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爺爺姑奶奶，你們沿著這條小路徑直往前走就可以出山了。”

瘴氣精做出一副恭送的模樣站在一旁，只是兩只眼睛殷殷期盼地看著余夏手里它的命珠。

余夏把它的命珠往上拋了拋，說，“你只要老老實實地回答我最后一個問題，我就把命珠還給你。”

“姑奶奶，你盡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困住我們的人是誰？”

“姑奶奶，這……我真不知道啊，真的，我發(fā)誓。”

余夏沒再為難它，很干脆地將命珠拋了過去。

瘴氣精慌手忙腳地接到手里，“哎喲喂我的小姑奶奶，你可悠著點兒，這要摔碎了，我的小命就沒了。”

余夏輕笑了一聲，轉(zhuǎn)身就往山下走去。

瘴氣精目送著他們離開，等他們走了很遠(yuǎn)，快見不到人影的時候，它又大聲朝他們喊著，“小姑娘，歡迎你再來找我玩。”

余夏腳步一頓，沒有轉(zhuǎn)身，只是低頭發(fā)出一聲輕笑。

姑奶奶變小姑娘了，這落差太快也太大了。

大個子往前湊到余夏身邊問，“夏姐，你知道它在撒謊，為什么還要把命珠還給它？”

“它的命珠在我手上它還敢說謊，只能說明這件事比它的命還重要，就算我殺了它它也不會說，已經(jīng)沒有再浪費唇舌威脅的必要了。”

“嗯，也對，不過我越來越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東西，竟然連山里的精怪都會怕？”

“不管是什么東西，遲早會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我們現(xiàn)在就對上也未必是好事，當(dāng)務(wù)之急是找到更多通關(guān)的線索，特別是小南提到的那個善魂心，我們現(xiàn)在連邊都沒摸到。”

“夏姐，你先前制服的那只老樹皮也沒說嗎？”

“別提了，老樹皮的脾氣跟它的樹皮一樣又臭又硬，問什么都不說，我第一次感到這么挫敗過。”

大個子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一切都是你忽悠小南的啊。”

余夏連眼皮都沒抬，“要不然呢？”

“高，實在是高！”

他們的腳程很快，沒一會兒就出了山，站在通往村里的小道上。

余夏望著蘇南亦，想知道他的打算。

“我再去一趟河邊，你……”

蘇南亦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余夏打斷，“我跟你一起去！大個子跟著莊焱去送藥，順便多打聽一些有關(guān)境魂村的事情。”

她動作迅速地掏出一瓶藥放在莊焱手上，就往前邁開了腳步。

走了兩三步之后發(fā)現(xiàn)身后的三個人都沒動，還回過頭催促，“走啊，時間緊迫，還等什么呢？”

她的視線毫無疑問地只落在蘇南亦身上，大個子和莊焱被無視了個徹徹底底。

等蘇南亦終于抬腳跟上，她才朝他們兩個笑了一笑，轉(zhuǎn)身繼續(xù)往前走。

大個子還愣在原地，他們都走遠(yuǎn)了還傻傻地不動。

莊焱撞了下他的手臂，“走了，時間緊迫啊聽到?jīng)]，還愣著干嘛？”

“臥槽，他們兩個也太不夠意思了吧，都不帶上我們！”

莊焱像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著他，“人家談情說愛，帶我們兩個大電燈泡像怎么回事？”

“哦，你好像說得很有道理。”

“……”莊焱一句“廢話”卡在喉嚨里，差點說了出來，最后還是看在同生共死的份上，給他留一點顏面。

余夏和蘇南亦本來一前一后，沒走幾步就變成了并肩的隊形。

“那個……在林中的時候謝謝你啊……”

蘇南亦看著她，眼中有疑惑。

“咳……我是說……謝謝你的衣服……”

那時蓋在他身上的衣服，此時又整整齊齊地穿在他身上。

她沒有忘記自己醒來時鼻尖傳來淡淡的熟悉的藥香帶給她的悸動，他看似冷漠無情的表面之下其實藏著一顆異常溫暖的心。

“嗯，不客氣。”

“還有……你對我的安排……不生氣吧？”

其實她自己心里也清楚，這不是最好的安排，但鬼使神差地她還是這樣做了。

蘇南亦微微搖頭，在他看來，這并不值得生氣，總歸會走出去的。

在她低頭暗自偷笑的時候，他淡淡地說了句，“下不為例。”

她的笑意卡了一半，微微翹起的嘴角頓時僵住，訥訥地應(yīng)了一聲，“哦。”

山腳里河邊并不遠(yuǎn)，還未靠近余夏就聽見一陣伴著水流嘩啦的嬉笑聲。

他們走近了一點，但找了個地方，隱藏起身形。

只見靠近河岸邊上的淺水區(qū)域有三四個孩子脫光了上半身的衣服在摸魚和嬉戲。

“這看起來確實一切正常，會不會是小南故布疑陣？”

眼前的情景讓余夏不得不產(chǎn)生了懷疑。

“嗯……”蘇南亦附和著她的話。

兩次，他來兩次了，確實什么都沒有看出來。

眼前這條河就是一條清澈平靜的河流，農(nóng)婦洗衣，孩子嬉戲，再有就是一些捉魚摸蝦的日常。

如果連他都看不出任何異常，那這條河就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走。”蘇南亦抬腳。

“去哪里？”余夏嘴上邊問，腳很老實地跟著。

“沿著河走一走。”

“好。”

說是沿河邊走，其實并不能走多長。

脫離了境魂村的范圍，河流的源頭是一片黑暗。

余夏和蘇南亦藝高人膽大，嘗試過走入這片黑暗。

黑暗之中無聲無息，但并沒有危險，他們也很快就穿過了黑暗，但等他們看清周圍是環(huán)境時卻發(fā)現(xiàn)，他們回到了原地。

一次、兩次、三次，他們試了三次，結(jié)果都一樣。

河流的盡頭和源頭一樣，同樣是一片黑暗，他們不死心地也走了一次，除了回到原地之外，沒有第二種結(jié)果。

“走吧，天黑之后再來看看。”

“好，那我們現(xiàn)在去哪兒？”

余夏自己也搞不明白，為什么跟他在一起之后她就變得特別不愿意動腦，總喜歡問他，聽從他的決定。

“到村里走走，或許能有什么發(fā)現(xiàn)。”

“好啊。”

他們就要離開河邊的時候，突然傳來洗衣婦女的哭聲和孩子們的驚叫聲。

蘇南亦的腳步一頓，腳風(fēng)一拐就朝叫聲的方向而去。

他的速度很快，但余夏卻穩(wěn)穩(wěn)地跟著，一直保持并肩的姿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