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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圓七慶

  • 慶云抱日
  • 元禾里
  • 3001字
  • 2021-08-29 20:47:13

趙何挑挑眉,“獵戶的事說說。”

影子道:“獵戶住在邙山,離骨妺戰場不近不遠,常在那附近打獵,據他口供說,那天他照舊去收獵,在陷阱里看到一只小熊,他砸了兩顆石子下去,見沒有動靜就親自下去,結果就看到小熊已死,但底下卻有一個半死不活的小孩。

“他把孩子帶回去,仔細養了兩天沒醒,就遇上晉中軍隊搜山,軍隊帶走了那個暈迷不醒的孩子,再之后就沒有那個孩子的消息了。”影子找出一些東西,“這是簽字畫押的供詞,剩下的是那孩子身上的東西。”

“趙何,沒記載。”左凇想了想,“就算是爺爺私自處置,也會有記錄。獵戶記不記得帶走孩子的人是什么樣?”

影子皺了皺眉,“屬下問過,他只說記得那人軍牌上的‘左’字很正,那都是您落草時的事了,不記清也正常。”

趙何點頭,“白衣人和哈克索的東西對上了,他們是一個人,至于中間這八年,我們還得查。”

“在夷洲蠱惑之前容仰見過蘇遠喬,雪敏峰造反之前容仰疑似在燕京出現過,且西北諸國也有所動作。”影子道。

左凇蹙眉,“關西北什么事?就算造反成功,中原又能虛弱多久,他們一樣打不過,雪氏造反也像是臨時起意,除非還有軍隊藏在暗處。”

“夷州牢那批算么?”趙何扭頭看著左凇,“雪敏峰的十二萬軍隊是虛的,沒有什么默契,那他們該就是諸國拼湊起來的,能給臨時起意的雪敏峰籌到那么多軍隊,戰敗了也風平浪靜的不是心師,就是武林盟主。

“秦銳早不涉政,武林盟主目前沒動機。容仰在十五年前就到東陽了,前面四年的事,你知道多少?”

左凇想了想,“我知道有一個人知道,還沒起亂子么?我頭有點暈了。”

趙何皺眉,撐住她的肩腰,“怎么了?”

“茶里有東…趙何,有聲音。”左凇敏銳的聽見有腳步聲傳來,弟子們不會到外圍來的。

影子朝趙何點點頭,他們早安排好替身,就等他們來抓人了,趙何拍拍他的肩,拿清水給左凇醒醒神,一起走了。

機甲翼是個好東西,他們日夜兼程三日,抵達東陽,左凇為他們裝點一番,東陽長安和左凇是兩張臉,只有趙何知道她們是一個人。

“現在,我叫長安,你叫故里,長安歸故里。”左凇把手貼在趙何胸口上,笑的明眸皓齒,叫他心動不已。

趙何低頭親了她一口,“我是婦女之友,更是你一人之夫。”

左凇有些小得意,剛想說話就被打斷:“頭…”喊的人看見夫婦倆正摟摟抱抱,有點尷尬,“頭兒,這就是那個男…貴人?”

趙何聽著這稱呼,有些想笑,抱拳道:“故里這廂有禮了。”然后又很自然的摟住她的腰。

“故里閣下好。”飛鸞臉色有些僵,看向左凇,這女魔頭眼底居然會有溫柔的光,看來這“故里”清貴風度外,還有別的本事。

“聽說長樂最近不安分。”左凇平常聲音閑淡平和,虛軟時柔軟低落,嚴肅時高亢剛硬,這回卻是感覺玩味無情。

飛鸞點頭,“頭兒要去看看么?”

“不著急。”左凇豁然一笑,“容仰不是在找我么?我好歹先讓他的人看看我,免得他不高興。對了,還有幾個人我要帶你見見。”

趙何收到她的眼神,語氣淡淡地,“那幾個面首?”

“不生氣了。”左凇淡笑說,“我只愛你。”

飛鸞差點沒暈過去,“長安”還有說情話的一天,“故里”卻冷不丁冒出一句,“我善妒。”

左凇差點沒笑場,她伸手捏了捏他的臉,眼神迷離玩味下能看到幾分真情,他知道她是裝的,平日她看他的眼神清明卻一點不清白,愛意滿盈卻風平浪靜。

“以后不會了。”左凇自顧自的點點頭,若有所思,似有淚光閃爍,趙何心疼地攏了攏她的腰,大掌輕輕摩挲著她的側腰。

進入東陽堂屋,一群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人坐在一起吃飯,唯兩三只看起來還好。

其中一個白疤男第個站起來,朝左凇抱拳,“頭兒,你回來了。”

“嗯。”左凇不再收斂匪氣,拉著趙何的手,找座,最終在紅衣身前停下,“起開。”

紅衣俊美孤傲,顯然是“長安”的面首,他乖乖離席,左凇怕趙何嫌臟,自己坐上紅衣的位置,讓趙何坐空位,趙何卻一把拉住她,把她摁在空位上,在她耳畔低聲說:“我的妻子干干凈凈,臟的是他們。”

左凇心情瞬間就好多了,抬手給他夾菜,看眾人還僵著,冷道:“我走四年你們就活見鬼?”

白疤聳聳肩,“頭兒,你看看其他幾個,想想你以前什么樣。”

“呵。”左凇冷笑,“愛吃不吃,不吃就去陪長樂。”

趙何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還有恃無恐的吃吃喝喝,“你嘗嘗這個。”

“我一會要睡覺,不吃酸的。”左凇另夾了肉片,看見藍衣給趙何夾菜,她半空截胡丟給狗,“白白呢,這怎么是白狗?”

白白是只黑狗。

“白白發瘋咬了二當家,去年就打死了。”綠衣風輕云淡說。

左凇點點頭,“那它活該。這是它的崽?”

綠衣搖頭,“這是輕安當家之前養的旋風頭的崽。”

“旋風頭的崽…”左凇冷哼,“同樣是四年,你怎么沒搞出個崽來。”

“頭兒您不在,我怎么搞?”綠衣獻殷勤,獻到逆鱗上了,還渾然不覺。

“妖妖俏俏丑死了,別跟我說話。”左凇全程冷聲冷氣,趙何很有安全感,不怕被笑話說他還有些小得意。

吃過飯,左凇帶趙何去她的屋子,和他想的不同,這里還挺清貴書香的。她才不會告訴他,這是趁著吃飯的空閑時間,讓飛鸞安排的,好在這一直很干凈整潔。

床上,趙何摟著左凇,方言問:“剛剛那紅藍綠都是容仰的人?”

“昂,容仰找來盯著我的,以前我不高興就拿他們撒氣,容仰知道我不會動真格的,并不管。”左凇用方言回,“裝紈绔比做君子還累,容仰就當我是個背鍋的,還盯那么緊。”

趙何點點頭,“你們到底怎么回事?”

萬事通也不可能知道那些細枝末節的小事。

“有點長,我都快記不清了。”左凇想了想,“當年我和阿荊,也就是他們口中的輕安,在林子里躲避追殺,突然就有一匹狼撲上來,沒有它的話我腿大概不會總是疼。

“就在我們快敗陣時,老寨主出現了,他救下了我們。我醒過來之后老寨主就在身邊,我們說了什么不大記得了,名字是他當場取的。一侯后,我和阿荊被丟給容仰管理。

“起初小半年我都沒見過他,元月初八是第一次,我也不知我哪惹到了他,他總幫著長樂欺負我。后來有一次長樂傷到了阿荊,我報給了寨主,寨主是個好人,訓斥了長樂,她也就收斂了。

“那回之后容仰開始教我道理,我一直不信,直到寨主身死,長樂上位,對我百般刁難。我原是打算帶上阿荊離開,進京趕考,卻被容仰抓了個正著,他跟我挑明了,說樂意幫我。

“落涯便是他的計劃。之后,他帶我去了夷洲沉堂,再之后他總叫我面對我恐懼的、可怕的東西,怕狼是他唯一沒帶我過去的坎,也是那個時候我知道了機關獸…人。”她每每提到機關獸人,都愧疚得想哭。

“我做妝的本事也是那時練出來的,十四歲我開始女扮男裝,把長樂弄到手了。長樂報殺父之仇成功的慶功宴上,我奪位成功,囚禁長樂,一統東陽十八山寨,自封東陽君,攻打夷州,看似威風,實際上毫無實權。

“剛剛那么多人,只有一兩個是我的人,所以我需要暗暗培養了一支軍隊,我就四處玩去了,好低調的招兵買馬。不料在燕京待了半年后,意外遇到余一,被他帶到了夷王府,再過不久就遇見了你。”

“遇見”二字耐人尋味,他們只能說命中注定,他們的過往稍微少一點、變化一點,換來的結局都會是雙方的釋懷,最后孤獨終老。

趙何慶幸的笑了笑,“你原來的計劃是什么?”

“招兵買馬,殺了容仰,再以東陽為獻祭,入朝為官,翻案。如果臺臺回來了,還未釋懷,我就和他在一起,如果他沒回來或者釋懷了,就罷了。”左凇苦笑。

“什么罷了?”趙何臉色肅了些。

左凇笑著去抱他的腰,一字一句說:“自刎謝罪。”

即使為人所迫,做了就是做了,發動戰爭,濫殺無辜就是該死。這是她認識姜鰩、顧顧自殺后認識到的,以前她覺得開疆擴土理所當然,算不得濫殺無辜。

“我們下輩子合該做個和尚。”趙何親親她的額頭,柔聲道:“睡吧,我會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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