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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報仇

張生死后,被葬在了萬花山上,按照規矩,所有為國捐軀的黑虎營將士都會葬在萬花山的昆侖嶺上,此刻,張生也安靜地躺在了這里了。

他的墓碑上刻著“黑虎營關云長大將軍”幾個大字,所有黑虎營的將士都來參加張生的葬禮,一個都不差。張員外也站在其中,其實按照張家的規矩。

是要把張生的尸體運回老家安葬的,但他想,張生可能更希望以戰士的身份,跟自己的兄弟葬在一起吧。

人都死了,葬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活著的人能找到祭奠他思念他的地方。

所有儀式結束后,摩勒顫抖地說話了:“弟兄們,張生現在就安靜地躺在這里,我們以后再也聽不到他的聲音了。

但是,我覺得他還在,因為黑虎營還在,只要黑虎營還有一個人在,張生就永遠與我們同在!”

這時候,人群中有人哭泣,不知是誰打破安靜,振臂高呼道:“昆侖不死!”

大家不約而同地將左手背后,右手握拳狠狠地拍擊這心臟:“昆侖不死!”

聲音響徹山谷,久經不絕,并一直延續向山外。

······

回營后,陳無用直接來找摩勒:“將軍,如今延州城危機已解,給我五百人馬,我去支援侯爺!”

摩勒拒絕道:“侯爺率領著兩萬人馬,說什么也不需要你去支援啊,何況你只帶五百人,去了能干啥?吶喊助威嗎?”

陳無用堅持:“五百人去了并非要上戰場正面沖鋒,黑虎營本來就是侯爺手下最好的先鋒部隊,我們去了可以幫忙打探情報,順便可以清理一些叛徒,早一天打贏這場仗,侯爺就可以早一天回來,百姓也可以早一天安心!”

摩勒知道拗不過陳無用,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便同意了。

······

六日后,陳無用率領著五百黑虎營將士趕到了秦州。

上次陳無用和張生走后,秦州城很快被戎族攻破,守將張尋和南濟云也都被抓,戎族將領長孫無齒看重張尋和南濟云的人品和軍事才能。

想要勸二人歸降,怎料張尋恨得是牙齒都被自己咬碎,滿口是血,卻依然破口大罵,南濟云握拳的手指甲嵌入肉中,血流不止。

長孫無齒大怒,命方房將二人斬殺,人頭就掛在秦州城城墻之上。

后來靖邊侯及時趕到,在敵人還沒有站穩腳跟部署好城防之際,將城池奪了回來,敵人逃出城外四十里處駐扎,隨時準備反撲。

陳無用進城后聽說了張尋和南濟云的事情,愈加悲傷難過,胸中頓時一股怨氣憋著無處發泄,主動向靖邊侯請纓,對戎族部隊發起最后沖鋒。

靖邊侯也覺得時機成熟,便下令,當日傍晚發起進攻。

夕陽幾近落山,風卷著黃沙肆虐的怒號著,遠處傳來了野狼的嚎叫,讓人聽著,內心難免有些悲涼。

陳無用早已橫跨馬上,身后是數以萬計的鄧朝將士,大家早已整裝待發,目光冷峻,堅毅如鐵!

一聲嗩吶驚起。

沖啊!

殺啊!

所有人都朝著戎族沖去,陳無用和五百昆侖奴沖在最前面,大家揮刀斬殺,握搶突刺,不一會,渾身上下都被鮮血浸濕,有敵人的血,也有自己人的血。

陳無用在馬上早已殺紅了眼,當他揮刀看下長孫無齒的頭顱時,戰爭也宣告結束了,將士們都在歡呼,但陳無用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因為張尋和南濟云回不來了,張生也回不來了!

他不敢讓自己停下來,依舊揮刀砍殺著投降了的戎族士兵,一停下來內心就會空落落的,需要什么東西來填補,最后,戎族士兵都被他殺完了!

陳無用一句話不說,像一頭瘋了的野獸,騎著馬離秦州而去,眾人不知道他要干嘛,開始清理戰場,剩下的一百名昆侖奴騎馬跟在了他后面。

······

隴州城上,一人注目遠望,發現了遠處奔騰而來的一百人。

“報!城外百人直奔我隴州城來,看著像黑虎營的人!”稟報完,哨兵退下。

隴州太守龔古聽完哨兵的消息,自言自語道:是誰來呢?

雖然想不明白來者何意,但肯定得下令開城門迎接。

城門開后,龔古親自騎馬帶了一小隊人笑著迎了上去:“我當時誰呢,原來是陳校尉啊!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啊!

龔古人頭落地,陳無用跳下馬,對著尸體又是一頓暴砍,身邊的人全都沒反應過來,龔古早已被砍得面目全非。

有人大喊:太守死了!把他們圍起來!

城內立即涌出了上千士兵,將陳無用和黑虎營的一百昆侖奴團團圍住,黑虎營將士無一面露懼色,架起武器防御,他們能理解陳無用的憤怒,只要陳無用一聲令下,他們將毫不猶豫地為陳無用殺出一條血路,眼前又要多出幾百具尸體。

“人是我殺的!把我抓起來!放她們走!”陳無用扔掉手中沾滿血,已經被砍得到處是缺口的刀,手無寸鐵地走向了隴州的士兵。

“校尉!”眾昆侖奴齊聲喊道。

陳無用揮手打斷他們:“不用說了!殺朝廷命官,該當死罪!是我一個人做的,跟你們沒關系!”

“校尉!”

“回去吧,誰要敢幫我,就是看不起我陳無用!”

“我們去找侯爺和將軍!”幾個昆侖奴轉身策馬而去。

陳無用的罪,確實只有押解到京都去處理,所以他暫時被關進了隴州的牢房里,一起來的其他黑虎營將士不放心,被安置在了軍營的營帳之中,等待有人來接手。

后來,陳無用被靖邊侯帶走,關到了延州的牢房里,每天都有人送來好酒好肉,畢竟殺的是太守,擇日要將陳無用押解到京都處置。

這日陳無用正左手拿著雞腿啃著,右手不停將酒往嘴里送著,突然聽到牢房門開了。

“你還好嗎?”

陳無用一下就聽出來了,是鄧小米的聲音。

他也不抬頭,繼續大口喝著自己的酒。

鄧小米關切道:“我知道你很難過,張生的事我已經知道了。”

“都怪我,要不是我讓他去北邊,他也不會死。”陳無用萬分懊悔。

“可是你也是為他好啊,誰知道敵人會從那出來呢?”

“我該讓他跟著我的。”

“這不是你的錯!”

“他跟著我,就不會有危險。”

“這不是你的錯!”

“即使有危險,我也不會讓他死在我前面。”

“這不是你的錯!”

陳無用再也繃不住情緒,這句話仿佛一道咒語將他環繞,最后在他的心臟挖出一個口子,他的悲傷一下子如決堤的洪水般涌了出來,他放聲大哭,不能自已。

鄧小米心疼地抱著他,讓這個崩潰的大男人在自己肩頭盡情的哭泣,她能理解陳無用的感受,此刻的陳無用需要一個釋放悲傷的窗口,這個窗口,剛好是她。

······

發泄完后,陳無用一下子感覺身心舒暢了許多,死去的人已經死去,活著的人更該努力的活著。

陳無用靠著牢房的墻淡淡笑道:“如今大仇已報,我也釋然了,倒是你,一個黃花大閨女,跟我一個將死之人摟摟抱抱,傳出去還有誰敢娶你?”

鄧小米瞪了陳無用一眼:“我看誰敢傳出去?”

陳無用故意逗她:“我呀!我在路上就大喊‘郡主被我抱過啦!’,反正我也是死罪了,不怕再多一條罪名。”

鄧小米也不生氣,不以為然道:“哼,真該把你千刀萬剮了,不過呀,你死不了!”

陳無用不信:“我殺了隴州太守,按照鄧朝律法,理當處斬,要想免罪,除非有大人物保我。”

鄧小米得意道:“我父王能不能保得下你呢?”

陳無用一驚:“侯爺要保我?為什么啊?”

鄧小米神秘一笑:“這我哪知道啊?也許是覺得你是個人才吧。”

陳無用心想,難道侯爺想找我為婿?給郡主找個郡馬?

呸!網文看多了!

我倒是想躺平當廢婿,人家郡主憑啥能看的上我呢?

就算郡主對我有好感,還被我抱過了,這能說明什么?

說明人家喜歡我?喜歡我一個將死之人?

人家只是同情你罷了!別自作多情了!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你在想什么呢?”鄧小米見陳無用半天不說話,臉上的表情異常豐富,忽而皺眉,忽而用舌頭舔嘴唇,忽而搖頭,片刻之間,臉上風云變幻,害怕他被刺激的癡呆了,便好奇地問他。

陳無用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的失態,忙解釋:“我沒想什么,就在想侯爺為什么會保我,是不是因為什么人給他說了我的好話?”

陳無用盯著鄧小米,眼睛仿佛在說,鄧小米,一定是你用自己的生死威脅侯爺,對嗎?

他甚至腦補了侯府中的畫面,鄧小米拿刀抵著自己的脖子,決絕地對靖邊侯說,我此生非陳無用不嫁!你要是不保他,我就跟他一塊兒死!

然后靖邊侯無奈,才答應保下我陳無用。

一定是這樣!

鄧小米覺得陳無用的樣子突然很奇怪,有點遲疑地說:“確實是有人在父王面前保了你。”

我的猜測果然沒錯!

是你!是你!對不對?

陳無用心里已經篤定就是鄧小米保了他,但還是裝作不知道是誰,信誓旦旦道:“哦,那是誰保了我呢?這個人我一定要好好謝謝她!這輩子給她做牛做馬,她要是愿意,我還要娶她,一輩子對她好,用我的生命保護她!”

鄧小米有些尷尬:“啊?這就不用了吧?”

陳無用堅持:“要!一定要,否則不足以報答此人的救命之恩,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我陳無用不是忘恩負義之徒,所以一定要這樣做!”

鄧小米笑了:“可是,是黑大叔保的你啊!”

猶如晴天霹靂,陳無用發現果然是自己想多了,隨后尷尬的附和道:“原來是摩勒將軍啊······我猜就一定是他······不是他還會有誰呢···呵呵·····呵呵。”

“你剛才說的不會是真的吧?”

“什么是真的?”

鄧小米捂嘴偷笑:“你說你要給黑大叔將軍做牛做馬,還要娶他啊。”

陳無用慌忙解釋:“你······聽錯了吧,·我要做牛做馬報答他······這個沒什么問題吧·······我說的不是我要娶他······是我要取一件寶貝送給他······絕對是你聽錯了。”

鄧小米見陳無用手足無措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如銀鈴般清脆悅耳。

陳無用略有失落,可惜不是你啊!

“摩勒將軍面子這么大嗎?可以保下一個殺朝廷命官之人。”陳無用趕緊轉移話題。

“可能是你這次戰事立了功的緣故吧,我聽父王說,你殺的那個人該死,但不該由你動手,否則人人都這樣,看不順眼就殺來殺去,那天下早就亂了。”

“我父王還跟我夸你呢,說你打仗時沖在前面所向披靡,有我們黑虎營的風范,說你還發明了一種樂器,叫嗩吶,將士們聽到都像吃了補藥似的。”

“一個個士氣旺盛的都快要溢了出來,我就趁機說,這場仗能這么快結束,陳無用有很大功勞,否則不知還要死多少人呢,父王聽了也練練點頭呢。”

陳無用聽鄧小米布拉布拉地一下說了這么多,內心突然泛起了一絲感動,自己真是幸運,能遇到這么多幫助自己的人,之前他一心求死,現在他不想死了,為了在乎自己的人,為了自己在乎的人,不應該更好的活著嗎?

張生如果泉下有知,應該也希望我好好地活著吧?曾經的自己一度陷入迷茫,找不到生活的方向,一個人深夜獨處的時候,面對著腳下茫茫的黑夜。

只能感受到漫長的孤單,內心有無數的憋屈想要傾訴,卻找不到發泄的窗口,現在他沒有這種感覺了,他好像找到了生活的意義,找到了可以傾訴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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