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姚~,天亮了……”
老婆娘輕輕地拍了拍韓姚的肩膀,熟睡的韓姚搖了搖頭,強忍著睡意。
“哦…,好。”
“小陽,就讓他歇歇吧,看起來也正常了?!?
“嘶…,嗯…”
“咚咚咚!”
“來啦!”
韓姚撐著腰生了個懶腰,身體顫了顫,氣息有些微弱,柔了柔鼻子跟著老婆娘來到門外。
“丁一?你這是…”
“哦,我這不是要走了嘛,過來敘敘舊?!?
“???回來一天都不到,這么急?”
森丁一換上了一身藍綠相間的軍裝,左肩上掛著3顆星星。
“啊…,那快進來吧?!?
“不了,我這馬上就走,就是想問問小陽好些了嗎?”
“差不了吧,誒,這事怪不得娃娃啊,那別難為由由。”
“沒,那啥,虎爺身體還好吧…”
“還行…吧,我不太清楚,他…”
突然間,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劃破長空,樹林間的飛鳥四散逃去。
“??!——”
韓姚和森丁一相視一望,原始的警惕下,一絲恐懼升起。
“不對,小陽!?”
二人猛地推開韓陽的房間。
只見韓陽坐在床上喘息,顫抖,神色飄忽,驚魂未定。
兩行淚水劃過臉頰,韓陽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小…陽?你…怎么…?”
韓姚顫顫巍巍的走到韓陽旁邊。
森丁一的眼神中飄過一絲疑惑,遲疑片刻后便跟著韓姚走進房間。
“喝…喝…喝…”
韓陽表情呆滯,雙手抱著頭,身體蜷縮了起來。
“感覺…似乎有了什么…嘶……爸…?爸…”
韓陽帶有一絲哭腔,猶如受驚的雛鳥般嘰嘰喳喳的低聲細語。
“沒事,沒事,爸爸在,爸爸在…”
森丁一見此情形,也沒有在做過多停留?!澳?,我就先走了?!?
“好,希望還能看見你…”
“嗯…”
……
數(shù)月后,在夕陽的見證下,兩位迷途的少年躺在廣闊的草地上,探討著未知的未來。
一群驚慌失措的飛鳥從南方飛來,高山草地上是未來嗎?
“韓陽…,你想過以后干什么嗎?”
“???沒有…,為什么要想以后呢?”
“哼,你還是那么呆?!?
“嗯~現(xiàn)在就玩兒唄,還能干什么?”
“我說…未來…——
“如果神拋棄了我們,我們該與外面的世界戰(zhàn)斗嗎?”
韓陽猛地站起,高舉雙臂并呼喊道?!盀槭裁床荒??這里是我們家,什么神不神的,還能放棄嗎?”
“是嘛,那還真是個英雄啊?!?
“嗯~我怎么覺得你最近怪怪的?”
森由挑了挑眉“同樣的話,還給你。”
“嗯?”
“沒…,我可能跟著我爸去當兵,你呢?總不能一輩子待著山里吧?!?
“山?山的外面是什么?”
“那可多了,你能想到的,想不到的外面都有…”
“你…”韓陽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什么,只是淡淡地低頭看向了山下面。
他們躺的地方很高,想下看可以直接看見整個村子,不過因為是白天,除了些許的煙塵外什么也看不見。
韓陽眼神凝了凝,似乎有一絲疑惑。
“怎么了?”森由不解的問到并向下望去,但什么都看不見。
“有人,有好多人從山外面進來了?!?
“嗯?我怎么……”
未等森由把話說完,韓陽已經(jīng)急匆匆的向山下跑去。
“喂!等等…”
村子的門口圍了很多人,其中除了熟悉的村民外還有有一只整齊劃一的方隊,每個人都是金鱗玉甲,胯下騎著駿馬。
方隊的最前面是一個中年大叔,他最為特殊,只是簡單輕甲還披著黑色的披風。
他滿臉胡渣,一頭散亂的頭發(fā)皮膚黝黑,臉型方方的。
表情莊嚴,威利,帶著一絲冷血。眼神呆滯,空洞,仿佛能一口將人吞噬掉。
韓姚跟在村長老劉后面,此刻他們正和那人交談著。
“圣者,您這是……”
“前方失守了,趕緊組織組織帶著能帶上的東西跑吧?!?
那所謂的圣者語出驚人,頓時間老劉的臉上露出一絲恐懼,韓姚的眼神中飄過一絲遺憾。
圍觀的村民議論紛紛,森由被嚇到了,韓陽則是從人群中擠出頭來。
“爸!怎么了?”
韓姚還未反應(yīng)過來,那所謂的圣者則是已經(jīng)下意識的回頭望去,仿佛有什么東西是讓他忘卻不了的。
韓陽注視著圣者的目光,二人的時間仿佛停止。
“前方?南邊劉瓊?”
圣者沒有回話,突然猛地從腰間拔出了那把鋒利的長劍。
那劍上刻有閃耀的龍紋,金屬的質(zhì)感熠熠生輝,鋒利的利刃出鞘之時劃破空氣,聲音干凈洪亮,瞬間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他高舉著那把圣劍,大聲說到。
“我是至那天國第一精衛(wèi)團團長,圣者王宓!——
“以圣劍的名義述說王的指令!——
“如今南方失守,死靈很快就會擁入這里,待談判結(jié)束后,可能這里也不會回歸我們——
“所以為了大家的生命,請各位趕緊…逃吧…”
圣劍在夕陽的照耀下是那般腥紅,安寧時光是那般迅捷的流失,在個世界上,不只有人。
圣者王宓緩緩將圣劍收回,眼神黯淡無光,似乎這樣的話他已經(jīng)說過不知道多少遍了。
寂靜…一片死寂…,呆滯的村民猶如那莊嚴的軍團般嚴肅,沒有一絲生機。
王宓沒有理財,似乎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韓陽和森由猛地想擠進來,但幼小的身體沒有一絲力氣,大聲呼喊,但在議論中如同蟬鳴般穿耳而過。
“為什么?為什么要逃?”
一個婆娑的老奶奶擠開人群,扯著沙啞的嗓子大聲質(zhì)問到,這也是韓陽想要問的問題。
“因為…神拋棄了我們…”
王宓輕描淡寫的回應(yīng)直擊那女子以及在場所有人的心靈。
“逃…,我們一輩子都在山里……,還能逃到那里去…”
老奶奶雙腿一攤倒在地上,村長老劉急忙過來攙扶。
“劉婆…”
騎著馬,那軍團猶如一條長蛇般緩緩?fù)ㄟ^山間,消失在密林之中。
安靜片刻后,便是一鍋熱湯上的螞蟻,村民門四散逃去,回到自己的家中收拾行李,通知親家。
雞,鴨,鵝可能活不過今晚。
一切的煙火都將在今晚亮起,一切的香火都將在今晚升起。
韓陽和森由呆滯的站在人群之中,看著慌忙的人流,不知如何是好。
理解不了,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他們都這么害怕…
斜日落輝煌啥時而下,煙火燃塵埃咋亂而起。
信仰是人的根本,神便是信仰。
需要之時一塊石頭都可以是神,不需要時也只是一塊石頭,但現(xiàn)在他們可能被石頭拋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