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了一宿，終于挑定一首歌，連帶著曲譜一起打包好。

第二日早早來到韓寧家。

“韓姐！”

開門后，蘇啟和二人打了聲招呼。

“嗯？小蘇來了，快坐。”

韓寧穿著圍裙招呼他落座，手中還拿著鍋鏟，看樣子正在做飯。

“韓姐，昭哥呢？”

韓寧指了指內屋，“縮在屋里睡覺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休息的時候，不到十二點根本不起床。”

語氣帶著幾分幽怨，以及一丟丟的寵溺。

蘇啟趕忙打了個哈哈，“昭哥好不容易回家，貪睡也在所難免。”

正說這話，內屋的門被人推開，古昭打著哈欠走了出來，“阿寧，你看小蘇多懂我，不就是睡個懶覺嗎？”

走上前給了蘇啟一個擁抱，古昭面帶好奇地問道：“怎么著爺們兒，我聽說你成了葉嵐的經紀人。”

蘇啟苦笑著點頭，轉移話題道：“對了，昭哥我這次可給你準備了一份厚禮。”

“喲，厚禮？”

一旁的韓寧打趣道：“給你昭哥準備了禮物，那你姐我呢？”

蘇啟趕忙解釋道：“你們倆共同的禮物！”

古昭哈哈大笑，韓寧看到蘇啟一臉尷尬后，忍不住也笑了出來。

趁熱打鐵，蘇啟取出了自己的文件夾。

古昭忍不住問道：“怎么著？哥幫你一個忙，你還哥一套房？”

蘇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家房產證裝在文件夾里。

將提前準備好的稿子拿了出來，放到古昭手中。

古昭頓時一愣，“這是......曲譜？”

韓寧也來了興趣，“讓給我也看看。”

二人看得入迷，蘇啟不愿打擾，直接坐在沙發上，隨手拿起一個蘋果吃。

“不錯，是份厚禮！”韓寧做了這么多年經紀人，對于歌曲的有很高的辨識度。

古昭直接在蘇啟身旁落座，摟著他追問道：“說吧，圈子里哪位曲爹的手筆？你小子花了什么代價搞來的？”

聽古昭的意思，如果蘇啟花費的代價太大，他愿意彌補回來。

能得一首好歌，花點錢并不算什么難事。

“我寫的。”蘇啟揚眉道。

“啥？”

“什么？”

古昭和韓寧同時吃驚出聲，他們如何不知蘇啟的歌喉，有一次三人喝酒，古昭拉著蘇啟要唱歌。

結果一首歌下去，古昭和韓寧都酒醒了......

簡直...不堪回首.....

夫妻二人抱在一起瑟瑟發抖，他們眼中的蘇啟就像是個大魔王一樣......

“小蘇，你確定不是在看玩笑？”韓寧問道。

蘇啟無奈嘆氣，“姐，你難道忘了，我是京大作曲系畢業的嗎？”

“啊...這......”

古昭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錄取你進作曲系的老師，如今還活著嗎？”

“昭哥！”

“得了，不多說，我信了，這歌是你寫的！”

愛不釋手的摸了摸曲稿，“很不錯，這首歌我非常喜歡，阿寧？”

古昭給韓寧使了個眼色，韓寧很快明白了古昭的意思。

“小蘇，這歌給你三十萬，按一線詞曲制作人的標準可好？”

蘇啟皺眉，“姐，你這話也太見外了。”

古昭勸他道：“小蘇，你這剛成為經紀人，手頭也沒什么......”

“昭哥！我又不是吃不起飯了，一首歌而已，難道說你跟我之間還要這么見外？”

見蘇啟真的要生氣了，古昭和韓寧對視一眼，“得了，這份厚禮，哥哥我收下了。今天陪我多喝幾杯，要是醉了就住在家里。”

韓寧道：“聽你昭哥的，我去給你們做菜。”

所謂人情，禮尚往來，古昭幫了他一把，他自然要有所回報。

不能把別人的好心當做理所應當，更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他人幫助。

就憑蘇啟一個電話，古昭愿意帶著葉嵐上節目，區區一首歌，值得！

午間杯酒交，古昭十分高興，拉著蘇啟干了一整瓶特供，喝的蘇啟睡了一下午。

要不是韓寧提前給他們準備了醒酒湯，怕是兩人得一覺睡到第二天。

在古昭家的客房住了一晚，蘇啟第二天早早起身，趕赴雅居園。

他可沒有忘記，今天和葉嵐的約定。

路過一處小攤時，順手買了兩杯豆漿，幾根油條。

來到葉嵐家，沒有像前兩天一樣，電話轟炸才將那個臭娘們叫醒。

今天的葉嵐，起得很早，連妝也畫好了。

“你怎么才來？”

望著冰山美女對自己喝問，蘇啟又有些摸不著頭腦，看了看手表，早上八點......

這娘們又瘋了？

前天九點叫她起床，她跟要死了一樣，怎么今天突然就變了？

“給你買的早餐。”

將小攤上買的吃食分給她一份，然后叼著油條，蘇啟打開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電腦，從中找出了他熬夜準備好的PPT。

“歡樂秀，一款持續了五年之久的電視綜藝節目，共有四位節目主持人，分別是何久、海棠、少杰和小彤......”

“我知道！我去過一次！”葉嵐略顯不耐的開口道。

蘇啟緊跟著反駁道：“沒錯，你是去過一次，三年前為了宣傳你的第一張專輯，可據我所知，你除了唱過一首歌以外，基本沒什么鏡頭。”

“我......”

葉嵐隨手扔過一個靠墊，砸在蘇啟身上，表達自己的不滿。

蘇啟對此并不在意，反而繼續控制電腦，將PPT翻頁。

“接下來我要說的，你必須記清楚！”

PPT上著重標記著三個大字“綜藝感”。

什么是綜藝感？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解讀，其中共通之處就在于，要放得開，知進退，借機會展示自己。

正所謂學得滿腹書，貨與帝王家，二者理念想通。

將觀眾看作帝王，那么藝人就是需要帝王寵幸的三千妃嬪。

帝王喜歡什么？

首先，要有特點，比如高冷、知性、美艷、溫婉、活潑......

也可以說是綜藝中造人設，在沒有臺本的情況下，如何引發大眾的好奇，從而實現路轉粉。

其次，是能力！

沒有足夠能力支撐的藝人，遲早有一日會被大眾摒棄。

嬌花再艷，也有凋零的一天；

流量如果不能變現為實力，那么當流量耗盡，又有誰會在意？

一時的寵兒，不及一世的飯碗。

要不然會有那么多人，喜歡鐵飯碗相關的職業？

“聽明白了嗎？”

講的蘇啟口干舌燥，這個臭娘們也不知道給他倒杯水。

葉嵐此時還在愣神，她可沒想到，蘇啟懂得這么多。

之前的經紀人，哪個管她這些？

全部都是“商演”“廣告”“專輯”......

似乎，除了賺錢之外，她再沒有了其他用處。

反倒是蘇啟，更偏重于培養她在大眾心里的“人緣”。

聽到蘇啟問話，葉嵐下意識點了點頭。

蘇啟心中松下一口氣，真擔心她左耳進右耳出。

“還有一個問題，我需要你認真回答。”

“什么？”

“你的夢想是什么？”

上輩子玩爛的話題，此時蘇啟突然想提出來，看看她是什么反應。

“夢想？”

葉嵐僵持了片刻，這個詞對她而言有些久遠，似乎在三年前，也有人問過她。

那時她意氣風發，意指樂壇的半壁江山。

如今......

“我想......”

什么？

也不知是蘇啟耳朵有毛病，還是她故意而為之。

只看到她嘴唇抖動了幾下，什么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唇語這門課，蘇啟是真沒學過，他也更沒想過，有一天經紀人和自家藝人溝通，要靠唇語才行。

算了，不和她一般計較。

收拾起電腦，自己起身倒了杯水。

回來后，見葉嵐抱著手機，也不知在做些什么。

查資料？看歡樂秀的節目？還是......

但愿他沒有想錯吧，靜下心來細細打量了葉嵐一番，不可否認，她確實是一位美女。

雖然在娛樂圈，美女如云，但葉嵐帶著一種獨特的韻味。

就好像戲文中的富家小姐，一顰一笑都帶著“病嬌”的感覺。

可惜，外表不能代表一切，在蘇啟心中，她這種藝人，評分制最多在60分，勉強及格。

當然，這張臉的加成最少也在40分，也就是說除了這張臉，葉嵐最多能有20分，這還是她的基本功不錯，唱功也沒有落下的原因。

“葉嵐，再給我唱一遍你的代表作。”

“葉嵐？”

“啊？”

葉嵐回神，下意識又看了一眼手機，似乎再等什么重要的消息一樣。

“我說讓你，再給我唱一遍你的代表作。”

“哦......”

蘇啟忍不住皺眉，她到底在干什么？

葉嵐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剛才蘇啟跟她講話時，她總忍不住將蘇啟和心中那個人對比，忍不住又給“他”發了一條消息。

也不知“他”有沒有看到......

“千萬里追尋......愛你......我心......”

“我多想陪你......看...看未來......”

沒有伴奏，簡單清唱，期間還卡詞了兩次，聽得蘇啟一臉黑線。

“葉嵐！如果你不想當藝人，麻煩你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沒有......我......”

蘇啟從葉嵐的眼中，看出了敷衍，看出了心不在焉，更看出了躲避。

秘密！

她到底隱瞞著什么？

難道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做什么？

“朽木不可雕也！你還真是一塊糟粕啊！”

蘇啟毫不客氣，出口譏諷對方。

“你......”

越看越煩，倒不如直接離開，省得玷污了他蘇啟的雙眼。

望著蘇啟負氣離去，葉嵐心中抑制不住的生出一絲怒火，緊隨其后的是滿肚子的委屈。

為什么？

已經三年了，他為什么還不來找自己？

他心里到底有沒有她？

還是說，只是她的一廂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