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來找我什么事？”本來想說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但是看見暗香那張胭脂暈散，蛾眉清秀的臉頰，哪里還有一個十五歲孩子應(yīng)有的清純可愛。果然是歲月催人老，生活磨人驕。

“我能有什么事，只不過想見見清淺姐姐，多跟清淺姐姐學(xué)點兒東西罷了。”

“學(xué)東西嗎？不知道你想學(xué)什么？”

“當然是房中秘術(shù)了。”說完暗香捂著嘴虛掩一笑，帶著一種放蕩不羈的魅惑，細長的眉眼看了一下緊張的輕絡(luò)，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就羞紅了臉頰，哪里有一點生活在青樓中女子應(yīng)有的樣子。撇撇嘴，這個和自己一樣生活在綰青樓的輕絡(luò)，除了那張漂亮的臉龐，簡直是一無是處。

“是嗎？”水清淺淡淡一笑，“我還以為是要跟我學(xué)習(xí)琴藝呢，房中之術(shù)，你應(yīng)該比我更有實戰(zhàn)經(jīng)驗吧？”

“哪里的話，清淺姐姐可是我們綰青樓的頭牌花魁，傳授一點經(jīng)驗又沒多大關(guān)系。”

水清淺不著痕跡的閉眼，掩去眼神中的煩躁，這個暗香：“我現(xiàn)在沒時間跟你繞圈子，有話就直說。”

“清淺姐姐這是什么話，我是真心來向你請教的啊。”

“我看最近金嬤嬤似乎脾氣不太好，不知道暗香姑娘可愿意起安撫一下嬤嬤的火氣？”這是簡單而直接的要挾，在綰青樓，除了金曲，誰都知道水清淺是最不能招惹的一個。即使現(xiàn)在的水清淺已經(jīng)快要二十歲了，已經(jīng)漸漸走向了歲月青春的末梢。

“我看還是算了，金嬤嬤的火氣，還是只有清淺姐姐才能消除，暗香何德何能，就不去為嬤嬤添堵了。”最近金曲的脾氣很大，暗香也深有體會，本來以為自己已經(jīng)到了可以跟水清淺一樣舉辦特別聚會的時候，沒想到自己還沒有提出來，就被金嬤嬤一頓好罵，還差點將自己隱藏。

“沒事的話，那就回你的暗香閣去吧。”水清淺揮揮手，不耐煩的說道，“以后沒事也別來我眼前晃悠了，我人老了，經(jīng)不起你們這些年輕姑娘的脂粉熏。”

“水清淺！你……”暗香猛地站起身，看著水清淺已經(jīng)毫不掩飾的厭惡神色，差點就破口大罵。還真把自己當綰青樓的老大了，都已經(jīng)二十歲的人了，再過幾年就風華不在，還這么囂張。可是，這些話都只能想想，真讓她說出來，那在綰青樓混不下去的一定是自己，現(xiàn)在的金曲一定是站在水清淺這邊的，自己沒有絲毫底氣。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暗香深呼吸一口氣，這才用還算正常的語氣說道：“清淺姐姐，瞿公子說想見見你。”

“瞿訓(xùn)才？”水清淺正正神色，從暗香口中聽見瞿訓(xùn)才并不讓她驚訝，只是原本以為不會安分的瞿訓(xùn)才現(xiàn)在才有所行動，倒是讓水清淺有些好奇，“他不是這個月的入幕之賓。”

“可是瞿公子說，你一定會見他的，還是他讓我來向清淺姐姐學(xué)習(xí)房中之術(shù)呢。瞿公子說清淺姐姐可是個中高手啊。”說到這里，暗香又妖嬈一笑，這個水清淺，在自己面前還想像個貞潔烈女一樣，都是青樓女子，又何必裝這些虛假的清純呢？

“你的話已經(jīng)傳到了，回去吧。”水清淺揮揮手，看來這個瞿訓(xùn)才必須要去見一見了。

這所謂的房中之術(shù)，個中高手，全都是因為萬紅綾當年那讓人生神志不清的毒藥，這才讓瞿訓(xùn)才一直誤會至今。但有些事，如果深究，還是會有破綻的。世上永遠沒有完美的犯罪，隱藏再好的秘密，也將有曝光的一天。

只不過，上一次瞿訓(xùn)才單獨約見自己是想獲得自己的人，這一次呢？

“輕絡(luò)，你去跟秦牧嵐說，今天我不去赴約了。”從暗香來過之后，水清淺就陷入了許久的沉靜，過了許久，才跟輕絡(luò)緩緩交代。

“姐姐，秦公子是你這個月的入幕之賓，他的邀請能夠拒絕嗎？”雖然姐姐終于同意讓自己離開綰青樓了，而且還是去找秦公子，可是，姐姐就這樣直接拒絕赴約，不好吧？

“規(guī)矩既然是我定下來的，那我就有權(quán)利修改。”水清淺用沒有絲毫起伏的語氣說道，看著外面不知道什么時候下起來的大雨，皺著眉頭，“快去。”

“哦，馬上！”輕絡(luò)嚇了一跳，面對水清淺帶著薄怒的臉色，急忙一步跑了出去。

看見輕絡(luò)離去以后，水清淺緩緩披上一件真絲外衫，不急不緩走出自己的房間，看見正好上來巡視的金曲，微微一笑：“金嬤嬤，我出去一下，有事幫我掩著。”

“清淺這是準備去哪里啊？”

“去見一個人。”水清淺緊了緊身上的衣服，雨聲漸響，竟然有點冷了，“如果有人找我，就說我不舒服，休息了。”

“好吧，你自己小心一點。”金曲簡單的囑咐了一句，便繼續(xù)去巡查了，這樣的情況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發(fā)生，她都習(xí)以為常了。反正對于水清淺她是無比放心的，從不擔心會突然一去不回。

還記得當年第一次見到水清淺的時候，那瘦小的人兒竟然有氣魄說出那樣的話，還真是不枉現(xiàn)在的琴魁之名。

那個時候的濰城剛剛經(jīng)歷洪災(zāi)，百廢待興。綰青樓也是剛剛起步，就遭到了這樣的打擊，已經(jīng)搖搖欲墜。不過，正所謂危險與機遇并存，這樣的亂世，正好利于綰青樓補充資源。之后遇上蒼溯和歸嵐交戰(zhàn)，即使濰城遠離了戰(zhàn)場，但依舊一片蕭涼。而那個時候，被母親帶來的水清淺，不，那個時候她還不是琴魁，只是白疏影。

稚嫩的小手親自叩響了綰青樓朱紅的后門，沒有相熟的線人，只是一個長相頗佳卻滿面病容的女子帶著一個瘦小的小女孩。那時候的金曲正在為綰青樓的未來發(fā)愁，看見這樣兩人，不自然的帶了點怨怒：“你們干什么？”

“聽說你們這里可以進行人口買賣？”白疏影的話無比直接，甚至在那平靜的表情下，有著讓人恐懼的韻味兒。

“你們想干什么？”多了一個字，也就多了一點意思。金曲一時之間拿不定眼前兩人是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