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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長夜

夜深人靜,大多數人都處在夢鄉之中。

伊洛格蕊自然也不例外。

在那個熟悉的夢境里,她看見了許多過往的影子…

她回到了很久以前,具體有多久,她已經不記得了。

那時的她,外表與實際年齡還相符,那時的她,還是個高傲的大小姐。

她依稀看見,那幾張熟悉的面孔,他們笑著看著自己。

“不要丟下我!”她竭盡全力地喊了出來。

她伸出手試圖抓住那即將逝去的幻影,但是無能為力,她能做的,只有看著。

“松手吧,蕊蕊。”有兩個聲音,即使都很模糊,伊洛格蕊也能一下就能辨別出來。

“爸爸……哥哥!你們…別走…求求你們……”伊洛格蕊幾乎是在哭喊。

可是依舊無法改變什么。過去已經成為了現實。

伊洛格蕊從夢中驚醒,這一幕她已經夢到無數次了,但無論哪一次,她都會感到無盡的悲涼。

“難得董呈不在家。”一個同樣有這銀灰色頭發的女性出現在伊洛格蕊的床邊。

伊洛格蕊并不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感到奇怪。

“又做噩夢了?”女人張開雙臂想抱住伊洛格蕊,但伊洛格蕊很干脆地拒絕了。

“我不是小孩子,不用你來哄。”

“怎么了么?蕊蕊。難道又是那個夢……”

“是。但不用你操心,我早就習慣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了。”

“這說明你還沒有完全割斷那些情感。不是么?這說明你還沒有完全麻木,我的……”

“住口。我不想想起到那幾個詞和那幾個人。在夢里聽到就已經夠受罪了。”

“時間會撫平一切的傷痛……”

“但這句話的真實性你我皆知不是么?所以,住口吧。讓我一個人靜一會就好了。”

“如你所愿。我只是想提醒你,有些東西,該放下,有些東西……不能放下。”

“行了,閉嘴吧,我知道這些道理。何必重復呢?”

“蕊蕊……”女人的眼里有淚光,但是她并沒有說什么,她默默地消失不見,留下了意味深長的嘆息。

而當女人不見之后,伊洛格蕊還是哭了出來。

“自由!安寧!你們說的,哪一個成真了!你們說的……哪一個……能成真……”

伊洛格蕊放聲哭泣著,縱使那件事已經過去很久了,但她怎么可能放得下呢。

她多么希望可以找一個人傾訴這一切,可她不能這么做。

她知道,她還有她不能放下的職責。

在哭過一陣后,伊洛格蕊終于平復了情緒。

“這種東西只是累贅,但你并不想舍棄不是么,伊洛格蕊。”

有一名“不速之客”的到來,徹底摧毀了伊洛格蕊的睡意。

來者是一個棕褐色頭發,金色瞳孔的女人。她的服飾十分華麗,漆黑的顏色給人極強的壓迫感。

她微笑著,優雅而威嚴。

“菲澤克斯小姐。您深夜來擾,有何貴干?”

“看樣子你和你媽一樣,對外人都喜歡這么擺架子啊。”

“您若是無事可干,可以去找馬爾科先生下棋,可以去找莫妮卡小姐為您演奏,何必來打擾我?”

“呵呵,確實,若是打發時間,找他們肯定不錯。不過,今天我另有所求。”

“你能有什么需要我的?就憑您的實力?”

“不說廢話,你有個侄子,叫做董呈是吧?”

“是。”伊洛格蕊立刻變得警惕起來。她可不認為菲澤克斯提起董呈是好事。

“你覺得,誰對他和他的未來是最大的敵人?”

“我不在乎,有敵人,我會處理。那怕是你。”

雖然菲澤克斯的存在本身就足以讓伊洛格蕊戰栗,但她說出這句話時沒有一絲猶豫。

“你為了所謂’家人’的羈絆,真是膽大包天啊。”菲澤克斯依舊是微笑著。

“不是不說廢話么?”

“哈哈哈,簡直和你媽一模一樣。好!我就是需要這樣子的你。我接下來要做的事,絕對不許告訴任何一人。這樣既是為了你和董呈,也是為了我自己。”

“什么事。”

菲澤克斯手上的戒指發出一陣光芒,那光芒將整個房間籠罩,接著菲澤克斯才開始講話。

當她說完時,摘下了戒指。

伊洛格蕊少見地露出來震驚的表情。

“連這眼神都和你媽一樣,你簡直就是你媽的復刻。”

“你沒有開玩笑?這不有趣,一點也不有趣。”

“我不騙自己人。接下吧。”

伊洛格蕊接過戒指時手都在顫抖。

“我已經喚醒了艾蕖弍歐和莉莉絲,這兩位你自己看著辦。”

“什么!?”

“我期待你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別讓我后悔選你,或者說,連后悔的機會都沒有。”

“哼……”伊洛格蕊還想說些什么,但菲澤克斯已經不見。

伊洛格蕊戴上了戒指,躺了下來。她的心事重重,怎么可能睡得著呢?

……

名為馬爾科的青年男子恭敬地對肖小逍說著:“大人,菲澤克斯來過中部地區了。”

“嗯。”肖小逍聽著,幾乎沒有什么表情,“她現在呢?”

“老樣子,一閃而過。”

“小愛怎么樣了?”

“她表現十分優異。”

“我不要聽成績。我是她的生命狀況。”

“十分安全。古萊莫他……”

“他不是古萊莫?高格里斯!他是個來自上古時期的混蛋。”

“是。特納?高格里斯最近似乎出國了。”

“去補充靈魂了么?”

“我估計是輪回教的人襲擊過他。如果此時出手……”

“引發無數人傷亡?”

“此時的噬魂之絲不是全盛。”

“全盛又如何?我要的是沒有無辜傷亡。”

“小零她可以復活死者。”

“那不叫復活。”

“在下認為,菲澤克斯之所以不來見您,很可能就是因為如此。”

“……”

“您變得優柔寡斷了。”

“哎……連你都這么說。”

“禾明先生已經去追殺特納?高格里斯了。”

“他!?他帶了誰?他為什么不和我說一聲,那個死鬼!”

“他帶走了倪小姐和他自己的劍。”

“完了。得多準備些人去善后。讓小零跟過去。”

“我認為讓小零去追查帕西菲卡的動向更合適。畢竟憑借倪小姐,足夠保證禾明先生的安全。”

“既然如此,那就讓小零去對付帕西菲卡吧。那家伙先前還想動小愛來著吧?”

“這才像您該說的話。”

“也不知道蕊蕊有沒有動靜。”

“伊洛格蕊小姐暫時沒有什么動作。”

“哎……蕊蕊……自從莉莉絲死后,你就再也沒對我們真心笑過了。”

“那件事之后您也再也沒有之前的樣子了。”

“…………”肖小逍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

“你說,她會恨我么。”肖小逍像是問馬爾科,又像是問自己。

“興許會。不過絕不會像恨高格里斯家那樣恨您。更多,或許是對您當年的不作為的不滿。您應當自責,但是這不是您現在如此軟弱的原因。希望您盡早下達命令,防止太遲。”

“我知道了,你盡早休息吧。”

“這句話應是我對您說。您的身體不允許您繼續熬下去。”

“讓我一個人待會吧。”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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