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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那些不得不面對的離去

不知不覺我都步入初中了,過往的時間里。生活太多的東西都遭到了變遷。

我從原來50平的小居民樓搬到了擁有100多平的高層,雖然環境并沒有好太多,可是對于都是從農村打拼來的,我爸我媽來說是很不容易的啦!

老家那里,把廚房和后面的菜園子拆了,為我們蓋了一棟新房。四處圍墻都從鐵的欄桿遍變成了厚實的磚頭墻,大門刷上了新的七,但還是時不時會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

老廚房不在了,本來的鍋堂也拆了。用柴火提供熱量的方式以及那高高的年老的煙囪都被取而代之改為是煤氣和油煙機。

我小時候的記憶逐漸一個個都宣告要被拆遷。豬圈和雞舍換為了雜物屋和車庫,本來坐落在兩三級臺階上的廚房,換成了一片院子。被我小時候搞得一塌糊涂的菜園也蒙上了脫離現實舞臺的面紗,逐漸遠離了我的生活。

我曾經斗過雞的雞舍,以及長著青綠的葡萄架消失了,我曾經摳過的墻皮已經被扒了,我曾經發現黃鼠狼的財庫被拆了,我曾經酷愛燒火的鍋堂,已經遠去了……

我曾經在冬天將我冰冷僵硬的手指靠近鍋堂的火取過暖的;我曾經在不常用過的浴室里玩過泡泡的;我曾經在工具房旁邊的夾角處仰望過銀杏樹的;我曾經爬上過平臺采摘過青綠的銀杏樹葉的。

我曾穿過家家戶戶之間的菜園,我曾撲過蝶,摘過葉,打過棗,玩著水……

我見過許多女人在河邊一起聊天,一起洗衣服的,用那又長又粗的棍子搗著衣服。

我曾呆在一片廣玉蘭樹林里睡過覺的。

我走過高高的石板,俯視過清澈的溪水的。

我與奶奶走在兩旁栽著高高的衫樹林到水庫玩過的。

我也曾天真的翻過草叢里尋找小小人的。

……

可惜這些回憶都將成為廢墟了,在它們的尸骸之上,建立的是現代化的健身設備,是一個又一個新蓋的小樓房。

老房子被扒了一個又一個,蔚藍的天空染上了灰色。星星不再柔柔的出現于黑夜中,為我們悄悄低語輕唱……

不知不覺,我記憶中宮崎駿般柔美的美麗的老家已經不再像童年般的美麗了。

好像老家的人們留下的只是這些房屋建筑,年輕人們到城市去了,老年人們跟著去了。

狗尾巴草不再像以前一樣隨處可見,石子路被水泥路無情的替代,小菜園竟然已經一個都不剩了,農田也感覺荒蕪了些許……

什么時候,夜晚只剩下路旁的電燈還在閃耀著溫柔的光呢,什么時候連蟋蟀都不再唱它那哀傷的樂曲呢?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見過一個很詭異的場面。

曾經一到夏天的夜晚,那平坦的水泥路上就會聚集許多癩蛤蟆,或者是青蛙。它們整夜整夜的呱呱呱呱的叫,攪的人煩的不行。而一到早上,就會發現有許多惡心的癩蛤蟆皮粘在了水泥路上。家門口也許也會遇到小癩蛤蟆,簡直惡心的讓人想要把飯給吐出來。

所以晚上我都不會出門。

可是現在,別說癩蛤蟆會滿街跑了,就是連呱呱的聲音都沒有了……

我記憶中的童年,隨著時間的變遷而逐漸拆毀。曾經自然純樸的風光,已經被城市的現代化代替了。

有太多太多面臨的不舍,面臨的離去,不僅是建筑草木,也指人啊……

四年級時,我曾在外婆家呆過十幾天。外婆家在淮陰,每次去都要坐車,所以對于有外婆家遺傳的暈車現象,我真的是很完美的,遺傳到了……

這導致我總是不想去外婆家。媽媽為此感到很傷心,所以那一年夏天媽媽就決定讓我在外婆家多呆一會兒,順便也讓我養成一下自立自強的優秀品質。

舅舅一家住到離外婆鄉間,那個家比較遠的一個小區里了,而我就被迫安排在外婆的鄉下的那個屋子里。

我是很怕蟲的,但是鄉下是有很多這樣的可怕的生物的,所以我還是比較想要和舅舅他們呆在一塊。只不過舅舅那兒房間實在是不夠,我就只好跟外公外婆一塊兒住在那個超超超大的鄉下小屋里!

那段日子里外公老是要出去做活,所以只有外婆陪我。外婆本身是一個很省的人,卻給我破費,買了好大一瓶護發素!

我在我家可謂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衣來張口飯來伸手的那種。簡直比呆在南京還要快活好多倍!

如果帶到南京的話,我還要忍受和我妹搶食的風險……

不過在這段時間里,我受到了莫大的打擊:為什么堂姐和堂弟都會做飯!

咳咳,再次說明一下,我是很害怕做飯的人,很擔心刀會剁到我身上,以后見到我臉上之類的……做飯什么的,一萬年以后再想吧!

但是雖然受到很大打擊,但總體來說真的是很快樂的!

外婆家有一個水井,我總喜歡在那兒打水,舀點水進去,壓幾下就有冰涼甘甜的水出來。水會全部存在一個大水缸里,冬天的時候會結上厚厚一層冰。

外婆家有許多房間,有點像BJ的四合院,但是又與四合院有點區別。

外婆家還養了幾只小狗,比較可愛的那種中華田園犬,據說是在狗市買的,只要20塊錢不到就可以買一只可可愛愛新鮮出爐的中華田園犬!

可惜我媽不讓買……

我還特別喜歡和堂姐堂弟一起爬上天臺,在那兒假裝游擊戰。

誒,不對,話題有點歪呀!

說重點!

可惜這樣無憂無慮的生活已經過去了,前年我們接到淮陰的消息,外婆病了,癌癥晚期。

這個消息如晴天霹靂,對于像舅舅和我們家這樣并不富裕的人家來說,要支持外婆放療和手術的費用是很高的,并且外婆的生命也只能勉強延續。

我忘不了那一晚媽媽接到舅舅消息時的神情,她躲到陽臺哭了整整一宿。當我去看她的時候,她用紅彤彤的淚汪汪的眼睛包含著那種無奈,以及氣憤,還有很濃烈的悲傷看著我的時候,我真的從沒有想過,原來有一天死亡離我這么近。

今年媽媽端午的時候給外婆寄去了一套很棒的假發。本來說我們一家四口都過去看望外婆的,可惜我中考在即,只有一天放假,于是媽媽只好把那頂假發,還有五萬塊錢以及一大堆的補品寄給了遙遠的外婆那。

爸爸有一回在聊天的時候跟我說:“你外婆也許就要撐不住了。”

我真的很難以接受,真的很難很難。

我半夜起床喝水的時候,聽到媽媽房間里總是傳來低低的抽泣聲。我特別的難過,那種能夠鉆到心底里的悲痛,令我全身都打了個寒噤。

外婆生病,以前一年就回去一兩回,外婆生病以后是巴不得天天去看一回。

以前老張爺爺過世時,我覺得很無趣,甚至是有一種與我無關的感覺。可是當我即將面臨外婆這樣的消息時,我感覺我的眼淚都要直接冒出來了。我甚至都在想,假如我家人如果有一個不在了,我會不會直接給哭死啊?

從此以后我許下了一個愿望,哪怕是我死了,也要請老天爺保佑我全家都還好好活著。我寧愿自己出事,也不愿意我的家人出事。

雖然和家人還是有很多爭論爭吵,但是一回首的時候在自己背后默默支持自己的人,還是家人啊。

我希望外婆的身體能夠好一點,好一點,再好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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