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并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什么人,可是她想一定是救兵無疑。
但所要面對的卻是人多勢眾,真的能贏嗎?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口出狂言?難不成是要賴在我這公堂之上嗎?你們趕快把他們給我攆走!”
張平毫無耐心,甚至是都有些后悔了,他干嘛要去趙家呢?根本就是在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幾個衙役自然是打不過不想走的人的,想要攆走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監察御史藍知威在此。”
這聲音不大不小,可是卻剛好可以讓周圍的人聽見,張平也不是那個例外的。
聽到這話之后他當場就愣在了原地,也不發號施令了,也不坐立不安了,就只是呆愣著,好像整個人都靜止了。
而那些奉命轟人的人自然而然的也就都停了下來,雖然更多的是被打倒在地,但當得知對方是監察御史的時候都不約而同的往后退去。
關洛錦自然是那個喜出望外的,聽著就知道是個官,而這個縣令都不敢再說些什么了,可見是個有身份的。
她當真是有救了。
沒有了阻礙之后,沈絮塵一行人緩緩的走上了公堂,不再是旁觀,而是身臨其境。
“張大人,可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藍知威面對著張平也只剩下了氣憤,雖然肅平遠離上京城,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好歹也是皇帝治下,竟然出了土皇帝了。
這但凡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張平上任時間短,并不知道該如何做一個縣令,可據他所知張平已經當了此地父母官四年有余,如今看來也只能是明知故犯了。
張平就算是反應再怎么遲鈍,這個時候也反應過來了。
連忙迎上前去,打著招呼。
“原來是藍大人,也怪下官有眼不識泰山了,未能遠迎,不知今日來此,可有什么公干?”
“張大人難不成是耳朵不好使嗎?我的官職沒有聽清楚嗎?”
藍知威一點兒也不愿意打官腔,雖然知道這些人圓滑的很,但依舊還是看不慣。
張平陪著笑臉:“聽清楚了,清楚了。”
可是正因為聽清楚了才不妙。
監察御史雖然并不是什么大官,卻是品級低而權限廣,是掌管監察百官、巡視郡縣、糾正刑獄、肅整朝儀等事務的官。
這樣的釘子竟然到了肅平,他怎么竟然一無所知呢?
這可如何是好?
看著穿著便服的幾個人,他渾身冒冷汗。
這是微服出巡,難不成是提前知道了些什么?
“既然清楚那就更應該明白我是來干什么的。張大人當真是讓我大開眼界,這一路走過來竟然不知應該是如此審案的,人證物證不到就可以定罪了,那是不是揪出來個人就是有罪的?”
“不敢不敢。實在是因為趙老爺驟然喪子,痛心不已,不便出現,這才,這才……”
“笑話!若有命案發生,又有哪一個告狀之人不是心痛的,若是沒辦法出現,那還告什么狀?先哭死過去得了,還需要當官的為民做主嗎?規矩存在的意義又是什么?你這個為官者可知道何為公平?”
藍知威怒目而視,又道:“趙老爺?他是你老爺,還是你成了人家的家仆?”
張平一時說話說順嘴了,如今經藍知威提醒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了,連忙糾正:“告狀人是趙煬,少有的善人,經常接濟百姓,肅平百姓皆稱一聲趙老爺,無不愛戴,我雖然身為父母官但也是仰慕此人的。”
“呵呵……”
關洛錦忍不住的冷笑了一聲,這位縣令當真是說假話都不帶磕巴的,一氣呵成。但能如此的臉不紅心不跳也算是心態好了。
沈絮塵瞧了眼關洛錦,一眼就知道關洛錦對張平的話有多鄙夷了。
他緩慢的走到了關洛錦身邊,伸出了手,說道:“起來吧,地上涼。”
關洛錦也不是不想起來,就是她可不敢伸出手,沈絮塵的傷有多重她又不是沒看見,雖然她身板瘦弱,但讓沈絮塵抻一下這樣的罪過她可承受不起,更何況人都已經來了,就已經是最大的誠意了。
她總不能害了自己的救命恩人,雖然也是罪魁禍首。
“謝謝。”
還是自己爬起來比較好。
沈絮塵也只得收回了手,雖然他的遲到讓關洛錦受了委屈,可是他一點兒也不會自責,畢竟關洛錦但凡要是能夠聰明一些,也就不會讓人算計了,還是以那么拙劣的方式,說出去都丟人。
“張大人說趙煬是個善人,深受百姓愛戴,你可有什么別樣的見解?”
關洛錦當即就順桿往上爬,這些話原本就是要對人說的,如今有了合適的機會,她自然不客氣。
“張大人仰慕趙煬自然是真的,要不然又怎么可能會助紂為虐呢。如今牢房里關著的可都是些不愛戴趙煬的,也不是因為別的原因,就是被趙家弄的家破人亡,前來找這位父母官告狀,反倒成了罪人了。”
“你這婦人休要胡言亂語,殺了人家的兒子,還要在這里污蔑人家的清譽,更要拉我下水,可見是個毒婦,你這樣的人就算是死上萬次也是活該的。”
張平指著關洛錦恨不得都想把人給吃了,要不是因為這個女人,他何至于會陷入如此境地。
“張大人,你為何一口咬定我就是殺人兇手?我若是真的殺了人,昨日為何還要站出來等著你抓,直接趁人不注意跑了就是了。更何況我究竟是否污蔑去問問牢房里的犯人就知道了,事實勝于雄辯。”
關洛錦自然是很同情那些受害人家屬的,無處去申冤不說,反倒有了牢獄之災,如今可算是有人可以管一管了。
但就是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官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公正嚴明,大公無私,還是與張平之流為一丘之貉。
“藍大人,你千萬不要聽她胡說八道,如今她命案在身,自知鐵證如山,已經再難翻身,自然是要惡心一下人的,可不能讓她影響了。”
張平最知道其中的情況,怎么可能會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