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小黑的眼睛亮了起來。

它纏繞在余夏的如拂之上，然后用力自殘，把自己的身體割得遍體鱗傷。

余夏嚇了一跳，連忙收起如拂，“小黑，你……”

小黑渾身是血，撞到山壁上，已經快要閉合的山壁再次被它撞出一個小洞。

一次，兩次，三次……

即將要愈合的山壁遇到小黑的血之后就停止了生長，小小的洞口被小黑撞出了更大的口子。

余夏的臉色復雜難辨，有疑惑，有動容，有心疼……

等到洞口有她細腰大小時，余夏雙手合十朝前，做出一個入水的動作，往洞口鉆了出去。

蘇南亦在外面及時接住了她，緊張地打量了一下她，確認沒事后才無聲地松了口氣。

小黑此時已精疲力竭，再加上失血過多，連洞口到蘇南亦身邊這么短短的距離都走不到。

余夏緊張地揪著蘇南亦的袖子，“蘇南亦，快救小黑。”

“嗯。”蘇南亦走到洞口，伸出手把小黑攏進掌心。

不一會兒，他的掌心都沾染了鮮紅的血液，看起來觸目驚心。

這時空中的怒吼聲越來越大，但奇怪的是，他們耽擱了這么久，老妖怪居然來得這么慢。

老樹皮和小南已經腿腳發軟，瑟瑟發抖。

“此時不宜久留，先回去再說。”

“嗯。”蘇南亦絲毫不嫌棄小黑的血，小心地把它收進袖中。

他們很快就回到小南家的茅草屋，奇怪的是，老妖怪的怒吼聲在他們進村的時候就消失了。

大個子和莊焱緊張地守在門口，小南看了看他們，欲言又止。

余夏捕捉到他的神情，問他，“怎么，有話要說？”

小南這次很認真地點點頭。

看在他還聽話的份上，余夏的手摸到他的后脖子。

也不知道她怎么動的，只是眨眼的功夫，原本在小南喉間的銀針就回到余夏的手里。

小南感到一陣微癢，摸了摸喉嚨之后嘗試地“啊”了一聲，居然可以說話了。

他此時看向余夏的眼神是又敬又怕。

“想說什么？說吧。”

余夏手腕翻轉，銀針就消失在她的指尖，不知去向。

小南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一段時間沒有說話讓他的聲音變得微啞。

“我想說，你們可以不用這么緊張，這里是安全的。”

余夏微微皺眉，問道，“為什么？”

“我也不知道，”小南說，“我只知道這個地方是安全的。”

余夏立即反應過來，“所以他們一家需要通過你和老樹皮來殺，對嗎？”

小南搖搖頭，臉上出現了哀傷的神情，“我不想害他們的，我身不由己，我一點都不想害他們……”

“老妖怪還能控制你的腦子？”

小南發出一聲苦笑，“你果然聰明，一下子就想到了。你猜得不錯，我被控制了，有些事情我明明不愿意做，可是我的手不聽我的。”

余夏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說，“既然沒有危險，你們就在外面休息吧，屋子太小了，容不下這么多人。”

小南詫異地看著她，忍不住問，“你不準備把我們的生命本源之力給我們嗎？你不會說話不算話吧？”

他的質疑讓余夏很不高興。

見她看了過來，小南嚇得后退了一大步，連忙搖頭擺手說，“不是……我不是要頂撞你，我只是……只是……”

他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說，“你知道的，這是我們合作的前提。”

他說得對，所以余夏這次沒再對他出手。

“放心，我答應你們的事情絕不食言。我家小黑受傷了，它現在能不能把你們的生命力都很難說。

而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必須要等到午夜陰氣最盛之時，你們才能吸收回自己的生命本源吧。”

小南再次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你居然連這個都知道！”

余夏微微一笑，“你既然說我聰明，我就不好辜負你的夸獎，對不？”

小南已經無話可說，只得默默地窩到角落去跟老樹皮作伴。

大個子和莊焱也留在外面，直接坐在了門口的臺階上，自覺地守護屋里余夏和蘇南亦。

蘇南亦已在唯一的椅子上坐下，余夏只好站在他身邊。

“蘇南亦，小黑怎么樣？”

“沒有動靜。”

蘇南亦說著就把小黑放在桌上，它靜靜地蜷縮成一團，沒有一點動靜。

淡淡的血腥味從它身上傳出，但余夏看到，它身上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痂，沒有繼續出血。

余夏大著膽子伸出手輕輕摸了一下它的腦袋。

要是換做以前，她絕對不會出手摸它。

但它現在是她的救命恩人，意義已經完全不一樣。

她的心腸再冷也不可能再排斥它。

“它在自愈，但速度很慢。”

余夏認真地觀察完，下了結論。

“嗯。”

“我可以試試用外力協助它療傷。”

蘇南亦抬眉看了她一眼，接著目光繼續落在小黑身上，以為她又要拿出她的“神藥”，目光里有著些許同情。

蜷縮在桌上的小黑也跟蘇南亦同樣的想法，它下意識地渾身繃緊，繼續一動不動，企圖通過裝暈來逃過一劫。

它本來還挺享受余夏的撫摸，這可是她第一次表示出對它的親近，它還想著，這次的傷值了。

誰能想到，她的關愛如此短暫。

它寧愿多疼一會兒，多受一點苦，也不愿意再嘗試那種藥啊。

余夏敏感地察覺到蘇南亦同情的情緒，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

“你想到哪里去了，大補的藥丸只有那一顆，想吃現在還沒有呢。不過我知道河邊長著幾味治外傷的良藥，我去一趟。”

“太危險了。”蘇南亦明顯的不贊同。

“放心，我剛好有個猜測也需要驗證，我會讓大個子陪我出去，莊焱就留在這里幫你看著外面的那兩個家伙。”

蘇南亦站了起來，“我陪你去。”

余夏笑著搖頭，“這里是安全的，你必須留在這里。現在老妖怪的目標是小黑，一旦小黑暴露了，我們所有的努力就白費了。”

蘇南亦微微歪著腦袋，似乎是在思考。

余夏再次打斷他的思緒，“你別想著把小黑單獨留在這里，我對外面那兩個家伙很不放心。只有你守在小黑身邊，我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