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音將契約藏進袖中，指尖碰到黑色小刀時，她微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問道：“楚景翊，如果我想把簽契約的最后一步做完，你會不會生氣？”

“哪一步？”

林音二話不說，握住了他的左手，她明顯感到他剛剛想縮回去，道：“你知道誓言對吧？光是簽個名字不單單足以說明什么。”

“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她低頭沉思了一會，但很快下定了決心，再抬頭時眼神堅定，“我想和你立下誓言。”

林音將小刀取出的一刻，楚景翊的眼神中流露出詫異，直直地盯著她，想知道她究竟要做什么。

攤開掌心，林音將其劃開一道口子，鮮血滲出，她皺著眉，將刀遞給了楚景翊，在他詫異的眼神中，繼而解釋道：“這是完全契約的最后一步，放心，我不會害你的。”

她看見楚景翊薄唇微張，似是想說什么，但終究沒有開口，見他接過小刀，毫不猶豫地在左手上割了下去，她心里大石頭終于放了下來。

“然后呢？”

“然后就是……”

林音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閉眼道：“成禮兮會鼓，傳芭兮代舞，姱女倡兮容，春蘭兮秋菊，長無絕，兮終古。”

兩掌之間，血已經融合在一起，掌間交逢處，鮮血連成了一根斷斷續續的線，滴落地面，已經分不清誰是誰的。

在楚景翊的注視下，林音慢慢松開手，她清楚感覺到一股撕裂的疼從掌心傳到心臟。

“這就是你說的最后一步？呵呵，有意思。”楚景翊忽然覺得她挺有趣的，做出一些平常女子從不會去做的事。

“怎么了？我覺得挺好的啊！”

林音從懷中抽出一塊手帕，小心翼翼纏繞在楚景翊的手上，盯著自己打的蝴蝶結，得意的差點笑起來，她和一個皇帝簽了契約，歃血為盟，這是歷史性的一刻！

“好了，這個結我打得還好吧？哈哈”

看著眼前這個有些犯傻的姑娘，楚景翊無奈地搖搖頭，只怕她高興過頭，都忘了自己的手還在流血，便命人拿來了止血的紗布和藥粉。

小時絲毫不知道房里發生了什么，清潔地面時看見那一小灘血，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見楚景翊并沒有生氣的樣子，清理完現場后迅速離開了。

看著自己包扎后的左手，林音一字一句說道：“念完誓詞，你我已經歃血為盟，從這一刻開始，我就是你的臣，就要時時刻刻保護你的安全。”

“歃血為盟……”楚景翊低嚀道，塵封在記憶中的畫面又浮現眼前。

“你念的那段話是什么意思？”

“就是結盟或者祭祀用的誓詞，既然念了，這一年里，我們就得遵守契約里的條約，不可以違背。”

“如果朕違背了呢？”

“違背嗎……”林音沉默了，“如果違背，那契約就不算數了，誓言也是。”

聽到楚景翊問出這個問題，她感到些許失落，撫上自己割傷的左手，那股叫失落的情緒逐漸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