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徹底看清眼前場景,他忍不住微微愣了愣。
塵埃散開,小姑娘站著,周圍遍地都是躺著的人。
她腳底下還踩著一個人。
那人身穿藍色錦衣,頭發凌亂至極,滿臉臟污,看不出具體模樣。
只是那嘴還在不停的嗷嗷直叫。
“大俠饒命!大俠饒命!我錯了!”
小姑娘面無表情,腳尖力道加重,男人哀嚎一聲叫也叫不出來了。
聽到門口的動靜,抬頭望去,正好與秦肆的雙眼對視上。
秦肆:……
蘇阮:……
他覺得自己的擔心貌似有點多余。
恍惚想起之前在他面前一拳一棵樹的人,秦肆一時之間無言以對。
蘇阮倒是處事不驚。
把腳收回,秦肆來到她的面前。
聽說知道她的武力值,但還是忍不住開口關心道。
“沒什么事兒吧?”
蘇阮搖搖頭,收回了腳。
頓了頓,好像又想到了什么,開口。
“他要摸我,所以我動手了。”
聲音清甜軟糯,這是在解釋?
秦肆微微一笑,伸手揉了揉蘇阮的頭。
“沒事,沒打死就行。”
躺地上的王金泉驚呆了,本來就奄奄一息的他被這一說,差點整個人給厥過去。
“兒啊!我的兒啊!”
頭戴抹額的老婦人從后面院子匆匆跑來,后面還跟了一堆丫鬟婆子。
看著眼前這一幕,那婦人驚呆了。
趕緊讓人扶起王金泉,緊接著對著秦肆兩人怒目圓瞪。
“你們!來人!把人給我拿下送進大衙門里去。”
婦人怒氣攻心,看著這兩人一副不當回事的樣子,更是欲加旺盛。
話音落下,周圍剛爬起來的小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并未動彈。
秦肆將蘇阮往懷中一攬,
“強搶民女,禍害民眾,與衙門勾結偷稅漏稅,還敢戴著與宮中娘娘神似的簪子。”
婦人一聽,臉色僵住,原本的怒氣也逐漸消散,變成了驚慌。
“臭小子你瞎說什么!”
許是做賊心虛,她催促著。
“你們在干嘛?還不把人給我拿下!這個月的月錢還想不想要了?”
原本還在猶豫的幾人聽到這里咬牙趕緊上前撲向秦肆。
秦肆剛想出手,蘇阮卻是提前一步把男人護在了身后。
一腳踢向來人,直擊腹部,人被踢飛了幾米。
直直撞向旁邊的墻,不僅如此,她還借力一腳踢向旁邊的人。
幾個小廝再次完敗。
婦人看著眼前這一幕,瞪大眼睛。
“你們!你們!”
她氣到話都不知道怎么說,隨即一咬牙,看向秦肆的眼神狠厲無比。
這個人不能留,若是被上面的人知道這些消息,那她一家子小命難保。“
哎呦喂!小姑奶奶,我錯了呀!您松手,疼!”
就在這時,吃痛的聲音突然響起,婦人眼神望去,心神一立。
王金全不知什么時候被蘇阮拽了過去,他的脖子被蘇阮一只手掐著。
“你想干嘛!放開他!好好說話!”
婦人心有點慌,她只有這么一個兒子,這要是出了什么問題還得了。
蘇阮眸色淡然,朝秦肆抬了抬下巴。
“讓他離開。”
婦人一頓,秦肆更是有些反應不過來。
“我跟你去衙門。”
陰沉下去的臉色轉變,春風滿面。
原來小丫頭是怕他受到傷害,所以才會讓他先走的嘛。
暖意過遍心頭,秦肆眼含笑意,絲毫不見外的把蘇阮摟在懷中。
下巴磨蹭著她的頭頂,聞著少女身上淡淡的香味兒。
恨不得現在就把她狠狠親..哭。
蘇阮漠然,對于秦肆每次奇奇怪怪的動作她已經習慣了。
但是她并沒有在意這些,目光對向婦人。
旁邊剛才還抓著的男人因為被秦肆扯進懷里的動作,轉而把人踩在了腳下。
“如何?可想清楚了。”
婦人臉色青白交加,看著那躺在地上嗷嗷叫喚的兒子有些心煩。
這傻蛋是怎么招惹出來這兩個閻王爺的,居然把她的家底給兜的一干二凈。
隨即,婦人眼睛轉了轉。
一計浮上心底,唇角笑容揚起。
“行啊,那你要跟我們走。”
不過是一個會點三腳貓功夫的小丫頭罷了,她身邊還有底牌沒放出來,想來收拾個小丫頭沒什么問題。
至于旁邊的男人,婦人心中冷笑。
到時候派些人把他弄死就行了,一個看起來就知道是個小白臉的男人,能有什么本事?
蘇阮點點頭,自己轉個身,面對秦肆。
結果發現,自己轉身看到的是秦肆的胸膛。
沉默了半響,她往后退了一步,避免了仰視的舉動。
“你,走。”
她指著門口,示意秦肆離開。
秦肆看著小姑娘,發現她剛才的舉動忍不住笑了。
蘇阮臉上浮起紅暈,在瓷白的肌膚上顯得格外的可人。
可她面上還是一副風輕云淡的樣子。
看著屬實讓人……
秦肆眸色深沉幾分,又將小姑娘拉進懷中。
笑聲低沉,聲音磁性中帶著沙啞。
他埋在蘇阮的頸間,宛若情人間的廝磨低語道。
“我不走,留下來陪你好不好?嗯?”
蘇阮聽得小臉爆紅,這男人……
怎么突然就s.a.o.起來了。
她推開秦肆,一本正經。
“你正經點!有人看著呢!”
秦肆眼中暗芒涌動,這意思是,沒有人就可以不正經了嘛?
王金泉一直被蘇阮踩在腳底下,這來回兩下被踩到嗷嗷直叫,周圍人看到都忍不住想要直笑。
迫于婦人在場只能忍住。
李翠芬臉色變幻莫測,門口突然傳來“踏踏”訓練有素的腳步聲。
緊接著,一群身穿衙役服裝的男人沖了進來。
是官家的人!
李翠芬松了一口氣。
隨即看著面前兩人充滿了得意。
她走到帶頭的人面前,和那人低語幾句。
那人眸色一立,隨即點點頭,緊接著抽出刀。
“來人啊,這倆人乃朝廷重犯!給我押回去!”
說著,一群侍衛抽出刀劍就對向了倆人。
可蘇阮面色毫無驚慌之意,她彎腰將踩在地上的王金泉拎了起來。
“把你們的刀拿開,不然我不保證用力過猛他還能不能活著。”
幾人將目光看向侍衛首領,侍衛首領點點頭。
眾人又將刀劍收了回來。
首領魯單上抬抬下巴。
“既然如此,那請兩位自覺點,跟我走一趟吧。”
蘇阮和秦肆也沒有多猶豫,兩人跟著人來到了衙門。
一路上聽到不少的民眾在低聲議論。
“可惜了可惜了,這倆孩子又要被王家人糟蹋了。”
“哎,誰叫他們不長眼得罪他們呢,都知道王家那個婆娘是三皇子家的外戚呢!”
“就是,現在太子失蹤,朝中局勢全被三皇子一家獨大。
這李氏身為三皇子母家的外戚,又與娘家書信來往頻繁,氣焰可謂不是一般囂張啊。”
“噓噓!你小聲點!這要是聽到可是要掉腦袋的事兒。”
……
秦肆常年習武,耳力自是比常人好,他將這些話聽的清清楚楚。
斂眸,看著前方那個囂張至極的婦人,在看了看跟在一邊有些畏畏縮縮的王金泉。
思量半響,開口問道。
“你母家是什么地方人?”
王金泉先是愣了愣,隨后撓了撓頭。
看起來有些憨向。
“我母親家中具體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我就知道好像是京城中人,母親從未帶我回過外祖之家,一向只有書信來往。”
王金泉只是個混吃等死的二世祖,雖說平時有些流氓,看到一些小姑娘就喜歡調戲一下。
很少做出直接將人搶回家的舉動,今天也是喝的花酒有些多所以才會那么沖動。
現在被蘇阮怎么一打他也就清醒了許多。
他雖說平時比較混,但是也是有底線的。
至少都是在雙方兩廂情愿之下才會下手。
想到自己的名聲這么壞是因為某個人,他恨恨咬了咬牙。
不過今天看著蘇阮臉實在好看,那盈盈一握的腰肢。
再加上又喝了酒,賊心突然冒起,就學著那人做了混賬事兒了……
“母親雖說不帶我回外族家去過,但是外族家有一個表哥時常來這兒。”
看著秦肆和蘇阮同時望過來的眼神,王金泉不知怎地,一股傾訴的欲望襲上心頭。
“那表哥比我還混,時常打著我的名義,去鄉下強搶民女!看見個顏色較好的就帶回家,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
說著,他瞅了眼蘇阮,接收到秦肆殺人的眼神時就飛快的收回。
看見前面的李翠芬扭頭來,他聲音又小了幾分。
“那表哥長得可好看了,與這位公子還有幾分相似。”
說著,頓了頓又搖搖頭。
“不過他沒有你好看,我和你說啊,我還偶然一次聽到母親與他談話,說什么陳大人、私兵啊一類的聽不懂。
不過母親對那人的語氣恭敬之極,甚至待他比我還要好上幾分。”
說到后面,王金泉語氣之中還有帶上幾分嫉妒。
秦肆聽到這話,眸色微沉,他的手下確實查到過老三和那宦官手底下有一群私兵。
不過因為不勝在意,就沒有仔細調查,誰知道這下倒好,撞個正著。
那邊的王金泉絲毫沒有察覺到又給自家老媽挖了個坑,還在滔滔不絕的抱怨。
秦肆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懶得聽他其余的廢話了。
就在這時,王金泉又爆出來一句話。
“我表哥若是在的話,你家小夫人定是逃不了被他糟蹋了,哪像我一樣這么好說話。”
說出這話之時,王金泉猛的打了個冷顫,周身氣溫迅速下降。
抬頭之時正好看到秦肆的眼神,眼神冷然,一片肅殺之色。
他終于聰明了一回,選擇閉嘴。
蘇阮倒是沒有注意,聽到王金泉的話,不屑的冷哼一聲。
“動手,命根子都給他廢了。”
秦肆:……
王金泉:……
秦肆覺得自己好像不用擔心,蘇阮的武力值完全可以把人打死。
不知怎么回事兒,剛才還被踩在腳底的王金泉突然對他們就熱絡起來。
開始各種聊天,雖然都是他一人在說話,但是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也緩和了許多。
衙門離王家不遠,不一會兒便到了。
侍衛在衙門排開,蘇阮和秦肆兩人走到大堂。
官家坐在上方,看也不看一眼揮揮手。
“把人送入大牢吧。”
蘇阮懵了懵。
審都不審一下的嗎?
目光和李翠芬的眼神對上,那眼神中盡是得意和猖狂。
剎那間,蘇阮就明白了。
原來王金泉做錯事兒,李氏又不分青紅皂白的上來就打人。
去衙門還這么有恃無恐的原因是是什么了。
不過是蛇鼠一窩罷了。
蘇阮不清楚事情狀況,秦肆卻是極其明白了。
他絲毫不慌,衣擺飄然。
“縣太爺不問經過就這樣妄下定論,不覺得你這位置坐的心虛嗎?”
縣太爺聞言大怒!
“小兒何人,竟敢口出狂言!信不信本官現在就把你斬了!”
旁邊的捕快抽刀而出,齊齊對向三人。
王金泉一驚,他沒想到事情會鬧到這種地步。
衙門之中氣氛緊張,與此同時,離此不遠的一個巷口。
從外觀來看便知不是一般人能使用的馬車停住,周圍圍著幾個穿著便服的侍衛。
素手掀開轎簾,頭戴珠翠,身穿華服的女子走了出來。
“快!快帶我去看太子哥哥!”
她暗中派人跟著大一,得知大一收到了秦肆的消息,偷偷打聽了半天才打聽到。
背著父母親就跑了過來了。
想到即將可以見到心上人,顧瑤瑤激動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