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荷花有意刁難諷刺獨孤棄,而獨孤棄也只是當她是小孩子不懂事,就沒有與她一般見識,輕易的就把話給說過去了。
錢富見到獨孤棄都這么說了,擺明是不想追究了,就急忙笑道:“獨孤先生,我們都是要去參加招生考試的,今天來到家父的產業龍鳳閣聚聚餐,沒想到遇到先生,不知能否請到先生喝一杯呢?”
錢富特意說了一句自己等人還要參加招生考試就是提醒其他五人不要得罪獨孤棄,不要忘了自己等人在這里的身份。
幾人聽了之后也是突然醒悟,不過白荷花還是有些不滿,冷哼一聲,覺得自己尊嚴受到了傷害,就算對方是先生也不能如此。
獨孤棄看了一眼白荷花,他可以看出來白荷花就是從小嬌生慣養了,目中無人也是環境造成的,如果她能夠考進學院的話還是能夠培養的,畢竟學院除了教授學生知識之外還有育人、教人、養人的職責,教導學生明辨是非也是職責所在。
雖然獨孤棄也就是比他們大上幾歲而已,但是獨孤棄有著兩世為人的心態在,他一直都是把這些少年少女當做小孩子,自己是他們的長輩。自然是不會與他們一般見識了。
范縣令在站著感覺有些不自在,就提出要帶獨孤棄離開,但是顯然這些京城里來的少爺小姐們是不會有這么大的度量要輕易放過獨孤棄了。雖然不會也不敢明著來得罪獨孤棄,但是一些小尷尬還是會留給獨孤棄的。
白荷花與陸文對視一眼之后,多年的交情就知道對方想的是什么了,幾人也是用眼神交流了一下。
就在獨孤棄與范縣令走到樓梯的時候,白荷花突然叫住了獨孤棄。
“獨孤先生,聽說獨孤先生是天之門生,詩成動郡,那么先生的詩詞一定非常了不起了,不知道獨孤先生可不可以當場賦詩一首給學生們開開眼?”白荷花特意加重了聲音,她妹妹有些擔憂的拉了拉她的袖子,又被她一眼瞪回去了。
其他人聽到她的建議之后,也都是紛紛起哄,包括其他桌子的人也是想要看看獨孤棄的文采。范縣令也是眼神之中有些意動,但是他也是擔心獨孤棄一時之間做不出來可能會出丑,所以也是拉了拉獨孤棄的袖子。
獨孤棄微笑道:“我是教人文歷史的,你們也還不是我的學生,努力再說吧。”
說罷獨孤棄就要轉身離開,其他人一聽也是有些失望,但是也是知道白荷花根本就是在為難人,如果自己是獨孤棄的話也不會接受的。
白荷花冷哼了一聲,正想出聲譏諷獨孤棄,卻是不知道錢富已經是在背后暗暗的把她給罵了個遍,人家都說你還不是他的學生了,也就是可能你永遠都不是,那就是很有可能會給你小鞋穿,竟然還想要多嘴?
卻不料白荷花還沒有開口,陸文卻是提前開口了,“難道獨孤先生已經來龍鳳閣一趟了,也不留下墨寶一份嗎?這可是龍鳳閣的規矩。”
龍鳳閣根本就沒有這個規矩,不過是每個人來這里都想要顯擺一下自己的本事罷了。
“難道獨孤先生連這個文膽都沒有嗎?”白荷花繼續譏諷道。
“文膽!?”獨孤棄轉過頭來看著陸文與白荷花,同時眼神也是在其他幾人臉上掃過。
“既然你都這么說了,我要是不留下一些什么恐怕也是走不了了。”獨孤棄微笑道,重新來到了二樓靠近窗臺的地方直視幾人。
幾人除了錢富看到獨孤棄的眼神之后有些尷尬的低下頭和白牡丹因為害羞而低下頭之外,其他人都是挑釁的瞪了回去,特別是白荷花與陸文兩人更是嘴角掛著譏諷之色。
獨孤棄對于這些人的神色都是看在眼中,心下也沒有特別的放在心上,無奈的搖搖頭,微笑道:“既然如此,那么我就不客氣了。”
獨孤棄走到了窗臺邊,其他人也是饒有興趣的看著,并沒有打擾他。其他在包間里或是在樓下或是樓上的人聽說祁連學院的一個先生要在這里賦詩,而引起這個先生賦詩的原因還是要考進學院的學生們的刁難。
人都是有好奇與八卦的因子在體內的,所以一來二去,樓上樓下,無論是誰都逼到了二樓的大堂之上,每個人都是探著腦袋來看在窗臺的獨孤棄是個什么樣的人。
“這個瘦弱的人就是祁連學院的獨孤先生?”
“我覺得不太像,怎么我聽說獨孤先生是個大英雄,為祁連學院解決了蔡家村的問題,推動了女子入學政策的實行,那是一個有著山岳般身軀的人啊。”
“我倒是見過這人,他確實是獨孤棄,一個多月前與他一道考秀才,他是第一個交卷啊,之后可是考上了大源府的案首,在檄文那一卷上可是交了白卷,這也還能拿案首。”
“這么厲害?他賦詩很厲害嗎?”
“何止呢,據說他在蔡家村智斗娘娘山人,寫就兩句詞,天下傳唱,天降神光,天生異象,地涌金蓮呢。”
“好夸張,是不是真的?”
“絕對是真的,因為蔡家村離這里比較近,所以消息沒有這么快就傳出來,但是早就有朝廷的情報部門把這些情報都給散發出來了,只不過咱們這個小地方沒有這么快到罷了。我也是前些天才知道。”
“好厲害,他這樣還不很快就成為舉人?”
“舉人算什么?據小道消息傳來,他可是被大源府的十三太保盯上了。輕輕松松滅殺樂南文,隨后又是在九里山接近蔡家村的地方連殺三名十三太保,那可是輕松寫意。最后更是在大源府的地界上斬殺了第七太保與第八太保,這兩位可都是舉人的修為。但是還不是被獨孤先生抬手滅殺了?”
“抬手滅殺!?是不是真的?”
“千真萬確,我跟你說,你可不要告訴別人……”
這些竊竊私語一句不落的全部落到了在場人的耳中,每一個人都是心中驚駭,被震驚的膽都差點碎了。
獨孤棄卻是心中苦笑,這也太夸張了吧?當時可是差點死了,還有,你都這么大聲了,還不要告訴別人?
這些話自然也是落在了六人耳中,他們之前也是聽過獨孤棄的名字,但是也只是當做一般人,而真正聽到他的名字還是在祁連學院副學監介紹的時候認識的。本來也以為只是一個有點本事的先生,了不起還是個秀才,但是沒想到這么厲害。
白荷花與陸文還是強硬著,但是內心也是或多或少有些后悔了,他們自然是知道能夠在秀才就擊殺舉人是一個什么本事了,沒想到得罪了這么一個人。他們卻是不知道獨孤棄是依靠強大的卷軸才能完成他們認為的壯舉。
雖然這些人說的有些夸張了,但是主要的事情應該沒有錯,看來這次得罪的人果然不一般。而范縣令聽說了獨孤棄的事情之后,也是樂開了花,本來一開始聽說獨孤棄被十三太保盯上的時候還有點擔心,但沒有想到獨孤棄這么厲害,心下也是更加想要與獨孤棄交好了。
這些人在心里想些什么,獨孤棄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他努力把腦中的雜念給甩出去,看著窗外的風景。
之前在這里吃喝的時候沒有注意,現在認真一看才知道,這龍鳳閣是建在岐縣的邊緣的高地上。在這里能夠看到城外的風景,站在窗前,能夠一覽城外一望無際的平原和最近的郊外的祁連學院。
祁連學院就像是一頭雄獅趴在地平線上休息,只要一有動靜,它馬上就能夠醒來。岐縣就是另外一頭雄獅,他就站在雄獅的頭上。在兩頭雄獅之外的則是一望無際的遼闊地界,在學院的身后有一小片森林,更遠的地方則是平原了。
兩頭雄獅的面前廣闊無邊,但是在它們身后則是蜿蜒出去的各條官路和小路,那是通往秦國各地的條條大路。
按說岐縣有著這么多條官路,應該很發達才對。沒錯,馬路成就了岐縣,而祁連學院就辦在這里也不是沒有理由的。但是這里并沒有成為大源府的主城,更是沒有成為郝山郡的主城,更更沒有成為天山州的主城,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而這個原因也就是這一覽無遺的廣袤平原,因為在地平線的另一邊就是妖魔橫行,鬼怪遍地的荒地,那邊就是極難世界。一個妖魔的世界,在東土大陸的最南端,與岐縣接壤。
而岐縣就是這妖魔與人類大戰的一個重要據點,但是這里并沒有派重兵把守。而重兵是派在了更北一點的大源府主城,在哪里才能夠在妖魔前來之時不至于手忙腳亂,有岐縣擋一下,他們也好做出反應。
也就是說到時候一打仗的話,岐縣作為最前沿的要地,很有可能就會第一個犧牲。并不是秦國狠心,其他地方也是這樣,岐縣也并不是唯一的一個接壤的地界。而為了補償,祁連學院就建在了這里。
獨孤棄對于這些歷史還是很清楚的,他也是擔心有一天妖魔可能會打過來,但是如果這里培養了足夠的人才的話,就是妖魔打過來了,他們也是能夠頂住的。因為這里也是匯集了秦國許多年輕的力量,他們都會再祁連學院之內成長成才。
看著窗外一覽無遺的地表,懷想著妖魔橫行的黑暗歷史,獨孤棄的心中一時之間也是有些豪邁,在他的腦中浮現出了一首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