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沒關系了?”
面對李子玉的質疑陸風掏出了根筆,在紙上畫了個圈,問道:“你之前說過,我要辦廠首先要面臨一個難題就是如何面見領導是吧?”
“對,我說過。”
“那好,我再問你,你覺得我以普通人的身份見不到領導,那以一個創辦了幾十年,龍頭級別的食品廠董事長,還是要在這里投資,有沒有資格見他?”
“這當然是有的,可是你又不是...嘶...”
李子玉理所當然的點頭,但話只說了一半,李子玉像是想到了什么,抬頭震驚的看著陸風,忍不住道:
“你是在給自己造勢?”
“沒錯,想要見那些領導,沒點身份人家都不帶搭理你。”
陸風昂著頭一提衣領,笑道:“本想以普通人身份和你相處,換來的卻是你的質疑,我攤牌了,我其實就是好利來的董事長。”
“你可以叫陸總。”
“看把你得意的。”
李子玉看著洋洋得意的陸風氣不順的踹了他一腳,眼里卻滿是佩服。
在心里琢磨了一下陸風這話后,李子玉心里最后的一點疑惑終于被補齊。
簡單來說,陸風是施了一個圍魏救趙的計劃。
在陸風的計劃里,面見領導是空手套白狼最關鍵的一步,只有面見領導了,才能有機會憑空套出一個食品廠來。
但關鍵就在于如何面見領導。
按照李子玉想法,陸風幾乎是不可能見到領導的,因為他既沒身份,又沒錢,更穩妥的方法應該是等有錢了,再慢慢琢磨。
可陸風偏偏不走尋常路。
沒身份沒背景是吧?
那行,他自己捏造了一個。
李子玉萬萬沒想到半個城區鬧得沸沸揚揚,忽悠了那么多人的好利來,居然只是為了給陸風增添一層身份。
這手筆...李子玉嘆為觀止。
“可是你光有一個身份也不夠吧?”
李子玉問道:“假的終究是假的,你牛皮吹的那么響,可萬一人家要調查呢?那一查,你這所謂的好利來不就穿幫了?”
陸風笑笑,一臉神秘的說道:“誰告訴你好利來是假的?”
李子玉瞬間錯愕,腦袋上跳出一串問號。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愛咋查咋查。我可從來沒說好利來這個是我胡編亂造的。”
陸風笑著道:“上世紀六十年代的時候,東北那邊幾個人建了個廠,名字就叫好利來。”
“這個廠一度占領東三省百分之六十的市場份額,我要說是龍頭級別的廠沒問題吧?我有說錯話?”
“還真有這么個廠?沒問題自然是沒問題...”李子玉張著嘴楞了片刻道:“可你這不是扯虎皮拉大旗?你不怕人家告你盜用商標罪?”
“它能告我什么?”
陸風撇了撇嘴不屑道:“廠子都破產了誰來告我?”
“三年前好利來食品廠就因為經營不善倒閉了,估計東北那邊記得好利來的都沒幾個,誰會在意隔著十萬八千里的我盜用他們名號。”
“領導在意嗎?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只要這個工廠確定是真的,我也確實是要投資,那就夠了。”
陸風攤手,對面站著的李子玉一臉無語。
過了好一會才搖著頭:“你的計劃看上去是無懈可擊,可我還是不看好你。”
“因為你這里有個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和你無關。你把好利來炒的再高,可和你本身是沒有關系的,那領導依舊不會買你的帳。”
“呵呵。”
陸風對李子玉笑著,道:“自然,你說的沒錯,但這只是我計劃中的第一環而已。”
“你看地圖,你有沒有發現傳播是從哪里開始的?”
陸風對李子玉淡笑著在地圖上點了兩下,瞬間李子玉眼睛一瞪,倒吸了一口涼氣。
“以三個菜市場為圓心向四周擴散,而這三點的中心是...機關單位?!”
“沒錯!”
陸風又笑道:“在半個區刷存在感只是意外收獲,我主要的目的還是要讓好利來刷刷領導們的存在感啊。”
“等到他有印象了,接下來便是輪到我了。”
陸風笑著對李子玉道:“你信不信不用我去找他,領導就要主動來見我?”
李子玉自然是不信陸風這話,但架不住陸風已經展現過數次自己神奇的本事。
話都到了嘴邊,李子玉卻怎么都說不出口,最后只能頭一歪,不服氣道:“哼,他要見你關我什么事?”
陸風看著不服氣的李子玉淡淡的搖了搖頭,眼里泛起了微光。
時間流轉,如白馬過隙。
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下午四點。
四月的陽光不如五月的火辣,微風輕輕吹拂著,柳樹枝條隨風搖擺。
街道上,女孩們跳著皮筋,男孩們則是抓著拇指大小的沙包,比誰的反應更快。
大人們有的坐在自家門檻上納涼,招呼著孩子們,有的則是拿出一小電扇,吱吱呀呀的晃著腦袋,轉兩下還是不是歇口氣。
讓人哭笑不得,嘴里怒罵遲早把它給換了。
沒有人提起好利來,就仿佛它如曇花一現,在眾人面前一晃而過,隨后又消失不見。
只是,不知何時,在街道轉角處多出了一個紅色地毯鋪就的華麗舞臺,上面有人在布置著話筒、音響,還在舞臺下擺著一整個長桌的雞蛋、水果。
兩側,則是一個碩大的拱形氣球,上面掛著一橫幅,寫道:“恭賀好利來入駐安市”。
在安市這樣的十八線小城市,文藝活動并不如幾十年后那樣繽紛多彩,這年頭,進一次ktv都算的上是奢侈。
還有許多人家甚至用著黑白電視。
又哪里近距離見過這樣的舞臺。
不消片刻,許多孩童們便被其吸引,一個個帶著家長湊了過來。
那些大人本是不關心這樣的活動,只是當他們聽說會后還發雞蛋時,一個個又都駐足停留。
在舞臺后方,陸風對著李子玉笑道:“這就是我計劃的第二環。”
“你猜,我這是要做什么?”
“我哪里知道。”李子玉嘟囔著嘴生著悶氣。
在陸風手里吃了這么多次憋,她現在對陸風怪物般的頭腦徹底服氣,別說猜不到,就算是猜到了,李子玉也不敢說出來。
生怕陸風搖著頭對她說只猜對一半。
陸風笑了笑不在意的解釋道:“你看那旁邊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