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喜歡的吧。

江錦紜的情緒沉了下去，這句模棱兩可的話，還是代表了月縵珠在他心里的不一般。

她本來就知道，縵珠與顧承意本就在邊關相互依靠數十年。

有感情，是自然的。

可是，她還是有些難過。

……

夜色下，江錦紜的面容開始變得心事重重。

次日。

顧承意微微轉醒。他看了看四周，發現江錦紜已經不見了。

他頓了頓，起身落地。

“這小孩……”顧承意揉了揉鼻子，感覺自己有些感染風寒的感覺，拉了拉衣服，向房間走去。

“承王殿下……”

開門聲一響，一個女子的話語聲便徐徐傳來，顧承意的眼神一冷，看著房里突然出現的女子，一臉不悅。

女子全身赤裸的被裹著放在床榻上，顧承意不用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不對？！

顧承意轉過頭，想起昨夜江錦紜那小孩說什么都不肯讓，又不肯說緣由。

原來……

“出去！”顧承意冷冷的，連看都不看那女子一眼。許久，他才想起女子沒穿衣服。他更加生氣，低喝道，“穿著衣服滾出我承王宮，若再要我看見你……你知道下場。”

一早，顧承意的戾氣便沒來由的重。

……

皇宮的一切，依然如舊。只是今日，瑾王回宮。所有奴仆，便都開始忙碌了起來。

江錦紜平靜的看著這一切，想起昨日在館驛見到的顧澤瑾，下意識有些抗拒這個曾經差點要了自己小命的男人。

而江錦紜不知道，此刻就是這個她擔憂進宮的人，就站在宮門外，被阻攔著。

顧澤瑾冷冷的站在那里，似是不懼怕任何人攔他。

“瑾王殿下……您這，抬著死尸進宮……這是——”

但后面的話，那侍衛沒能再說下去。

因為顧澤瑾舉手之間，已經手起刀落，了結了他的小命。

“誰敢再對素兒不敬？”顧澤瑾的聲音忽然狠厲，目光變得銳利了起來。

刀劍的血滴滴落下來，眾人惶恐，皆跪了下來。

他回頭看了眼“蘇素”，勉強的撐起一道笑容，說道，“素兒，別怕……”

“我說過要帶你回宮看一看我的瑾王宮的。”顧澤瑾笑了笑，臉色愈發蒼白。

“瑾王殿下……”

“做什么？”顧澤瑾不耐煩的轉過頭，以為是還有人要攔著他，手上的力道又將刀拿了起來。

“請……”那侍衛笑了笑，指著內宮方向。恭恭敬敬將人請了進來。

顧澤瑾不屑的望了眼他，回過頭，抱起了蘇素。

即使顧澤瑾已經盡力遮掩照顧，但是，蘇素的尸體還是越來越僵硬，甚至，他已經遮不住那淡淡散發的尸臭味了。

“素兒……”顧澤瑾低著頭，鼻尖輕輕的蹭著她的臉，心疼的看著她，將她緊緊抱在了懷里。

一步一步……

走進了大盛皇宮。

“你大盛的人，為了不讓她入宮，甚至不惜害她性命，今日，我便讓她堂堂正正走進大盛皇宮。我看，誰敢攔我。”

顧澤瑾一字一句，一句一步。

如他所說，沒人敢攔他。

日光下的蘇素，面容嬌美，即使沒了生氣，也多了一種凄慘的美感，容貌與月縵珠相比，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

顧澤瑾笑了笑，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說給蘇素聽。

“素兒……你看……京城美嗎？可惜了……我覺得、不如你……”

他的語氣一頓一頓的，有些悲涼。許是，那懷里冰涼的溫度使他清醒，讓他明白，蘇素，真的不在了……

“素兒，我不能再留你了。我得讓你好好的、美美的離開。我不能再這么自私留著你了。”顧澤瑾低著頭，透過他剛剛給她涂抹的胭脂下，看見了皮膚快要潰爛的痕跡。

顧澤瑾不忍的別過臉去，直入瑾王府。

一場大火……

就這樣，燒了起來……

顧澤瑾沉靜的看著火光四起又熄滅。眼睜睜的看著他的蘇素，消失在火海里，變成灰燼。

辦完一切，才從瑾王宮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