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了電話后,周嘯天看著陸風的目光依舊有些復雜。
他都不知道黃雷哪里來的信心,覺得陸風一個外地商戶能在兩個月內占據本市近三成的市場份額。
“陸總,恭喜你,我們領導答應你的要求了。”
“嗯?”
聽著周嘯天的話,這回反倒是陸風吃驚了,他沒想到黃雷居然答應了,虧得他后面還準備了好幾手備用方案,結果一個都用不到。
登時陸風問道:“周秘書,為何現在答應的這么爽快?剛才不是還...”
“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
周嘯天笑著,道:“我們領導聽了陸總你的要求后決定答應,同時我們還會在其他方面提供幫助,但我們也有要求,那就是陸總您的好利來,必須在兩個月內占據全市百分之三十的市場份額。”
“兩個月后如果陸總你做到了,那么地也好,廠也好,我們都按照陸總你的方式來。但如果達不到,或許陸總就要考慮一下其他合作方式了。”
“不用考慮了,不過是兩個月占據市場三成份額而已,我答應了。”
沒有絲毫猶豫,陸風果斷將這件事應了下來,讓周嘯天都大吃一驚,不明白陸風怎么答應的這么爽快。
可周嘯天也不怕陸風答應,他怕的是陸風不答應。
既然這樣,那就好辦了。
當雙方談妥之后,接下來的事情便是敲定協議內容,這方面由黃雷背書,處理的相當快,周嘯天在叫來招商局以及其他幾個部門聯系人相互商議后,一份初擬定的文件在月亮升起之時擺放在了陸風面前。
他大致看了兩眼,確定合同沒有什么問題,提筆在上面寫上了自己的大名。
隨后的時間,陸風以增進感情的名由請周嘯天喝了一頓,酒桌上賓客盡歡,不知不覺間,這一頓酒喝到了深夜。
待陸風晃著身子,哼著小曲回家時,月亮早已蓋上了面紗。
只是剛到門口,陸風卻愕然瞥見門口站著一女子,月光朦朧下的她,身穿白色碎花長裙,一頭長發整整齊齊的與肩并齊,姣好的面容只顯露出一半,看上去宛如月光里走出的精靈。
陸風迷糊著眼睛湊上去看了看,接著噴出一口酒氣自嘲兩聲:“嗝~這么久沒喝過,沒想到真喝多了。”
“哎呦,幻覺都出現了。你是...李子玉?!哈哈哈,居然會看到你!?”
“哈哈哈...”
陸風指著李子玉哂笑,一邊打著哈哈從口袋里顫顫巍巍把鑰匙拿出來,結果對了老半天鑰匙都沒對準鎖孔,還撓著頭自言自語:“奇怪,今天這鎖怎么給堵上了?”
站在他對面的李子玉看著陸風笨手笨腳的蠢樣狠狠的翻了個白眼,心里十分復雜。
昨天聽到周嘯天邀請李子玉便知道陸風的計劃成了一半,在為陸風感到高興同時,李子玉也生出嫉妒的想法。
她心道,自己和陸風都是同一個高中畢業,陸風還沒有自己高考的好,可為什么陸風就能做到這一步,而自己卻連一本書都賣不出去?
李子玉這種嫉妒無關人心,只是一種所有人都會有的嫉妒而已,說不上好壞。
在得知陸風真去談了,古玩店里的李子玉便開始魂不守舍,一直不知道自己是該祝福他好,還是詛咒他好。
兩種矛盾的情緒在李子玉的心里流轉,讓她躑躅不定,待月亮升起,這時候李子玉才意識到自己好像中了名為陸風的毒一般,有些無法自拔了。
在那種混混沌沌的情愫操控下,李子玉不知不覺間來到了陸風居住的地方,可誰知陸風卻不在家,等了許久,才等到酒醉的他。
還把自己當成了幻覺。
想到這里李子玉忍不住踩了陸風一腳,可此時陸風已經嘧啶大醉,只是抖了抖腳便當無事發生,讓李子玉更為咬牙切齒。
李子玉還是第一次來陸風的家中。
和她印象里單身男人邋遢的屋子不同,陸風的家雖然不大,但收拾的卻異常整潔,并且沒有什么怪味。
整個房間近乎一塵不染,所有東西都擺放在應有的位置上。
房間沒有多余的雜物,最多的是一個書柜,書柜上擺滿了書,墻上還掛著一張白紙,上面寫滿了各種零碎的話,有些話讓李子玉看不懂,例如什么房地產、金融海嘯、比特幣、泡沫經濟...
可上面最大的兩個字李子玉認識,那兩個字是:掙錢
將目光從那白布上挪開,李子玉吃力的把陸風攙扶到床上,她看著渾身酒氣的陸風沒好氣的踹了他一腳,自言自語道:“你這到底喝了多少酒啊?”
“就算是事情不成,也不能這么糟蹋自己啊。”
“誰,誰說我沒成?”
不知是清醒了,還是在說夢話,突然間陸風哼哼了一句:“我陸風辦事,哪兒有不成的道理?”
“嚇!”
李子玉被陸風突然的話嚇了一跳,可當看到陸風是在說夢話,李子玉又氣急敗壞的湊過去揪住陸風的臉頰,惡狠狠道:“喝醉了就好好睡,別一驚一乍的。”
“¥%¥……”
陸風嘀咕了一句,李子玉沒聽清,但馬上李子玉反應過來,瞪著眼睛直勾勾看著陸風:“等下,你說你事情辦成了?你怎么辦成了?”
“黃市就這么容易答應你了?”
“哼哼,哪兒有那么容易...”陸風條件反射般嘀咕道:“都是千年的狐貍,和我玩什么聊齋。”
“還和我簽訂什么對賭協議...”
陸風迷糊著說了一下事情經過,李子玉越聽眼睛越亮。
越聽越吃驚。
她想過陸風能把事情辦成,但李子玉沒想過老天都好像在幫他一樣,黃雷居然這么容易就答應了他。
簡單的有些離譜了。
李子玉從廚房打了一盆熱水,一邊給陸風敷臉,一邊問道:“那對賭協議有什么問題?看上去似乎對你沒什么不利。”
的確,單從陸風所說的來看,那對賭協議不管是能不能辦成,似乎對陸風都沒有影響,好似他占了大便宜。
可誰知李子玉說完陸風卻啐了一口,結巴著嘴道:
“那、哪兒有那么簡單。表面上看是對我沒壞處,贏或者不贏我都能獲得那地,但仔細想想那就是套路。”
“黃雷想要我留在安市,但又不愿意五年分期那地,于是他和我賭,這賭約簽訂,我如果達成條件了,他就可以用我這戰績去說服別人同意五年分期。”
“可若我沒有完成,五年分期的地自然能以合約為借口拒絕。同時我還不能走,因為我是花了大價錢投資廠房、工人、機器的,所以一旦失敗,不光走不了,還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他們先租后讓,或者股份合作。”
“套路!都是套路...”
陸風哼哼著手舞足蹈,一旁的李子玉卻已經聽傻了眼。
她沒想到如此一個對賭協議居然還能有這么深的坑,更沒想到陸風明知道是坑,居然還要踩進去。
霎時間問道:“那你既然知道對你不利,你為何還要答應?”
“誰、誰說對我不利了?”
陸風嘟囔著嘴反問一句:“黃雷信心滿滿定下對賭協議無非是覺得我辦不成此事,可我是誰?我是陸風!”
“不就是兩個月嗎?我告訴你黃雷,這世上就沒我不能成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