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棄來到了翠屏樓,似乎姑娘們從良之后,這里的生意差了許多。獨孤棄對此卻是很滿意,起碼以后路過這里不用擔心會被風月女子拉住不得離開。
獨孤棄邁步進入了翠屏樓,老板娘眼尖,一下子就是看到了他,她習慣性的拉住他的手,笑道:“喲,這不是獨孤先生嗎?怎么有空來這?要什么姑……”
老板娘突然意識到這里已經專職成為了酒樓了,頓時就是有些尷尬的笑笑,也是松開了獨孤棄的手。
獨孤棄倒是隨意,笑道:“老板娘,就算是成為酒樓,生意依舊不錯呢,我來這里是范大人邀請的,不知范大人在何處?”
“原來是范大人的貴客,范大人在二樓天字號包間內,可要奴家帶領?”老板娘用手帕撩撥了一下獨孤棄的面龐,看到獨孤棄尷尬的樣子忍不住咯咯直笑起來。
陸捕頭幾人一直都是在獨孤棄都是身后待著,面無表情,此時陸捕頭站出來,冷聲道:“不勞煩了,本捕頭會帶先生上去。”
說罷,陸捕頭就是率先邁步朝樓上走去,而獨孤棄亦是跟了上去,老板娘聳聳肩有些無所謂。
行至半途,獨孤棄突然轉身看向老板娘,道:“老板娘。”
“先生有何吩咐?”老板娘一愣,躬身一禮,問道。
陸捕頭幾人也是停了下來,他們不敢催促,因為獨孤棄的身份潛力太大了,他們要巴結還來不及呢。
獨孤棄的目光落在了舞池之上,同時也是在樓內掃視了一圈,道:“還請老板娘下次不要讓我的學生們亂來了,必要的時候把他們趕出去便是。”
老板娘自然是知道獨孤棄擔心錢富等人再來這里尋歡作樂而鬧事,故而先打打預防針。她作為老板娘,怎么可能反駁或者趕少東家離開?但是在獨孤棄面前,她只能是假意答應,以后再提醒錢富注意便是。
獨孤棄滿意的點點頭,繼續轉身跟著陸捕頭上樓。
樓上的布置并沒有什么出彩的地方,與樓下相差無二,房子倒是有不少,也是方便之前的嫖客們使用。
獨孤棄幾人行到二樓廊道的盡頭,這里的門口已經站著兩名高大的牛頭人,見到陸捕頭與獨孤棄來之后躬身行了一禮,旋即把門推開。
看到兩頭牛頭人的行動干脆利落,獨孤棄心中不免感慨,這都是訓練有素才能達到的,而且可以看出來兩頭牛頭人的實力怕是有著舉人的修為,只不過他們只是戰力相似舉人,并沒有舉人使用戰詩詞那般的變化多端。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房門一打開,獨孤棄就是聽到一聲熟悉的大笑聲,正是范縣令。
獨孤棄看到范縣令正坐在內堂之中的椅子上,桌子之上已經擺滿了美酒佳肴。獨孤棄并沒有直接進去,而是朝里躬身行了一禮,方才邁步而入,而隨著他進入房中之后,陸捕頭等人就是拉上門守衛在門外。
“鄙人獨孤棄見過范大人。”獨孤棄進入到房中依舊行了一禮,態度恭順和緩。
范縣令哈哈一笑,甩手讓獨孤棄坐下,并且起身為獨孤棄倒了一杯酒,看樣子非常的高興,道:“獨孤先生,來,范某敬先生一杯。”
獨孤棄接過酒杯一飲而盡,放下酒杯之后,范縣令繼續為他倒上。
一連被范縣令敬了三杯之后,獨孤棄才是擋住杯子,無奈道:“大人,在下實在是不能喝了,不然菜都沒有吃過一口便已經醉了。”
范縣令一愣,再次大笑,道:“先生快人快語,是范某疏忽了。來,請動筷。”
獨孤棄淡定的開始吃喝起來,絕對不問一句范縣令找他有什么事,而范縣令則是在心里有些無奈,他躊躇良久之后終于是苦笑道:“獨孤先生難道不想問一下范某找先生來是為了什么事嗎?”
獨孤棄咬著一個雞腿,十分迷茫的看著范縣令,艱難的把雞腿肉咬下去之后,又是喝了一口酒才是疑惑道:“還真的不知道范大人找在下有何事,能否告知?”
范縣令斟酌了一下用詞,試探的問道:“如果是關系到獨孤先生的切身利益,獨孤先生會有多關注呢?”
獨孤棄笑道:“當然是極力爭取了,難道有人要謀害我嗎?”
范縣令急忙擺手,道:“當然不會了,在范某治下怎么會有人敢謀害先生?”
“如此甚好,那大人又是在說什么關乎到在下的切身利益?”獨孤棄疑惑道,其實他大概猜到了,只是具體的情況還不太清楚罷了。
范縣令低聲道:“就在今晨,范某接到了來自朝廷的批文。”
“哦,不知是何事?”獨孤棄似漫不經心的問道。
范縣令皺眉道:“這批文完全就是為了先生而下的。”
獨孤棄沉默了,他看著范縣令,等待他把話說完。范縣令看著獨孤棄突然變得古井無波的眼睛,一時有些說不出話來,他真的不想由自己來說出這話,不過他最后還是嘆了一口氣,說道:“就是先生之前詩詞登上《圣論》一事,朝廷對先生的賞賜也是下達了。原定賞賜先生大源府男爵,賞賜文苑街作為封地,不得世襲。賞黃金一萬兩,夜明珠十枚,綾羅綢緞千匹,戰馬百匹。同時記下功勞,等到先生成就舉人一并賞賜官爵。”
對于這些足以令人瘋狂的封賞,獨孤棄卻是非常淡定,他不發一言,依舊淡然的看著范縣令,因為他知道范縣令話里可是有著前提的,有了“原定”這個前提,也就是說實際上給他的賞賜與這有出入。
而在沒有完全確定封賞是什么的時候,一切高興都有可能是一場空,故而獨孤棄很淡定,甚至他已經做好了賞賜被人扣下大半的心理準備,因為他可不相信權相會輕易的把賞賜給他。
果不其然,范縣令看到獨孤棄的淡定神色之后,苦笑一聲,眼神有些躲閃,道:“原本這一切都有的,而且昨晚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女圣大人親臨皇宮,為先生說情……”
聞言,獨孤棄眼前一亮,終于不再是一片平靜,眼神之中有了明悟,想來是昨天他講的課已經被女圣知道了。
雖然被女圣知道他的才能而會更加賞識他,但是獨孤棄卻是高興不起來,他可不相信女圣能夠在這么遠的地方看到或是聽到他的一舉一動,一定是他身邊的人把他的事情告訴了女圣。
雖然獨孤棄知道這并沒有什么危險,但是他真的不想活在別人的眼皮底下,沒有一絲隱私,即使對方是女圣也不行。
“到底是誰呢?”獨孤棄皺起了眉頭。
范縣令一直在躲閃著獨孤棄的目光,并沒有注意到獨孤棄的異樣,繼續道:“而也就是女圣的到來而使得先生的封賞如此豐厚,但是今天天尚未明亮之時,權相與九皇爺聯合一眾大臣死諫,極力反對如此封賞,說不合理。”
“轟!”
突然之間,獨孤棄的身上爆發出一股強烈的氣勢,這股氣勢無影無形,卻是真實存在,范縣令首當其沖,感受到這股氣勢心中駭然,他沒有想到獨孤棄竟然會有這如此強烈的氣勢,就是他這個舉人感受到了都是覺得心驚肉跳。雖然他知道獨孤棄單打獨斗肯定不是他的對手,但是他卻沒有這種氣勢。
在門外的牛頭人感受到氣勢之后就要推門而進卻是被陸捕頭給攔下了,“大人說過沒有他的命令不得進入。”
牛頭人猶豫了一下終究是沒有破門而入,只是他們也是直面大門,一有異動就要闖進去。
氣勢消縱即逝,很快就被獨孤棄收回體內了。這是獨孤棄在憤怒之時牽動文宮之中的星辰,借用了其中的無邊偉力而發出的短暫氣勢。
“大人,請繼續。”獨孤棄沉聲道,他突然發現自己的聲音非常的沙啞,喉嚨有點像是火燒一般,他端起酒杯來抿了一口才感覺好受一些。
冷靜下來的獨孤棄最先關心的不是賞賜而是自己為什么會突然發怒?想來自己就算是再貪財也不會如此控制不住自己。但是獨孤棄無論如何也沒有發現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異常?
范縣令也是回過神來,他再次看著獨孤棄的時候,發現獨孤棄的眼神已經恢復了原來的古井無波之色。
但是他知道這是在平靜的水面之下隱藏的是毀滅性的火山。
范縣令試探的問了一句,“先生沒事吧?”
獨孤棄淡然道:“沒事,勞大人費心了。”
范縣令點點頭,繼續道:“因為那班大臣們的死諫,故而皇上就把封賞給減少了,原本的黃金萬兩改為白銀萬兩,其他的物品賞賜全部收回……”
獨孤棄面部肌肉跳了一下,他本來就不稀罕賞賜,但是把本來屬于他的賞賜給生生的扣下,這讓他很不爽,而且扣下這么多。
范縣令看的出來獨孤棄似乎在壓抑著怒火,他急忙道:“不過作為補償,原本的男爵升為子爵,只不過沒有封地。”
沒有封地的子爵還不如有封地的男爵呢。沒有封地的子爵就只是大源府之下的普通貴族罷了,不過還是有些好處的,就是能夠見到知府不用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