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李佳文猛地放開手本能的想要向后退開，但因為蹲在地上有些失去平衡直接倒在地上。
眼神中不斷的有疑惑回轉，似乎剛才那感覺有些奇妙，以至于李佳文現在都還在回味。
那感覺就好像意識來到了一座高聳入云的山脈，左右是不同的天地，似乎只要一步之差就會步入無法想象的世界。
沒有過多的思考，一聲無力且刺耳的尖叫蠻不講理的將李佳文一把拉回現實。
趴在地上的李瞳突然繼續抽搐，扯著嗓子支支吾吾的打破了安靜的空間。
表情似乎更加痛苦，不只是不知所措而帶來的恐懼，似乎還有失去了希望的絕望。
那表情和那動作的深深震撼了7歲的少女，她的眼神似乎沒了那一絲稚嫩，不是恐懼，那仿佛是回想起忘卻已久的厭惡。
一股無形的惡心涌上心頭，此刻緊皺的眉頭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喘息著，少女似乎感到了無比的壓力，她明明只是一個7歲的孩子。
即便再怎么強忍也抵抗不了身體的應激反應，作為一個孩子，淚腺是十分的秀氣。
一團團晶瑩剔透的淚水忍不住的往下掉。
這時大門突然打開，速度快到甚至連咿呀聲的沒有發出。
李霆猛地沖進客廳，一臉焦急的看著地上的李佳文，那表情滿是擔憂。
李佳文一臉疑惑，這時她才發現他自己的沒注意到自己已經哭出了聲，只能急忙擦擦眼淚，努力調整著情緒。
疑惑中李霆轉頭看向地上抽搐的李瞳，想都不用想，主觀的認為一定是李瞳干了什么，李佳文才會哭。
看著淚眼婆娑的妹妹，李霆的大腦有些發熱，有些氣氛的向前靠了幾步來到李瞳面前。
還好后來的老李和富裕及時趕到并一把扒拉開李霆。
在疑惑之余李霆才有了一絲冷靜，不然他真的可能會做些什么，雖然不是很過分，但對重傷的李瞳可是都致命的。
李霆冷靜之后有些茫然，轉頭看向他的妹妹，只見李佳文猛地沖出房間。
有些茫然，這個時候她能去哪兒，要干什么？遲疑片刻后，李霆還是決定跟出去。
老李和富裕小心翼翼的將還在掙扎的李瞳扶回輪椅。
老李有些茫然的看向富裕，而富裕只是安靜的為李瞳把著脈。
富裕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嘴，嘴邊的胡子也隨之而舞了舞，眉頭更是鎖的緊緊的，可以看出來此刻他遇到了問題。
“把他按住，注意別按到傷口。”
老李點點頭，緩緩按住了李瞳的肩膀從上到下的三分之一處，那個地方雖然有傷但只是擦破點皮。
雖然依舊皺著眉頭，但富裕還是決定先穩定李瞳的情緒。
他緩緩拆開李瞳身上的繃帶，想要先為李瞳疏通一下血液，平定呼吸頻率。
但下一刻他更為震驚，明明他能醒過來就已經是奇跡了，但現在他背上和手臂上的外傷看起來都好的差不多了。
明明離包扎還不過幾天，但愈合快不是重點，重點是因為他但傷口長時間暴露，大部分已經壞死了。
本來富裕認為以李瞳的傷勢，應該就是個活不了多久的死人，但現在只能另當別論了。
無法理解這到底是為什么，那就只能先晾到一邊了。
“來，全拆了。”
“啊？”
“拆了。”
“哦哦。”
老李配合著富裕緩緩拆除了李瞳全身上下所有的繃帶，因為但心會不會再傷到李瞳，又要注意李瞳在不斷的掙扎，這個過程還是很困難的。
為李瞳換上了一件溫暖的黑皮大衣，顯然李瞳的表情放松了些許，但依舊痛苦沉悶。
老李的臉上充滿了同情，下意識的回頭看去，空無一人，老李突然感覺有一絲猶豫。
他肯定也知道李霆為什么鬧脾氣，還不是因為自己當初在得知妻子過世后連滴眼淚都沒掉過。
作為一個沒有怎么接受過教育的孩子，李霆能理解的就只能是老李不在乎媽媽的死活。
不過作為家里唯一的頂梁柱，他怎么能落淚呢。
他一直這樣安慰著自己，但老李一直都知道，當初他是真的沒有什么感覺。
可能是因為知道生這個孩子很危險已經做好了準備，或者也可能是尊重她的選擇不后悔。
無論怎么說他都沒有盡到一個男人的責任，所以每一次聽見李霆想要參軍就會聯想到未來的李霆變成現在的自己。
過去的自己也和李霆十分相像，喜歡意氣用事，所以現在老李并不想要李霆走和自己相同的路。
在部隊奉獻一生，還是給家人一個甜美的家庭，顯然老李什么都沒做到。
選擇在某些時候是困難的，但又是無法規避的，如果不能堅定的做下選擇那結果不論好壞都一定會留下遺憾。
自己的人生已經充滿了遺憾，老李現在只是想讓李霆盡量的減少選擇的方向，就安安靜靜的過去一生。
不過作為一個父親想要兒子平淡作為唯一的愿望還真奇怪。每每想到這些，老李都只是淡淡地咒罵過去的自己。
“你真不是個東西……”
拋開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老李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眼前的李瞳。
富裕已經打開隨身攜帶的小盒子，里面有有些尋常的藥草可以開始熬制一些讓人穩定氣息的湯藥。
此刻李瞳坐在輪椅上，上半身不斷的抽搐，下半身卻像是睡著了一般沒有絲毫抖動的痕跡，平靜的像一副畫，就連顫抖都是極其困難。
富裕吩咐老李去煎藥，自己則繼續為李瞳把著脈。
仍了幾根干枯的木材，放一捆曬干的草料，用兩顆磨制的打火石放在一起輕輕一滑便濺出了幾顆發著紅光的火花。
輕輕一吹那草料便被引燃，漸漸地干枯的木材也蓬勃的燃燒起來，發出了滋滋的聲響。
等水面連續冒起一個個圓滾滾的氣泡時，已經有了成片成片的蒸汽。
老李有些不熟練的安數量和順序放進已經處理好的藥草。
蓋上蓋子等待之余，富裕突然沖進廚房，沒等老李反應過來便用葫蘆勺盛了一勺熱騰騰的開水。
“不是，你…”
疑惑之際，富裕已經帶著那勺開水回到了客廳，老李疑惑的目光隨之跟去。
只見富裕緩緩撕開李瞳大腿上側的褲子，并緩緩將那滾燙的開水到了下去。
老李直接從板凳上跳了起來。
“你！不是，干啥呢？你這是……”
“查查神經，看是不是完全廢了。”富裕一臉鄙夷和不屑，沒有過多接受，繼續自顧自的澆著開水。
那滾燙的開水落在李瞳光禿禿的大腿上，已經明顯的看見皮膚在瞬間被燙的發紅，并且發出滋滋的聲音。
不過李瞳似乎并沒有什么反應，除了繼續抽搐和低聲嘶吼外沒有如何反應，就仿佛那只是冰水一般。
就連大腿也沒有因為條件反射而去躲避那開水，任由那開水肆意妄為。
“嘶……，看來廢了。”
“不是，不廢也得廢吧？”
老李一臉震驚，和富裕認識怎么多年，第一次知道可以用開水檢查。
“廢了就廢了，這不便宜嘛，窮地方就窮辦法，還能奢求什么。”
“那也不是這么個事兒吧。”
“別說這些，我跟你將，你攤著事兒了。”
老李更加疑惑。
“又咋滴了？”
“這孩兒…，活了…”
“什么意思，之前是…，是死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他可以活很久，除了身體殘疾外與普通人沒有如何區別。”
“不是…，不是等等……，你上次不是說他只能活仨月了嗎？”
“現在奇跡來了，你開心嗎？”
“不是…，我…，嘶……”
“當初我就說你別管，直接扔大街上就是了，你不聽，現在好了，你把他扔了就是犯罪，現在他活了，活了。”
富裕一言一語之間就是兩字，『活該』，本來老李一個年過五十的人養兩個孩子就現在這個物價就已經很辛苦了，現在相當于給自己找個需要養的小祖宗。
“我說說你，都是打過仗的人咋還那么同情心泛濫啊？我要是小霆我也恨你。”
老李沒有理財富裕，只是用一股溫和中帶有一絲奇異的目光看著李瞳。
“誒，要不我幫你聯系聯系，案底里把他做了，在立個懸案？”
老李有些不厭煩。
“這就不是犯罪啊？好了好了，只要把藥給他喝了就行了吧？”
“不是，不是你別推我，我是為你好，你看你……”
富裕話沒說完便看見了老李那吃人的目光，那意思就好像是在說，除了我老班長還沒有活著的人感這么數落我。
富裕嚇了一跳索性也不再管，仿佛完一些基本要求后便離開。
老李嘆了嘆氣，還是先把藥給他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