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云初雨霽
- 青鋒霜月明
- 不盡江水
- 3297字
- 2021-08-23 15:44:25
哈麗雅冒著風雪縱馬來到撼天嶺,看著一根根高聳指天的山石,越往里走,心里越顯糾結和膽怯。
由于蕭然擅自闖入神月殿的靜心堂,按規當殺,念其年幼,免除死罪,以關押的方式來進行教化,這個消息,還是由神月圣女親自發出信函通告,且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哈麗雅雖不懼神月圣女,可是想安全救出蕭然,強來自然是不行,只能前往撼天嶺拜見狼神,如實稟告再做打算。
在此之前,哈麗雅從沒想過,自己會以代罪之身,前來見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縱馬來到撼天嶺深出的一個小院前,哈麗雅下馬,從院門到草廬前,短短幾十步的距離,硬是走了近兩刻鐘,最后跪在草廬門前,艱難的說道:“狼山圣使哈麗雅,前來拜見狼神大人。”
草廬的門應聲從里面打開,一個衣衫如雪身形偉岸的中年男人,從室內徐徐走出,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哈麗雅,“阿雅,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此事不怨你,你起來吧。”低沉的聲音如同一道悠遠的古鐘,在無形中就能給人帶來奮進的力量。
哈麗雅很希望對方能責罵自己無能,或者痛打自己一頓,最害怕的就是眼前這樣不痛不癢的安撫,“少主是我弄丟的,還請狼神大人責罰,就算殺了我,我也不會有任何怨言。”
被稱為狼神的男人,伸手扶起哈麗雅,“照你這樣說,我曾經犯下的錯,豈不是萬死都難辭其咎。”
哈麗雅被有力的手臂拖了起來,微微抬起頭,看到那剛毅帶著滄桑的臉龐,以及那滿是自責的眼神,心疼難耐,將所有的思念化為力量,張開雙臂緊緊的抱住對方,“云哥,那不是你的錯,你永遠都是狼山的驕傲。”
狼神微微搖了搖頭,輕輕推開哈麗雅道:“當年是我一意孤行,毀了狼山,毀了薩滿教,也毀了我自己,少主的事我自有辦法,烏蠻很不錯,他才是狼山未來的主人,你就別再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哈麗雅在被推開的那一刻,一顆心寒到了骨髓,情緒有些失控道:“我從十六就在等你,如今過去了十三年,一個女人,一生能有幾個十三年,毀我的人是你,是你阿史那云。”
空氣中突然沉默了起來,只剩下從草廬附近吹過的北風,哈麗雅見對方如朽木一樣,心中更覺難受,“我今天來此不是為了你,少主是我弄丟的,這件事我會負責到底,就算身死,我也會將他尋回。”
就在哈麗雅轉身要離去時,手臂突然被一只大手給抓住了,“阿雅,對不起。”
哈麗雅聽到這聲對不起,淚水忍不住的奪眶而出,再次抱住對方,語聲哽咽道:“我不要對不起,我要你愛我,別讓我再等了,不然我真的就老了。”
阿史那云沉默了良久后說道:“外面冷,到屋里說吧。”
哈麗雅聽到這句話,知道對方這是接受了自己,激動的說不出話來,身體也像犯了癲癇一樣,忍不住的顫抖起來,唯一能做的,就是死命的抱住對方。
從門口到室內,短短十幾步的距離,過于激動的哈麗雅,不知道是自己走進來的,還是被對方抱進來的,不管怎么樣,進了這間屋子,就表示自己是此處的女主人了。
此刻坐在不怎么溫熱的火炕上,哈麗雅的身體竟開始微微出汗,臉上如打了雞血一樣,即鮮紅又亢奮,連呼吸都覺得有些困難,一只手一只直在胸口上,生怕心臟不小心從里面跳出來,垂著頭不敢看對方,神情比二八的懷春少女還顯羞澀,腦中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開始不斷閃現出天陽經上的插圖。
阿史那云坐在哈麗雅的對面,倒了兩杯酒,“阿雅,喝一點,暖暖身子。”
哈麗雅這一刻就像五感被盡閉一樣,不僅沒看到對方倒酒,也沒聽到這句關切的話,滿心都在忙著阻止腦中閃現的插圖,可越是如此,那些插圖不僅沒有消失,反而顯得越來越清晰。
“阿雅……阿雅……”阿史那云一連喊了好幾聲,哈麗雅才聽到,趕忙抬頭道:“云哥,怎么了?”四目相對后,只覺臉頰燙如火燒,又趕忙垂下了頭。
阿史那云看到對方的臉,紅的跟火燒云一樣,也不再勸酒了,“阿雅,你知道,我們狼山舊部為何能在此存活下來嗎?”
哈麗雅這次聽清了,趕忙道:“因為有你。”
阿史那云聽到這句話后,險些將剛剛入喉的一杯酒給噴出來,強忍之下,不少酒液流入到氣管中,引發了一連串的咳嗽。
這一下,也把正在激情幻想的哈麗雅拉回到了現實,關切道:“云哥,你沒事吧?”
阿史那云擺了擺手,示意無妨,緩過氣后徐徐道:“阿雅,你姐姐當年因為我,一尸兩命,我最初無法接受你,確實是因為你姐姐,后來不接受也是因為你姐姐,因為我怕同樣的事在次發生,這幾年,烏蠻癡纏與你,你和他都是我的親人,我不想傷害你,也不想傷害他,今天留你是不想你去做傻事,神月教遠比你想象的要強大。”
哈麗雅的心瞬間涼了大半截,無心去理會神月教是否強大,從懷中拿出天狼令放在桌上,揮灑出余下不多的熱情,“云哥,你真的在乎我嗎?這一次你想好再回答我,今天你若放我出了這個門,往后余生,我的任何決定都將與你無關。”
阿史那云望著桌上的天狼令,良久沒有說話,哈麗雅見此,感到一陣刺骨錐心的寒涼,身體再一次忍不住的顫抖了幾下,強忍著奪眶而出的淚水,痛苦的說道:“少主我會還給你的,往后余生各自安好。”起身沖出了房間。
阿史那云見此,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幾下后,也起身跟出了房間。
這時哈麗雅已經縱馬走遠,只剩下牽馬的烏蠻立在院中,“你……你何時來的?”
烏蠻面露痛苦和焦急的神情,“哥,快追吧,把嫂子追回來。”
阿史那云聽見‘嫂子’二字,一臉不可思議道:“烏蠻你……?”
烏蠻將手中的韁繩和馬鞭一起放在對方手里,“你們的話我都聽見了,哥,你快點吧,不然嫂子真沒了,別讓我看不起你。”
阿史那云接過韁繩和馬鞭的那一刻,心中也燃起了多年未現的烈火豪情,翻身上馬,“烏蠻……謝謝你。”二人對視一笑后,策馬揚鞭而去。
烏蠻終于看到自己的哥哥,變回了曾經神勇的狼神,心中不免內疚起來,緊接著又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傷心欲絕的哈麗雅,疾馳片刻后,身心就被一股無力給包圍了,手上的馬鞭也不知道被甩到哪里去了,兩眼癡呆的目視前方茫茫的風雪。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聽到身后傳來馬匹的嘶鳴聲,回頭時看到騎在馬上的男人,一身白衣迎風招展,已經來到了自己的身前,看到對方熟悉的容顏,一顆心頓時就亂了起來,有些無助的喝道:“你又……”
話只說了一半,整個人就被對方一把凌空抓起,還未等哈麗雅反應過來,就已經到了對方的懷中,張口準備驚呼的口唇,也被一對有些冰涼的紅唇給遮住了。
四目相對片刻,哈麗雅就徹底投降,微微閉上了眼睛,雙手攔住對方的脖子,瘋狂的吻了起來。
阿史那云趁機調轉了馬頭后,放開韁繩,雙手緊緊抱住哈麗雅,癡情索吻。
沒多會二人再次回到了小院,一臉火紅的哈麗雅沒有看到烏蠻,“云哥,他人呢?”
阿史那云抱著哈麗雅下馬,朝著室內邊走邊說道:“他走了,是他讓我追你的,他還主動喊你嫂子。”
哈麗雅聽到這句話后,徹底敞開了心扉,入室以后,二人都將心中積壓多年的烈火釋放了出來,在不算溫暖的草廬中,燃起了濃濃的春情。
翌日天近晌午,哈麗雅才悠悠醒來,看到床榻上只有自己一人,準備起身時才發現,整個身體仿佛被掏空了一樣,一點力氣也使不出,試了幾下都沒起來,連自己的腰在哪里也感覺不到了。很快想到自己昨日那放浪了樣子,恨不得找個老鼠洞鉆進去。
緊接著輕輕伸手,摸了摸自己平坦小腹,心道:“我這樣可都是為了你,你可要給我爭氣一點啊,最好一次來兩個。”念及這里,腦海中不由的又想起了那羞人的插圖,緊接著聯想到插圖的來源,猛然想起了蕭然,自語道:“我真是該死,怎么把你這小祖宗給忘了。”
阿史那云聞聲來到室內,“阿雅,怎么了,你把什么忘了?”
哈麗雅也顧不得羞澀了,“云哥,蕭然怎么辦啊?”
阿史那云笑了一下,從一旁拿出一封信件,遞給哈麗雅道:“這是小灰從幻月洞帶來的,至于蕭然,月神會照顧好她的,你就放心好了。”
哈麗雅看完信件后,一顆心算是放了下來,“原來你和月神一直都有聯系啊?”
阿史那云伸手撫上哈麗雅微微泛紅的臉頰,“我們狼山舊部,能夠在此生息,其實是月神當初主動收留的,這些年來彼此的一些摩擦,都是做給外人看的,其中隱情我慢慢再和你說,這間草廬四處漏風,本來是作為我自罰之所,現在你留下來了,咱們眼下的當務之急是搬家。”
哈麗雅長長嘆了口氣后,隨即又嫣然一笑道:“云哥,你幫我摸一摸,看看我的腰還在不在了?”
阿史那云也笑了起來,“有了這次的教訓,看你以后還敢不敢那樣瘋了!”
哈麗雅含羞道:“我這不也是為了能早點給你生個孩子嗎?”
阿史那云聞言,心神忍不住顫抖了一下,伸手將對方緊緊摟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