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日子,魏子安受朋友之邀到“春融閣”吃酒,在席間救下一個女孩。
那女孩名叫彩衣,是被人伢子拐賣到春融閣的。
彩衣醒來發現自己處境不對,她一開始假裝乖順妥協,實則一直在尋找機會逃出去。
魏子安去春融閣那天正巧碰到彩衣逃跑被抓回來,人被打得半死。
魏子安于心不忍,花錢為彩衣贖了身。
彩衣感激魏子安,說什么都要留在魏子安身邊報答魏子安的恩情。
魏子安見彩衣無處可去,就安排她到府里做一個小丫鬟。
白瑜說到這里,魏子安生無可戀地嘆了口氣,十分懊悔地說:“我就不該引狼入室。”
“引狼入室?”齊朝謹問。
“這個彩衣到了魏府不久,魏府就發生了兩樁命案。”白瑜說,“兩樁命案的兇手線索都指向彩衣。”
齊朝謹和青衣互看了一眼,繼續聽白瑜講發生的事。
彩衣進了魏府,被安排做一個掃灑丫鬟。她做事麻利,人也算本分。
可是不多久,和她同屋的姑娘窒息而死。
死者死亡時間為深夜大家熟睡之時,作案手法推測為被人用枕頭蒙住腦袋。
事發當時,只有彩衣和那個姑娘在一個屋,屋中不見有任何迷藥痕跡,除非彩衣睡得很死,不然不可能沒發現她同鋪的人的動靜。
所以兇手是彩衣的可能性非常大。
除此之外,死者指甲縫中留有皮屑和血跡,這個幾乎能對應上彩衣手上的抓痕。
彩衣嫌疑非常大,在官府來人之前,她被府里的管家關在柴房,被人看守起來。
就是報案的一會兒功夫,彩衣從柴房逃走了,看守她的小廝也被人用木條穿透喉嚨死去。
彩衣逃了,魏子安得知后立馬帶人去追。
他們追到郊外小河邊,卻看到彩衣圓睜雙眼、渾身青黑死了。
“死了?”齊朝謹大驚,“她為何會死?”
“中毒。”白瑜說:“七步蛇的毒。”
魏子安有氣無力地說:“草叢中也發現了七步蛇,似乎彩衣逃到這里不小心被蛇咬傷,然后死了。”
齊朝謹不解:“事情看起來很明朗,白兄既然寫信叫我來,必定還有什么不尋常的地方。”
白瑜:“正是。”
白瑜看了一眼魏子安,見他實在不想說話,就替他把話說了。
魏子安叫了官府的人處理此事,彩衣死了,她為什么殺死同屋女孩不得而知,最后官府的人以彩衣殺害魏府兩位仆人后畏罪自殺而定下此事。
原以為彩衣的事就這么過去了,哪兒知道魏子安有一晚突然夢到了彩衣,不僅夢到了彩衣,在夢中還和彩衣一夜風流。
說到這里,魏子安捂著臉不想見人,而白瑜和齊朝謹的目光不約而同看向青衣,生怕說出的內容污染了青衣的耳朵。
青衣神色淡定,問:“之后呢?”
白瑜尷尬地咳嗽了一聲,說:“一月之后,子安再次夢到彩衣,這一次,彩衣在夢中告訴他,說懷了他的孩子。彩衣還說等把孩子生下來,會送到魏府門口,請他好好撫養。”
齊朝謹:“當真有嬰孩被送來?”
“是。又過了一月,子安最后一次夢到彩衣,彩衣說他的兒子已經生下來了,讓他第二天一早去門口把孩子抱回來。第二天,子安出府,果然見一嬰孩睡在魏府門口,他一走近,嬰孩便啼聲大哭。”
“這事真是怪異。”齊朝謹嘖嘖稱奇。
“三公子,此次邀你前來,是想請三公子幫忙鑒定一下這個孩子到底……是人是鬼,是否和子安有關。”
魏子安都快要哭出來了,他抓了抓頭發:“我有未婚妻,不可能對這個彩衣有什么想法,更不會……,三公子,你可得幫幫我啊,這玄乎志怪的事怎么就發生到我身上了?這事我還瞞著家里人和小綿,若是小綿發現我突然多了個孩子……”
小綿全名李小綿,是太子太傅李望的嫡女,也是魏子安的未婚妻。
看得出,魏子安很在乎他的未婚妻。
“孩子現在在什么地方?”齊朝謹問。
“就在這宅子里,因為事情蹊蹺,子安把孩子抱到我這里來,希望弄清楚之后再給他一個妥善安排。請隨我來。”
白瑜把齊朝謹和青衣領到后院,見院中有一婦人正在逗孩子玩。
婦人是白瑜為這個孩子請的奶娘。
“白先生。”婦人見到白瑜等人,起身招呼說:“小公子剛吃了奶,現在正揮著手想和人玩耍哩。”
“嗯,先下去吧,有事再叫你。”白瑜吩咐道。
“是。”
婦人退下后,齊朝謹走到嬰兒床邊。
孩子粉雕玉琢,十分可愛,他見到齊朝謹,兩只小手揮舞著拳頭想要抱抱。
齊朝謹細細看了看孩子,伸出手為孩子探脈。
“如何?”魏子安很是緊張。
“是個健康的孩子。”齊朝謹說。
“是人?”魏子安又問。
“是。”
魏子安搖著頭說:“這就怪了,小爺我潔身自好,從來沒有,咳咳,那個夢不算。”
白瑜道:“可否查出這個孩子的生父是誰?這孩子和子安的夢有何關系?”
齊朝謹垂眸,問:“你們可查出是誰把孩子放在魏府門口的?”
“就是查不到啊,就像憑空來的。”魏子安氣惱地說。
青衣走到嬰兒床旁邊,看到小孩肉嘟嘟的臉,伸出手指輕輕點了一下小孩的臉蛋。
小孩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青衣“咯咯”地笑,揮著手臂向青衣求抱抱。
青衣嘴角微微揚起,又用手指點了小孩另一邊臉頰,肉肉的小臉出現一個小窩。
小孩覺得好玩,她也覺得好玩。
“青衣姑娘?”白瑜看到一向冷淡的青衣竟然神色柔和地逗弄孩子,輕輕喚了她一聲。
青衣直起身,收回手,一臉淡定地看向白瑜:“何事?”
白瑜頓時有些后悔打斷青衣,他說:“青衣姑娘可覺得這孩子有什么不妥?”
青衣搖搖頭,說:“是個健康的孩子。”
魏子安哭喪著臉:“我現在只想知道這孩子和我到底有沒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