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怎么這樣???我還只是一個小孩子,你忍心這么對我嗎?”
關富貴只覺得自己這位親娘是在無理取鬧,畢竟他當真也只不過是一個小孩子而已,如此逼迫,當真會是一個大人所為嗎?
不過這也的確是他娘的風格,他娘要不是這個樣子也就不是他娘了。
可是他是何其的無辜啊。
他的糖人……
他可是知道他娘是一定可以說到做到的,今日既然說了這樣的話,那么也就證明來日他一定會沒有糖人吃。
如何割舍實在是個難題。
“關富貴,我可是你娘,你現(xiàn)在要是不老實交代,還要等什么時候?我忍不忍心你應該是知道的。乖,跟我說說以前是不是發(fā)生過什么事?”
關洛錦想要做的就是威逼利誘,但她卻絲毫不敢怠慢,雖然眼前面對的是一個小孩子,可是根本就不能小看了。
關富貴撇了撇嘴最終狠下了心思,“好困,該睡覺了?!?
……
關洛錦當真是從未見過這樣的孩子,何止是人小鬼大,簡直就是比大人還要有心眼,甚至是有骨氣。
“你有種!”
關富貴不語,大有耍無賴的架勢。
關洛錦竟然對一個孩子無可奈何,說出去還要不要做人了?
這一日終將過去,哪怕黑夜漫長,可是總會迎來天亮的那一刻。
雞鳴報曉,睡得安穩(wěn)的人們從被窩里爬了出來。
關洛錦卻在賴床。
關富貴和張玉娘趴在床邊很是認真的在看著關洛錦。
關富貴想他娘這賴床的毛病可能這輩子都改不了了,要不然那么多的險境之下這個毛病怎么都沒落下。
可以不吃不喝,但是就是不能不睡覺。
但他就是佩服他娘的膽氣,明明是在別人的屋檐下,不謹小慎微一些反而還能如此,可見還是不怕的。
但是這樣真的行嗎?
“富貴,嫂嫂該醒了吧,我聽外面都有人走動了。”
張玉娘也不知道關洛錦接下來究竟要做何打算,可是無論如何就這么躺著睡覺也不太合適吧。
“你敢叫她嗎?我不敢。”
關富貴露出了膽怯的意思,畢竟他也不是從來都沒有試過,只不過是下場有點慘而已。
他可是時時刻刻的都在記著,從不敢忘。
張玉娘搖了搖頭,她根本就不知道這位嫂嫂的心性如何,更何況這是她唯一的依靠了,若是得罪了,只怕將來日子難過。
所以這個時候也就只能由著關洛錦繼續(xù)睡著了。
可是關洛錦想要過自己做主的日子,怎么可能?
“砰砰砰!”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隨后就是尖銳的叫喊聲。
“里面的人趕快出來,這都日上三竿了,是要睡到什么時候?哪有這么懶散的人?難不成是要白吃白睡嗎?”
關洛錦原本昨日夜里就受了驚嚇,如今這么突然的一下子,她怎么可能會受得了,聞言當場就彈坐了起來。
“大早上的叫什么叫?擾人清夢不知道嗎?”
甭管外面聲音有多大,關洛錦卻是喊破了喉嚨的,昨夜睡的那么晚,這個時候怎么可能會睡得醒。
擾人清夢,實在是不道德。
可是外面的那個人也不是什么軟柿子,當場就表現(xiàn)的火很大。
“我家夫人好心把你們帶回來可不是讓你們白吃白住的,趕快起來干活??禳c,可別逼著我踹門進去,到時候大家臉上都難看?!?
關洛錦就知道這世上沒有什么便宜事,好事也輪不到她的頭上。
昨日還有人喚她夫人,如今就要讓她干活了,可見嘴上無論說什么都是暫時的,凡事還是要看做什么的。
“娘,怎么辦?”
關富貴雖然原本就沒有抱有什么希望苦難的日子會過去,但這未免來的也太快了,竟然讓人連半點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還能怎么辦?既來之則安之,既然想要留下來,總不能混吃等死?!?
關洛錦如今面對眼前的狀況已經(jīng)是輕車熟路了,畢竟就算是有人稱她是夫人,可是她也許并不是那個夫人,所以在這府上也只能任人安排,想要作威作福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在叫罵聲中關洛錦和孩子們穿戴好了,這才開了門。
門一開就見張婆子正站在門口,身后跟著另外幾個老媽子,都是滿臉的怒氣,就好像是關洛錦欠了她們銀子一樣。
關洛錦也許在一開始的時候對這位張婆婆還有些好感,覺得慈眉善目的,可是她現(xiàn)如今卻覺得是從前自己眼瞎了,如今只覺得這人長得兇神惡煞的,很是不好相處。
但以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根本就沒辦法嫌棄別人,只有別人嫌棄她的份兒。
可是她們注定沒辦法和平相處了。
“喲,您還知道出來呀,老奴還以為您不出來了?!?
張婆子陰陽怪氣的說道。
關洛錦怎么可能會聽不出來這話里的意思,這是怪她起晚了。
“既然起來了那就干活吧,別閑著!沈府可從來都不養(yǎng)閑人?!?
張婆子說著就對著關洛錦扔出了三把掃把,很是不客氣。
“把院子打掃干凈,打掃不干凈也就別吃飯了。”
“可是我們還沒有吃早飯呢,哪里會有力氣干活?”
關洛錦忍不住抱怨道。
畢竟這要想馬兒跑就得讓馬兒多吃草,不吃草怎么跑?
“沒露宿街頭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干完活再吃?!?
張婆子一幅鐵面無私的樣子,絲毫沒有商量的余地。
關洛錦只覺得倒霉,但話糙理不糙。
的確是沒露宿街頭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
“打掃,我這就去打掃?!?
為今之計也就只能認命了,要是不認命還能怎么辦呢?當真要負氣一走了之?
只怕餓死街頭的可能更大一些。
原來正當關洛錦睡的正香的時候這院子里都已經(jīng)人走茶涼了,沈絮塵已經(jīng)不在這院子里了,所以也就只剩下了他們三個人。
還有一片狼藉的房間,并沒有人來善后。
所以對于關洛錦而言根本就是一個艱苦的工程。
雖然說她和兩個孩子可以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但也僅僅只是挨餓而已,那滿地的陶瓷碎片,她怎么敢讓兩個孩子去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