稱呼他涵森一樣，王涵森沒想到馮局突然會問他這個話題，雖然和馮局聊的投機，但這個話題畢竟……王涵森看著我。

馮局也感覺到失態。

我忙轉圓場，“馮局時間快到了，我先去會議室等委員，”我轉身對王涵森說道，“你先下去吧，在車上等我。”

王涵森從沙發上站起來，馮局連忙也從沙發上站起來，“不用了，就在我辦公室等吧。”

王涵森忙說，“這，這不合適吧。”

“沒什么不合適的，”馮局忙攔住王涵森，“就在辦公室等吧。”說完馮局轉向我，“未來，走吧，我同你一道去會議室。”

我和馮局一同離開辦公室，出來辦公室門口，馮局還回頭看一眼王涵森，王涵森沖他笑笑，他用手示了示意，讓他坐下等。

馮局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著，馮局好像還沉浸在跟王涵森的談話中，直到進入電梯后，馮局按下三樓，然后對我說道，“一會兒的會由梁副局長主持，梁局是局里有名的有一說一，處事公端的老干部，你要信任他，放心，我們絕不會冤枉一個好同志，但我們也絕不會放過正真犯錯誤的。”

2：53分到了會議室，沒想到，梁局早先我們一步已經到了，正埋頭整理手中資料，會議室里煙霧繚繞。

見我跟馮局一道進來，有點意外，但隨后很快跟馮局打了招呼。

我也同時給梁局敬禮。

“坐吧，”梁局指了指他對面的座位讓我先坐，舉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等委員會的其他同志到場，我們就開始。”

我點點頭，在梁局對面坐下，馮局撿了離我不遠，但也不是很近的位置坐下，和梁局簡單聊著局里的一些日常事務。

3：00鐘，委員會的其他同志也陸陸續續到場，找到自己位置坐下。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委員會的成員里居然有柯組，柯組就是當時負責程偉歌專案組的組長。

當初為了程偉歌的案件不大不小跟他打了幾次交道，當時他就告誡過我，家屬已經提出放棄追查，要求盡早結案，讓我收手，別再追查下去。

其他三位同志，我不認識。

見人員到齊，梁局跟馮局打招呼，“那就開始吧。”

馮局點點頭。

梁局轉向我開始說道。

“未來同志，介于5.28程偉歌死亡案件，當事人母親陳雅婷女士向江城人民公安局反應你泄露他兒子也就是程偉歌死亡原因一事，介于不想把事情鬧大，陳女士希望江城公安局重視此事，對于你給予處分，如果江城公安局不引起重視，她將會直接通過訴訟手段。”

梁局說完看看馮局然后看著我，“本來發生此事，市局先成立紀律檢查委員會通過紀律檢查委員會先對比事進行審查，有了結論后，才會由委員會出面和你談話，但是馮局說了，抱著對真正想做事敢做事的同志信任，直接讓你參加這次會議，現在紀律委員會的同志也都在，我們將對你進行問話，你有什么話可以直接說，需要申訴的地方，我們會給予機會，并酌情考慮。”

我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