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推前幾分,城墻外征兵的隊伍剛剛離去,押送王宓的隊伍與其相差而過,在教會人士和士兵的交流后,城門打開。
小單拿出君令,示意需要面見守城軍長或是城主。這君令就是一塊玉石,上面刻有文案,如同一張萬能通行證,既表明身份也表明權威,只有中央軍部分首腦,及小眾貴族官員才擁有,是帝王的權威。
王宓也是頗為震驚,小單既然已經得到了上喬司的信任,或者說小單很愿意為上喬司服務。
雖然王宓已經沒有什么可留念了,但畢竟是從六歲其就看著小單成長,努力,自己也快年過半百,不知不覺就好像把他當做了自己的孩子。
心里懸著一根天平,只有一個尖做為支點,風吹草動便是萬劫不復,可能就會是自己最害怕的結局,那也只能擺平天平仍由微風去選擇。
沉重的大門下是一條寬敞卻黑暗的隧道,地面上的泥土都可以看見些許的雜草,腐爛的惡臭與小草的芳香混雜在一起別有一番風味。
墻壁上是緊密貼合的石塊,表面粗糙卻十分堅硬,與其說是智慧還不如說是幸運,大自然的密保被人類率先一步發現,為人類帶來了搖籃也讓人類成為了搖籃中的嬰兒。
他們咿咿呀呀的呼喚,吸取著最后的一絲奶水,不用思考太多的疑難瑣事,畢竟躺在搖籃中是那么屬實,以至于讓人已經忘卻了成長無法暫停,也無法回頭。
一路上王宓被搭拉克教會的紫衣長老盯得緊緊的,恨不得讓他當場暴斃,畢竟失去了忠實的貴族,他們損失的可就不只是幾個忠實的信徒。
信奉搭拉克的貴族成員大約有30多位,其中激進派的21人被王宓全部誅殺,雖然對于一個有上千人信奉的教會來說,21人并不算什么,但少了傻乎乎交錢的人,為了保證教會正常運轉與傳播,他們長老的開支也得縮減。
小單的內心也是做著矛盾的斗爭,思考的兩邊都是自己無法舍去的信仰。作為一名從小就在軍隊中長大的士兵,對帝國是擁有著無盡的忠誠,對于陛下也是絕對的堅信。
自己一直以來能夠堅持,在萬千精英士兵中脫穎而出,擁有今天的地位,也就是自己能夠一直相信自己的目標,那就是成為像王宓那樣的英雄。
在上個2,30年間,械靈閣以及12種族聯合會都不怎么被肯定,雖然在明面上都是以和平為前提,但各個種族之間一直以來都是戰亂不斷。
在帝國的努力和圣者王宓的強大加持下,至那大多數的孩子都過著簡單快樂的生活,而小單的家園就是因為貴族出兵不合理而被破滅,至今都還是地靈族的地界。
見證了王宓一次次將絕境翻轉,生于小單那個年代的孩子大多都十分堅信他,直到10年前的劉瓊戰役因為王宓的魯莽而失敗,至那帝國正面戰場的不敗傳說也被打破。
雖然自那以后也沒有進行過戰爭,王宓也一直被擱置,但他的威望和地位卻越來越地下,甚至是被辱罵,為厭惡。
人們感謝他的每一次閃耀,卻不允許他留下如何一個污點,就如同他是人民內心鏡子中的投影,代表著屬于榮耀的一切。
有的時候真不能奢望人民太多的包涵,畢竟一個群體的記憶只能看見一個片段。
不過小單并不在意這些,經管他依舊相信作為英雄的王宓不可能犯罪。
一路上的平民對于這個大張旗鼓的“罪犯”充滿了厭惡,經管他們大部分可能并沒有看出來這高瘦蕭條的人到底是誰。
不過又有什么意義呢,管他前因后果,痛罵罪犯總是對的,畢竟周圍的人都是如此認為,那又有什么錯呢。
惡毒的話語嘰嘰喳喳,雖然很小很讓人心煩,但王宓還是低頭豎起耳朵聆聽,他想要知道自己這40年的傳奇到底是為了什么。
如此微妙而又簡單的舉動倒是引起了幾個教徒和小單身旁的嚴四強烈的反應,教徒慌慌張張,嚴四則是直接歷聲呵斥。
“你在干什么???”
頓時間,整個大隊伍的眼睛都看向了這邊。
作為老牌中央軍成員,不同于像陸爾和德羅那樣離開的成員,留下的每一位士兵都抱著必死的決心,也是充滿了警惕。
王宓有些疑惑,小單則是為之一振,在原地小喘了幾口才回頭看去。
充滿信任又無法信任的眼神,小單的眼中充滿了彷徨,此刻他不再中央軍中的頂梁柱,只是墻邊一顆隨風飄揚的枯草。
冷靜的面龐之上劃過一顆水滴,可能是淚水,可能是恐懼的冷汗,一邊是對英雄的信任,一邊是對罪犯的恐懼。
幾乎所有人在這一刻都握緊了腰間的利劍,拉開了槍栓的保險,更有甚者直接跑到馬車后面準備點燃火炮。
王宓的眼神抽動,似乎有一絲血氣閃過,作為背仰慕的他,他討厭這種成為過街老鼠的感覺。
這無意識之舉更是牽動了所有士兵的求生欲,他們其中大部分都見證過王宓的強大,也深刻知道與其戰斗的結果。
“你…,不會做什么…,對嗎?”
話語有些顫抖,小單的疑問傳到耳邊,王宓感到一絲涼意,后背有些發抖,眉目間多了一絲躊躇,遲鈍片刻,疑惑消散,王宓的眼神中多了一絲猩紅的光芒,似乎天平之上的橋梁有了偏移。
利劍出鞘,槍栓的卡扣聲咔咔作響,火把被點燃,火焰飄忽不定,看似十分微弱,但久經風霜而不滅,也正是體現了它的堅定不移。
空氣中漂浮著一絲火藥的氣息,金屬的利劍寒光乍現,太陽來到了正午,露出的利劍上閃耀著溫暖的光芒,只不過有些刺眼,看起來又是那么寒冷。
氣氛有些焦灼,可能這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王宓暗自嘆氣,仰頭看向遠處議政樓上飄忽的旗幟,翡翠的色彩似乎透露出一絲生機,中央處印有那顯眼的木錘似乎變得腐朽,由小草編成的圓環包裹其外。
飄忽不定,卻久經風霜,微弱而又堅定。
那也是自己曾經所追隨的目標,只是現在他無路可走。如果一直無所事事,能導致的除了讓小單在迷茫中失去自己的軍心和信仰,這只能摧毀一個前途無量的小伙子。
小單的內心是平衡的,年紀輕輕就奪得重任,這是人生的禮物也是人生的節點,這是一個選擇。
即將成年的他所把握的不只是一個頭銜,他需要一個方向,在兩個信仰中尋找一個平衡點,本來他可以試著去平衡,去尋找。
現在橋梁的一邊已經瀕臨崩潰,殘垣斷壁,隨時都有倒塌的風險,經管他成績優秀,他也還是一個孩子。
想到這些,可能王宓能做的就是為小單出去橋梁的廢墟,將還藕斷絲連的廢土除去,為其建立一座堅定的高塔。
而如此所需要的是自己完全拋棄過去的自己,如果一切如此發生,那也是在上喬司的計劃中嗎,真是畜生。
周遭的平民都緩緩閉緊門窗。經管太陽是如此耀眼,也無法照進腐朽的木窗,更不可能為黑暗的房間帶來溫暖,而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又是如此相信那木窗。
搭拉克激進派的貴族只是眾多貴族的一部分,這次借王宓之手也只不過是殺雞儆猴,如此既鎮壓了貴族氣焰,又讓貴族以為除去了王宓這個眼中釘,在警惕與放松的平衡點中讓王宓去尋找新的圣者,最后自己再培養新的圣者,而罪過由王宓承擔,如果他拒絕,那么就只有看看一個在迷茫中消散的小單,這不是王宓希望看見的。
如此以往,貴族的權利只會越來越低,而帝王就會越來越集中,這次尋找新圣者為了保密,甚至沒有驅散平民。
王宓環顧四周,“在這里,會死很多人吧。”王宓的目光所致,小單的恐懼爬上心頭,王宓的眼神寒冷,小單在恐懼中拔出了象征著中央軍權威的利劍。
此刻,已成定局,既然劍已出鞘,那小單的內心也有了一絲選擇,王宓也可能安心的拋棄自己了。
街道變得異常安靜,可能是幾個教徒驅散了平民,可能只是單純的冷清。
突然間,王宓的眼神中跑過一修長的女孩,她飄逸的發絲是那么柔順,她的眼神透露著不安,那幼小的孩子似乎透露著一絲特異的光芒,那是焦躁不安的李佳文。
“是…,她……”王宓的低聲細語,雖然聽不清,但所以人的十分在意?!氨浮?
長嘆一口氣,下一刻可能會是屠殺。
火把即將觸及火炮之時,突然間,天旋地轉。
一陣讓人頭暈目眩的嗡鳴傳來,似乎所有人都聽見了一絲詭異的笑聲,內心深出傳出的恐懼消磨了一切冷靜與硝煙。
王宓都還有些呆滯,一個身穿紫色長袍的教會長老卻突然一陣抽搐,像是觸電一般,還來不及恐懼,下一刻幾乎所有教會成員都猛地抽搐,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太陽以極快的速度落下,天空中連黑暗都消失不見,有得只是無盡的黃昏,那顆頭骨出現在天空之中,占據了屬于太陽的位置。
這一刻,仿佛全世界都為之一振,所以的生靈都大腦僵直,那頭骨閃耀的光芒十分昏暗但又奪人眼球。
幾乎站在世界的每一寸地表仰望都可以望見那神跡,黃昏之下的所有人都只是迷途的螞蟻。
所以的生靈的呆滯的望向天空,那骷髏頭骨像是一個遮擋太陽的無光廢墟,卻又充滿生命的消亡。
黃昏之上的神跡,黃昏之下的螞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