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自找的

玄靈一笑間，腳尖輕躍，隨著銀鞭落在房檐上驚起的一片灰塵中，只一寸！

銀鞭距離玄靈只一寸，玄靈居然不見了！

沈榮華的瞳孔瞬時睜大，還來不及反應，鬼魅般的身影以極快的速度向沈榮華襲來，玄靈臉逐漸放大，她的眼睛如同寒冰，沈榮華還沒看清，一聲清脆的響聲后，右手腕上傳來一震撕心裂肺的劇痛，緊接著的左腳踝、右腳踝、左手腕。

塵霧散去時，水榭的屋檐塌了一半，眾人捂著鼻子驅散灰塵，塵霧散去能看清后都驚得瞪大了眼睛驚呼出聲。

沈榮華以極其扭曲的姿勢趴在地上，兩臂外翻輕飄飄搭在地上，腳掌也是一個朝內一個朝外，顯然是斷了。

她的面容也極其扭曲，似乎還沒有從巨大的痛苦中反應過來，痛苦嘶吟著，側著臉，脖子上的青筋根根分明。

再看玄靈，她無事人一般站沈榮華腰旁，冒著電光靈氣四溢的銀鞭已經到了她手上。

沈榮華帶來的侍女都嚇得后退了好幾步，沒有一個敢上去扶，冉冉也是捂住嘴瞪大了眼睛，她家小姐，竟然打敗了沈榮華！

興伯擦著汗，心中念著阿彌陀佛，只有他知道沈榮華這還是好的，他可是親眼見過玄靈將別人的心絞成個梨核的模樣。

玄靈漠然把玩著手中銀鞭，因為主人的落敗銀鞭在玄靈手中也十分不安分，拼命抖動著，玄靈眸色一冷。

“武器倒是個好武器，就是跟了個黑心的主，連你都變得黑心了，替她做了那么孽，她償還不了，就由你來償還吧。”

似乎感覺到玄靈的殺意，銀鞭開始劇烈抖動起來，可沒了主人的器物再厲害也是砧板上的魚肉，玄靈不過輕輕一握，劇烈抖動的銀鞭頓時沒了反應，鞭上的尖刺如收起盔甲的刺猬，靈光也黯淡下去。

片刻后，玄靈將銀鞭隨意一丟，沈榮華便親眼瞧著自己心愛的銀鞭斷成了一節節，骨架如廢鐵一般散落在眼前。

“沈清凝！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嗨呀，我倒忘了，手腳雖廢了，你這張嘴還能說話，實在惱人呢～”

“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割了你的舌頭，我就想看你這無法反抗只能叭叭的樣子，好妹妹，你得感謝我，于你當初，我對你實在是仁慈了許多，你這手腳斷得那么容易，比我當時一下又一下的被你硬生生敲碎了骨頭可好多了。”

“我記得……你當時還要做什么來著？噢！要讓人毀我清白，你說這斷手斷腳的事我都還給你了，那要不要把這件事也還給你呢？”

“你敢！母親不會放過你的！”

“沈清凝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沈榮華的眼睛瞪得通紅，因為側趴著，口水流了一地，她的膝蓋手肘還能動，可手腳腕剛斷，牽一發則動全身，掙扎了兩下便疼得冷汗淋漓。

玄靈就這么淡淡得看著她，她這副模樣跟當初的沈清凝比起來可好太多了。

“母親放不放過我跟我處置你有何關系，你覺得，我怕嗎？”

湊近沈榮華，再一把扯住她的頭發往后拉，強行讓她與自己對視，玄靈的眸子很冷，冷得跟冰窟窿一般，沈榮華下意識想躲開，可頭皮上的牽引讓她沒法躲開。

“你從來欺負我慣了，便覺得我天生低你一等，就能任由你欺負了？醒醒吧沈榮華，你的報應，才剛剛開始，你還沒體驗過亂葬崗的冷風，沒有被渣滓吐過口水，沒有被人逼得只能以死護住清白。”

“你放心，我跟你不一樣，不會無恥到拿著一個女子的清白去滿足惡念，沈榮華，你怪不得別人，是你三番四次來找我的茬，是你自己送上門的，怨不得別人，要怪，就怪你那寵得你無法無天的母親吧。”

“我不會殺你，砸了我的院子，你還得賠我呢。”

說罷，她一把扔開沈榮華的頭發，指了指地上斷掉的銀鞭，對著角落瑟瑟發抖的幾個侍女道：“你們，去把這破玩意拿給萬芳儀看，告訴她，什么時候把我的菡萏水榭復原什么時候能接回她的女兒。”

“我要我的水榭沈榮華來時什么樣走時就什么樣，少了一根草都不行。”

小侍女們的牙齒都在咯咯作響，從來都是她們跟在沈榮華身邊作威作福的份，何時被驚嚇至此，幾個人你推我讓，都不愿意去撿地上的銀鞭，她們不傻，要是把這銀鞭帶到萬芳儀面前，又有什么好果子吃。

許久都沒人動，玄靈嘆了口氣：“讓你平日少做點孽吧，你瞧，沒人愿意去萬芳儀那把你救回去。反正我不急，我就等著，我的院子晚一刻修好，你就多痛一刻，我要是等得不耐煩了，再學著你用錘子敲你的膝蓋玩，我呀，有的是時間。”

“冉冉，找找還有沒有茶水點心，咱們坐在這慢慢等！”

說完，當真組織起水榭的小丫頭坐一排吃茶點，沒有椅子便坐到門口的石臺階上，仿佛地上的沈榮華跟她們無關一般。

沈榮華恨得牙癢癢，可面對始終不敢動的丫頭們終于忍無可忍。

“快去啊！”

婢女們這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推出一人，撿起地上的銀鞭，逃似得跑出水榭。

寢蘭苑，萬芳儀看著桌上斷裂的銀鞭，氣得渾身都在發抖。

“你再說一遍？”

婢女抬眸偷看了萬芳儀一眼，將頭扣得更低了，幾乎是用著哭腔道：“大小姐說，請夫人將菡萏水榭復原方能接回二小姐，二、二小姐去時什么樣，走時就什么樣，少、少一根草都不行……”

婢女的聲音越來越輕，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話音剛落，萬芳儀猛地一拍桌讓婢女又是一驚，再忍不住哭了出來。

“夫人，二小姐被大小姐斷了手腳，夫人快去救二小姐吧！”

“胡鬧！二小姐一個四階修為怎么會被她斷了手腳！”

婢女還想開口，就被萬芳儀一巴掌狠狠扇倒在地，小婢女顧不得臉疼，捂著臉就開始猛磕頭：“是真的，其他幾個姐姐都能作證。”

萬芳儀壓下怒氣，側目瞥了一眼跟回來的其他幾個婢女，都跪了一地，這些都是沈榮華貼身的侍女，再看了眼桌上廢掉的銀鞭，就算心里再不相信也害怕起來。

她知道沈榮華這些日子去找玄靈的茬，可她覺得玄靈根本就奈何不了沈榮華，沈知安又不在，就隨她去了，這樣的事故她是萬萬沒想到也不敢想的。

就算了不敢相信，她也不能不管沈榮華，喘著粗氣站起身，帶了才提拔起來代替楊婆子的掌事孫婆子，又帶了幾個護院侍女浩浩蕩蕩往菡萏水榭而去。

無論如何，她都不相信沈榮華會輸給玄靈，就算是在心里做足了心理準備，可到菡萏水榭時萬芳儀還是差點沒站穩。

滿院的殘垣斷壁，破爛的木桌木椅隨處可見，玄靈帶著冉冉和一眾侍女坐在石臺階上逗貓兒，而自己的愛女沈榮華不人不鬼地趴在地上，口中嗚咽的同時不時夾雜著咒罵聲。

玄靈跟那些人卻視若無睹一般玩著自己的，若不是認得聲音和衣著，萬芳儀都不敢想象那是自己驕傲的女兒沈榮華。

“喲，我還以為你娘也不要你了，這不這么快就趕來了，妹妹，母親果然還是疼你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