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57.邪教神明
- 年少幻想曲
- 夢游蝶
- 2985字
- 2021-08-06 18:30:00
天空中的神跡突然出現,將天天二人反鎖在房間之中,跑出屋來的母親則是已經汗流浹背。
她一邊奔跑尋找著在耕作的丈夫,一邊又呢喃著祈求安寧與保護。
“汪!汪汪!”
田野之上,劉大爺正溜著小狗,相較于普通平民,作為村長的他沒有子女,也只能養狗來放松心情。
“喲,田子,天都黑了,還在干吶?”
一身健壯的肌肉,整體看起來卻是有些消瘦,農田上赤裸著上衣的男人正是天天二人的父親,“啊,不是那大女快成年了,準備送城里去學門手藝,想著多掙點?!贝丝趟O落z頭喘息,扭頭看向劉大爺,頓了頓后又望向天空。
“好像…,是快…天黑,嗯?”
劉大爺見老田疑惑的眉目也扭頭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澳恰?,是人頭?”
比晚霞要璀璨,被火焰要黑暗,北方那橘黃的天空之上是一駭人的頭骨,來不及疑惑,一陣大霧從身后襲來,頓時就將二人吞噬。
“汪!汪汪!……,……”
大霧瞞過,除了詭異的笑聲之外,只有一片死寂。。
如同洪水般的大霧從天而降,又不斷蔓延,像是一片貪婪的菌毯在進食,凡是被大霧所籠罩都是了無生趣。
奔跑在田野間,母親突然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喘息不止,神魂未定,母親的雙目間盡是恐懼,仿佛想要在顫抖的眉目間擠出一絲虔誠,但無論如何都無法安定。
仰頭望去,那大霧已經襲來。
來不及恐懼,她猛地坐起,雙手扣圈放在胸前,下顎不斷的顫抖。
“上次…,是您嗎?對不起,我不該…,不該背叛您的,對不起,我…,我依舊……”
頓時那難以啟齒的話語卡在喉嚨邊上,作為原帝國邪教教會的教徒,本來應該為它的到來而欣喜若狂。
不過她找到了家人,為了家人不會因為自己而被中央教會刁難,她毅然決然的背叛了教義。
她自己也知道遲早會有報應,20年過去了,也差不多了,雖然她現在依舊堅信上次能為世界帶來光亮,但上次已經不會相信自己。
不虔誠的教徒,怎么能得到神明的保護,即便內心無比渴望能夠保留自己那兩個天真的子女,也沒有臉面勇氣禱告。
“上次…,你會保佑…世界嗎?”
無力的低聲呢喃,自己也無法相信又不得不相信的話語,就好像內心被打上了一層烙印般,再怎么良好的藥草也無法回復烙印留下的傷疤。
大霧越來越近,空氣也越來越寒冷,大地仿佛都在震顫。
那黑暗灰白的大霧近在眼前百米之處,狂風吹動著大樹搖擺,樹葉在天空中舞蹈,綿綿細冰若隱若現。
冰霜如同一件無形的衣裳,透明的薄莎憑空出現,連寒冷都沒有感覺就仿佛已經壞死。
為了家庭的叛教者,此刻她呆滯若愚,兩眼如同死魚。
頓時間,一陣怪誕而又詭異的笑聲出現在耳中,她的面前是那神圣的身軀,藤條樹枝包裹,一顆明晃晃的眼球,它是神圣的象征——提燈者。
“上次,請保佑我的子女……”
冰霜凍結,叛教者領悟了什么是生命,大霧瞞過,那巨大偉岸的身軀從她身旁走過,可能是神明聆聽了她的呼喚,提燈者的眼球更加明亮了些許。
失去意識的冰雕之上的冰塊緩緩破裂,一根根藤條像是找到了肥沃的土地,扎根,生長,發芽,開花,凋零,結果,只見那顆血紅的果實慢慢變得無比閃亮,像是夜空中的一盞路燈。
大霧所過,皆為凍土,是生命的禁區,是虔誠靈魂的祭奠,它們狂歡,它們欣喜若狂,作為邪教,他們看見了神明,經管只是一片大霧,這也是神明的偉績。
就好像幾只螞蟻看見了大象踩出的水坑,這為它們帶來了十分便捷的水源,螞蟻將高大的大象稱為神明,卻不知下一次踩踏會不會是滅頂之災。
邪教徒深刻的認識這一點,所以他們不懼死亡,經管他們那所謂的儀式與虔誠在大象眼中不過是幾只拍動的黑點,但大象還是需要按照自己的意志前進。
這就是邪教徒沒有領會也無法領會的意義,他們把生命與未來交給了運氣,在正常人看來這十分不可理喻。
不過教會與邪教的定義也不過是人們的一念之差,他們只在意糧食是否豐收,官員只在乎人民聽不聽話。
所以邪教可能還是唯一真正信奉神明的教會,所以他們被人討厭,畢竟在人民眼中,神再大也只是教堂中的一副畫或是一塊石頭。
沒有絲毫信息流動的村莊在這神跡之下一個個消失,高城之上的貴族與軍人也是一臉茫然,更有甚者則是已經開始跪下禱告,不過并不是邪教,而是至那帝國認定的中央教。
無論正義與否,不能帶來豐收與繁榮,在生靈眼中那就是邪教,邪教神明也就是邪神,這就是人給神的定義。
不過神是不會理財螞蟻的,就好像大象也不會在意在腳邊吐口水的螞蟻,如果抬腳落腳都死傷無數,那也只是螞蟻在痛罵,在哭喊,可能大象根本不知道。
“城主,放行吧,前方循環軍,已完全失去聯系,火炮與火器根本無法阻擋,甚至,我們根本無法知道大霧中,到底發生了什么……”
一文臣官員向綠衣貴族請命,那被稱為城主的貴族幾經思索,還是不能妄下定論,畢竟如果直接放城,身后的中央區就沒有了保障。
巡回軍全部失去聯系,要么是這大霧有迷幻的效果,要么就是有什么把他們給扼殺了。
之前聯合勘探軍都無一人出來,那其中可是有飛龍和巨人這種強大肉體的種族,甚至還有精靈那樣高魔力濃度的種族。
人類畢竟也沒有什么像樣的通訊手段,如果不是各國外交人員都謊報實情,那可以說明大霧中是人類無法生存的地界。
現在甚至都不知道這大霧到底要干什么,突然封城必定會引起騷亂,但如此空等也沒有如何意義。
從尊嚴的角度,他應該帶領士兵與這大霧決一生死,但從全城人的角度來說,這無異于是讓人民的士兵去送死。
退縮就是一輩子的頹廢,前進就可能是歷史的謾罵,大霧的到來已經是時間問題,就算組織逃離也不知道馬車的速度能否比過大霧。
此刻身為貴族的他第一次體會了抉擇的困難,當上了家主又被陛下于以重任,人類的書信交流至少需要半個月,所以大難臨頭,城主的抉擇就顯得尤為重要。
內心十分的矛盾,經管已經可以望見未來但還是無比地焦慮不安,貴族的高貴與城主的責任擺在眼前,這是上任10以來唯一的難關必須要萬分小心,如果必為敗仗那就把損失降到最小。
作為貴族中調和派的首腦,他必須負起必須與家父于以他的厚望,屏息凝神,稚嫩的眼神變得不在稚嫩,一絲成長在內心發芽,只不過他很快就要被自己給掐滅。
他叫克歆,在15歲便被交付堅守德羅的使命,今天25歲的他體會到了這份使命的沉重,他無比感謝必須給予他的這次機會,但可能沒有機會了。
棄城逃亡,這不屬于一個貴族的精神,攜萬千士兵與自己赴死,這違背了一個城主動責任。
“克城主,該做抉擇了?!?
一旁的軍事長連忙催促,他是經歷過真槍實彈的老兵,他看出了城主內心的猶豫。
“你怎么認為……”
“放城,然后作為一個軍人完美的謝幕。”
年老沙啞的聲音沒有一絲猶豫。
“這難道不是沒有意義嗎?”
“一昧追求意義,就只能越陷越深?!?
克歆心領神會,緩緩來到城墻邊上,他做出最錯誤的選擇,卻留下了尊嚴。守城的使命永遠存在,不能因為恐懼就逃避。
北城門大開,大霧將至,城主第一次體會了使命的重要。
在冰霜與怪誕的笑聲中,一切如同照相機中的畫面般緩緩定額,消失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難民的數量十分龐大,甚至有些快擠破城門一般,不知不覺間,昏暗的天空上已經下起了雪,只不過在人山人海的地方,雪花還未落下就融化為水滴,看起來像是下著小雨一般。
擁擠的人群中,一個黝黑低矮的孩子面帶疑惑,他看向面前做著屋檐下臺階上的花白老頭。
“老爺爺,你為什么不走?!?
小孩被他的父母拖走,而那老頭似乎還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寒冷帶來一絲清醒,恐懼帶來無盡的混亂,微微細雨拍打在石頭制成的臺階上,十分清脆,洪亮,如果不是恐懼死亡,可能還會有人留下與老頭一切享受。
“聽…,有誰在流淚,是我嗎?”
話音落下,大霧已經襲來,成千上萬的平民根本沒有來得及離開主城就被寒冷化作冰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